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望司馬開城

卻說這邊荊州刺史趙凱策馬於荊州軍後軍當中,嘴上不斷喝令身邊傳令兵,傳訊諸軍加快速度。

其實此刻趙凱心中也是着急不已,畢竟如果大軍攻城時,伏泉已經完全佔了鄂縣縣城的話,那他到時候可真是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前方軍隊陣型出現異樣,趙凱因坐於後軍,距離太遠,這時候看不到,也不太清楚。直到隊伍前方有一騎策馬“踢踏、踢踏”的趕來後,馬上慌張的騎士氣喘吁吁勒馬後,顧不上行禮便焦急喊道:“明公,大軍前鋒轉道直奔邾縣,追擊叛軍潰敗餘部而去……”

“文尚賊子,壞吾大事……”

聽到那一騎說道文尚帶兵轉道,引得自己麾下不少兵馬跟着轉道時,趙凱痛罵,氣憤不已,差點一口老血就此噴出,就差指着天咒罵那文尚不得好死了,一點往日的御下風度都沒有了。

幸好趙凱身後有他的親信謀士上前提醒,趙凱這才稍稍安靜下來,只聽那謀士說道此刻應當快速通知已經被文尚矇蔽,走錯道的兵馬快速回軍,和後軍聯合,能拉回一個是一個,不然真要憑着後軍這一部人馬去摘桃子,不說戰力,僅僅是數量就不是他趙凱現在手下這數千人就有把握的。

寄希望於亡羊補牢的趙凱之後連忙招呼身旁所有傳令兵,讓他們立即快馬追趕那些走錯道的軍隊回師,然後和他合兵一處去鄂縣摘桃子。

本來,按理來說趙凱掌控中軍,甚至不管不顧的前來摘桃子,他也不應該呆在漢軍後軍纔是,畢竟呆在後軍不利於古代軍事傳訊。而且趙凱本來的意思就是去摘桃子的,這行爲非常不地道,他害怕如果他在中軍掌控,進城時自己麾下的荊州軍和益州軍起衝突的話,伏泉會出現和他談話,到時候他如果在軍隊前面,那可就丟臉大了,因此他打從一出軍營開始,就沒想過摘桃子時會和伏泉談話。

閒話少扯,雖然趙凱派人去追令被帶歪路途的軍隊後撤,但是畢竟事出突然,最終能回來的粗粗一算,竟然只有七千餘人。而這時候,文尚所部改變行軍路途的原因,趙凱也是知道了,原來其餘的萬餘人都跟着文尚那隻前鋒部隊去追擊叛軍逃軍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趙凱當場又是一番大罵,這文尚腦子抽了不是,那夥如同喪家之犬的叛軍有什麼好追的,畢竟就算他們全殲了那夥叛軍餘孽,論功行賞也不一定有比伏泉麾下,兵卒收復鄂縣來的高,這能不讓他鬱悶嗎?

當然,這些趙凱是不會表露出來的,他是一州之刺史,早已習慣了“和顏悅色”,自然不會到時候正面和伏泉這年輕人槓了。但是事已至此,兩人相見不如不見,這樣的話,還能避免許多尷尬。

想到伏泉這年輕人在朝堂上就是出了名的刺頭,逮誰慫誰,如果不是靠着他背後的家族背景,說不得現在這位還能巴郡太守,早不知道下場如何了。現在自己惹了他,要是他當着自己麾下兵卒的面辱罵自己,那自己可不就丟面子丟大了嗎?

因此,趙凱十分正義凜然的選擇了自己掌控後軍,在他想來,只要他麾下的荊州兵能入鄂縣縣城便好,並且將這事情控制在雙方沒有刀兵相見的程度,這樣他就打死坐在後軍看戲。反正兩軍沒打起來,趙凱是死活不會出面調停的,但也正是因此,在伏泉誘導文尚帶偏荊州軍時,趙凱沒能即使阻止,造成了原本兵力十分充足的他現在卻是與伏泉相比,顯然優勢不是那麼明顯了。

不過,事已至此,趙凱既然決定摘桃子,就不會因爲這些突然事發的情況而改變初衷,那七千餘荊州軍稍稍整合後,就快速向鄂縣縣城行軍。不一會兒,依舊有無數塵土在城樓上飛揚,顯得殘破無比的鄂縣縣城出現在荊州軍一衆將士的眼前。

“城牆何以崩塌?何以至此?”趙凱望着前方那有着數十尺的城牆裂縫,驚訝萬分,嘴中喃喃自語,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這一幕。

雖然此刻那城牆寬大的豁口處,已經有無數諸如守城的滾木礌石之類的重物堵住豁口,但依舊能從城牆倒塌的地基處,判斷出當時城牆崩塌時的樣子,只是,這城牆崩塌的原因,卻是無從得知。

其實不止是趙凱,他手下的其他一衆文武多數也是面露驚色,同時心中也有一絲羨慕和佩服。想到他們圍攻數日,連番讓他們鎩羽而歸的鄂縣堅固的城牆,就這麼讓伏泉破了,此刻的他們心中可謂是用百感交集形容也不爲過。

至於爲何文尚能知道那“斷柱破城法”,而在場其他文武不知,也是有緣由的。畢竟荊州位於南方,大漢自光武徹底掌控荊州後,至今境內戰事卻是不多,對於在場的這些文武來說,一般的兵法策略他們自然都懂,但是像挖地道甚至“斷柱破城法”這種專業技術強的,知道的人卻是很少。

