第三百一十六章 豈曰無衣

北城門外驟變突生,漢軍這面,詐城的行動漢軍衆人是早有準備,他們接到徐晃命令便動手,而那邊叛軍,除了已經設計瞧出破綻的秦川之外,其他叛軍早已放下了戒心,隨着漢軍突然發難,拔刀相向,他們是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處於下風。

“殺!”

接到徐晃命令,度康眼神一厲,大喝一聲,率先發難,疾如閃電般從馬背上抽出一把大刀,呼喇喇便是向四周一記橫砍。而其他蓄勢待發的漢軍兵卒也同樣是拿出兵器後,來一波無情的砍殺,霎時間圍在漢軍周圍的叛軍,因爲漢軍那猝不及防的襲擊,刷刷的倒下一片,在綿綿不息的慘嚎聲中,這些叛軍大多被鋒利的長劍長刀,刺、砍開了胸腹,內臟、腸子流淌滿地,一幕血腥之氣應然而生。

城門外喊殺聲大起,時間頓時變成了雙方的救命稻草,一方要拼命奪門,一方卻是要誓死守衛,雙方就此展開了血腥的爭奪。

“漢軍、漢朝大軍詐城了,快關城門!關閘門!”

聞後身後慘嚎聲起,那奔行甚疾的秦川情知不妙,來不及徹底奔入城門之內,便昂首大叫起來,霎時淒厲的吼叫聲便驚動了城樓上的叛軍守軍,頓時城樓上聞聲的巡察判軍兵卒立即從城樓上探頭往下張望。

“莫管他事,守住城門,待大軍齊至!”

“諾!”

雖然那秦川四處大喊,引得在城門口的其他沒有和漢軍接觸叛軍向這裡驚望,不過依然沒有讓徐晃重視。心中自有分寸的徐晃深知,現在的局勢不是爲了這個追殺發現自己情況的秦川,已經被發現了,還要理他幹什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帶着自己所帶的幾十名精銳漢軍兵卒,死死的看住城門,不讓城內守軍關了城門,想來以自己這邊的動靜,遠處的大部隊應該發現了異常纔是。

“快,下城樓,漢軍搶關,火速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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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關上了望的叛軍頭目見城下異常驟然大吃一驚,他哪裡不知道城門下發生了何事,霎時間淒厲地喊叫起來。在一陣陣急促繁雜的腳步聲中,城樓上的步卒紛紛下城樓支援,留下一些不知所錯的弓箭兵,時刻注意城外。

至於這些弓箭兵爲何不放箭支援城下,卻是因爲這幫狡猾的漢軍正死死窩在城門裡,城樓上的弓箭手根本沒有任何射擊的角度,而且既然漢軍有人詐城,這城門自然需要留人監視,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其他情況,因爲他們這些弓箭兵只能留下了。

隨着城樓上和原本城內一些閒散巡查的叛軍兵卒得到消息快速往北城門趕來,徐晃臉色更加急迫,再次厲聲喝道:“守住城門,一步不退!”

“守住城門,一步不退!”

“守住城門,一步不退!”

“守住城門,一步不退!”

……

在徐晃喊後,那邊的蠻人度康也是跟着大喊,此次行動他作爲徐晃副手,當然要唯徐晃是從。而其他蠻兵眼見自家兩位主帥都不怕那些前來聚集的叛軍,自己還要畏懼什麼,所以他們也跟着大喊,一時間這數十人的漢軍兵卒竟然猶如數百上千人的氣勢,對於那些越聚越多的叛軍兵卒是毫無畏懼,而他們已經變得嗜血的目光,看着那些叛軍兵卒,似乎要將這些人數遠甚於他們的叛賊當做待宰殺的小綿羊一般輕視。

一場慘烈的廝殺就要在這蘄春北城門打響,這邊雙方不是你死我活的喊殺聲,很快便傳到遠方,傳遍了整個蘄春城,城內無數叛軍兵卒聽到聲響也快速向北城門彙集。同時,這喊殺聲也傳到蘄春城外一處無名山丘旁,此刻這裡聚集着伏泉所帶的五千餘漢軍,除了這兩日隨他一起行進的板楯蠻兵卒外,還有得到消息從水路趕來的甘寧和其麾下數百水軍。

自從甘寧所部將伏泉等人送上岸後,因爲接下來皆是陸戰,帶這些水軍自然不便。加之前番強登上岸,甘寧手下死傷嚴重,兵卒損失過半,戰船也是被摧毀不少,而伏泉可是把自己手下的這些水軍當寶貝的,哪能看着他們再受損失,所以上岸後,伏泉便命甘寧帶兵在蘄水一線尋地方帶着傷兵休養。

不過,這次使計詐攻蘄春縣城,爲了保證自己攻城成功率的最大化,他還是命令甘寧帶着休養生息好的可戰之兵前來與大部隊會和,然後一起襲取蘄春縣城。

遠方蘄春縣城的異常聲響漸漸傳到伏泉等人耳中,望着蘄春縣城那在自己眼中十分渺小的樣子,伏泉眼光一凜,抽出腰上長劍,對着那傳出聲響蘄春縣城狠狠一劈,高聲大喝道:“封侯拜相,就在此時!殺!”

“殺!”

“殺!”

“殺!”

身後一衆早已整裝待發的漢軍將士齊聲大喝,氣氛陡然開始熱血起來,隨着震天的喊叫聲,披堅執銳的漢軍洶涌朝着蘄春縣城跑去。

當然,因爲軍隊裡的馬匹全部都交給徐晃用做詐城的道具,此刻全軍沒有一人乘馬,都是用跑的,即使伏泉也一樣。他的寶馬也被他讓徐晃帶走了,畢竟徐晃是要扮成前往蘄春縣城走私貨物的揚州商人,若是手下沒多少馬匹支撐,怎麼能像是一個揚州大商人呢?

需知,在這南方,徐、揚、荊州之地,馬匹也算稀缺之物,多數豪強之家有幾匹駑馬都算是不錯了。現在這徐晃帶着十幾匹明顯是上等的良馬入那蘄春城,除非是守城的叛軍腦子抽了,不然肯定不會看不出徐晃等人是有實力的“大商人”。不過,若是伏泉知道徐晃的扮演可以說惟妙惟肖,但卻被秦川一番詭計識破,恐怕也會後悔自己早就留自己一匹馬,這樣也省得跑步之苦了。

漢軍爲了避免被蘄春縣城的守軍發現,所選的藏身山丘頗遠,那蘄春縣城在他們眼裡如同沙粒般渺小,若不是有傳來的慘烈廝殺聲,估計他們還不知道蘄春縣城的異變,可想而知這段遠程讓伏泉這個經常錦衣玉食的太守跑下來,到底有多累?

只是,再累他也要跑,誰讓他是這支軍隊的主帥,若伏泉不能與士兵同甘共苦,身先士卒,怎麼能讓麾下將帥兵卒爲他賣命呢?

炎炎烈日照射進蘄春城門內的慘烈戰場,此刻的北城城門裡,早已是血跡斑斑。狹小的城門空間裡,徐晃所待的兵卒經過一番激戰也只剩二十多人,此刻他們正圍在一起,組成數個小的軍陣,拿着手中鋒利的兵刃,時刻砍殺着那些想要入城門裡驅趕他們的叛軍兵卒。

因爲蘄春縣城也不算是大城,城門門口也比較小,對於那些人數衆多的叛軍兵卒來說,在戰場上引人爲傲的兵卒數量,卻在此時根本毫無用處。因爲每一次能衝入城門口驅趕漢軍的兵卒十分有限,也就和城門內的漢軍人數相差不多,而其他趕來的叛軍兵卒,見此也只能乾瞪眼,手中即使有兵刃也根本進不去和漢軍廝殺。

當然,叛軍這面有人死,那漢軍這面也有一樣有人死,畢竟漢軍雖然兵員素質裝備都比叛軍好,可漢軍不是神,他們可沒有什麼刀槍不侵的本事,一樣是會受傷會死亡的。再叛軍去了幾波兵卒送死後,漢軍也付出了十幾名兵卒的代價。

因此,此刻還在城門堅守的也只有徐晃這二十多名兵卒了,並且人人帶傷。不過他們此刻已然士氣高漲,不爲叛軍人數所動,因爲他們知道,援軍很快就來的,他們的統帥伏泉會帶人來救他們的。而且,在被選爲詐城的兵卒後,領了錢財封賞後,他們早已將死亡置之度外,這些叛軍算什麼,土地瓦狗而已,一對一,定讓他們身首異處。

面前的叛軍兵卒越發來勢,幾名披頭散髮的板楯蠻人張牙舞爪的拿着自己手上的巨錘猛攻漢軍的軍陣,粗大的力量又一次將徐晃等人的軍陣擊散,然後又有幾個漢蠻兵卒拿着刀劍等兵器對着那幾個脫離陣型的漢軍兵卒砍去。

“砰!砰!砰……”的幾聲刀劍和鐵甲碰撞的聲音傳來,漢軍套在衣服的的鐵甲原本是叛軍羨慕的寶物,因爲對於普通的叛軍兵卒而言,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已經好了,還能奢望什麼防禦性的鎧甲嗎?

只是現在,這原本讓他們羨慕的鎧甲,卻成了叛軍兵卒的惡夢,在混戰中很難砍到漢軍兵卒重要部位的他們,很快便被受了輕微傷勢反應過來的漢軍反殺。當然,叛軍人多也是有人多的優勢,經過十數回合激戰,漢軍縱然有着甲堅之利,還是會被湊巧砍刀要害部位的叛軍斬殺。

片刻之間,叛軍連續喪失十數人後,那幾個脫離陣型的漢軍也就因爲被砍到要害部位而就此損命。若是按照這樣下去,徐晃所率的這支詐城軍隊,很快便會就此埋沒在蘄春縣城內那數千叛軍的車輪戰裡了。

形勢越發嚴峻了,若是伏泉所率的援軍再不來,徐晃軍隊的下場可以預知……

看着越來越近的叛軍兵卒,這支漢軍殘軍的將領徐晃臉色並無一絲害怕,一臉無所畏懼的看着那些叛軍大聲喊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漢人猶愛歌舞,幾乎每時每刻都會即興唱歌,即興起舞,而對於日夜與敵廝殺的漢軍兵卒來說,除了賞賜和女人,也只有軍歌能讓他們在無數個寂寞的日夜裡,苦熬下來。因此,對於徐晃所唱的軍歌,他們都是十分熟悉,畢竟這《詩經·秦風·無衣》裡面那保家衛國、團結對敵、英勇獻身的思想感情,真實感人,慷慨雄壯,對於他們這些軍隊裡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戰友情感密集的兵卒來說,最能抒發情感,引起共鳴。

此刻全軍危如累卵,主帥伏泉的援兵也不知能不能在他們全部送命前抵達,而徐晃恰在此時唱起這歌,一下子就更加激起了這些前來敢死詐城的漢軍兵卒的戰意。只見城門裡的漢軍兵卒一時間軍勢爲之一變,眼神堅韌的齊聲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的確,就算他們沒有完成預定的奪城計劃又如何?他們既然從了軍,成爲了大漢的軍人,就要爲大漢奮鬥,當兵就要有軍人的義務,何況面前的這些人可是叛軍,一羣冥頑不化的蠻夷和一些自甘墮落的漢人百姓而已,他們這些大漢王師會怕了他們?即使他們本身也都是叛亂的板楯蠻人收降招募而來的又如何?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歸順了大漢,是大漢的軍人,他們要爲大漢而戰,曾經是什麼已經不再重要。

誰說沒有戰衣?與君同穿戰袍。君王徵師作戰,修整我們的戈與矛,與君同仇敵愾。誰說沒有戰衣?與君同穿衫衣。君王徵師作戰,修整我們的矛與戟,與君上陣殺敵。誰說沒有戰衣?與君同穿裳衣。君王徵師作戰,修整我們的甲與兵,與君共赴國殤。

他們是大漢之兵,爲了大漢的昌盛而奮鬥,膽敢叛亂犯我強漢天威的叛賊蠻夷,在他們玩的刀鋒之下只有死亡而已,這是大漢歷經兩朝不亡,國祚至今未衰的根本所在,正是有着這些糾糾漢軍的誓死效忠,纔會有大漢的強盛至今。

可惜,大漢的武夫不怕死,但大漢的文臣卻是爭權奪利、愛財奢侈之極,權就不說了,黨錮之禍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士人文臣要和皇帝爭權嗎?至於貪污奢侈,雖然現在是有那麼多清正賢明的名士文臣,他們的名聲天下皆知,人人敬佩,可這就說明他們不愛財奢侈?想想看這其中有多少寒門出身的名臣就知道了,他們多數都出身世家豪族,而世家豪族的奢侈資本從何而來,還不是剝削底層百姓來的,只是最終這些卻是舊王朝的覆滅作爲代價而已。

城門內,漢軍久久苦撐,遠方,一杆“漢”字大旗後,繡着“伏”字的旌旗迎風招展,旗下一羣火速趕來的漢軍疾向蘄春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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