因爲那些渴望戰功的武將多數都是寒門出身,在鄉里有一定名氣,加之武藝不俗,這才被郡縣徵召,委任軍吏,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自然這些人裡身爲寒門的武將,多數習書不多,自然對着挖地道的進化加強版認知不足,從而也就不知道那城牆到底怎麼倒得了,而向伏泉提出這“斷柱破城法”的文尚,家裡也是南陽大族出身,又非常喜愛兵事,兵書涉獵甚多,研究通透,自然對此十分了解。

而趙凱身邊的文士吃驚,卻是因爲對他們而言這類專業知識極強的地道作業戰,即使有兵書記載,也根本不是他們的菜。畢竟趙凱身爲閹宦一黨,按照這時代名士恨透宦官一黨的性子,荊州能投靠他門下混飯吃的文士自然能力也不會多好,多數是寒門出身,有的是仕途一直未有寸進,想靠着趙凱的關係更進一步,這類人也都不是精於此道的名士,能知道挖地道還可以有其他妙用的自然極少。

當然,也並不是說沒人知道,在場之人肯定有識貨的,不過因爲不喜趙凱,所以根本不說而已。畢竟像諸如此刻一臉平靜,臉上無喜無悲的零陵太守楊璇來說,自幼經學兵書無不涉獵的他,早就看出了不少門道,但就是因爲對趙凱不滿,一句話也不說,讓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裡面的原因。

這城牆的一幕震住了在場的荊州一衆文武,也震住了此刻持兵目視鄂縣縣城的荊州兵,畢竟比起那些家境好的文武來說,這些多數出身底層的兵卒,更是不知道城牆到底是如何坍塌的,臉色的驚恐神色比之那些荊州文武,顯得是更加懼怕。

“明公,此時入城要緊,不可因小失大。”

“嗯!”

隨着身旁有心理素質好,早就調整了心態的小吏提醒,趙凱這纔回過神來,隨即對身旁一親信將領略使一眼色,那將領會意直往鄂縣城門走去。

之後,其他將領也被趙凱一一受意,回去整頓本部兵馬後,待那些臉色也不好的兵卒回神以後,便按照剛纔路上趙凱重新允許的進軍方案執行。只見那七千餘兵卒立馬就分成四批,除了一批在這鄂縣西門外後,其餘三支兵馬都快速趕往其他三門。

此刻鄂縣縣城內依舊還有不少喊殺聲,誰也不能確認益州軍是不是早就佔了四門了,如果現在他們還沒有佔領四門,那麼前來摘桃子的荊州軍絕對會毫不客氣將益州軍還沒攻佔的城門佔爲己有,然後揮軍入城,以幫助友軍的名義清剿城內頑抗叛軍,當然實際說來他們就是來搶軍功的。

且說那趙凱的親信將領走至鄂縣西城城門下,他叫蘇不凡,乃是荊州的破落遊俠,後來因故得到趙凱賞識,這才能做到軍侯的位置。視線漸漸清晰,見城上此刻已有數十兵卒看守,臉色閃過一絲陰霾,心中也爲此刻能不能進城畫上了問號。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帶着凜冽的破空之聲,筆直的射破虛空,穩穩的插在了這蘇不凡的面前,令他腳步不由一怔。那箭矢插進地面後,箭身不斷晃動,利箭尾部的羽毛憑白多了幾分幻影,這將領心中暗道不好,城樓上有高人在,也不知自己今日會不會送了命,但願對方即使知道他們是來摘桃子,也不要徹底撕破臉皮。

“來者何人?”就在蘇不凡還在思索的功夫,城樓上傳來一陣喝問之聲,接着他擡頭便看到城樓上有一手持長弓的將領露出了頭。這人他還見過,卻是那位伏巴郡手下的大將黃忠,因爲在營中有過幾次照面,自然也和這黃忠談過幾句。

“漢升兄,某南陽蘇不凡,兄長同鄉。”蘇不凡厚着臉皮和黃忠套着近乎道,兩人壓根沒說過幾句話,他就迫不及待的喊人兄長,不過畢竟是過遊俠的,他語氣裡透着不少遊俠那種從身體裡誘發出的義氣,頗爲讓人舒適,似乎認識不少時候一樣。

城樓上的黃忠便是如此,他知道這蘇不凡,不過沒想結交,畢竟雙方有些各爲其主的意思。但是這蘇不凡的交際能力太好了,一直纏着他,兩人這才結交,只是完全沒有他語氣裡那種認識多久的樣子,不過現在局勢難測,黃忠本來就不是個因私廢公的人,更何況他和蘇不凡也沒有多少交情可言。

“謀不識蘇不凡,不知汝此來何爲?”正着聲音,黃忠不爲所動道,語氣裡一點沒有蘇不凡話裡的所謂兄弟交情。

蘇不凡臉色一僵,沒想到黃忠這麼不顧人情,但他還是繼續說道:“聽聞鄂縣難破,趙荊州特命吾等率兵支援,還望黃司馬開城。”

話語一出,城樓瞬間安靜,倒不是說城樓這時候沒人了,而是此刻在城樓上的衆人似乎根本沒聽到蘇不凡講話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還望司馬開城!”蘇不凡不信邪,又說了一句,這次比之前更加大聲,

但是城樓依舊寂靜,蘇不凡擡頭望去,看到那黃忠就在城樓上摸玩着他的長弓,可他有玩弓箭的時間,也沒有回到他問題的時間。

“望司馬開城!”

……

連續三次叫喊,城樓依然無迴應,蘇不凡已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了。不說,即爲不開,意思很明顯,根本不管你是誰,除非你敢動武,否則就在城外等着。顯然城樓上的守軍已經猜出他們要摘桃子的行爲,對於他們這種搶功的行爲,選擇了直接無視。

看着面前這擋住他們荊州軍無數時日的鄂縣堅城,蘇不凡不由一聲長嘆,目光所及那倒塌城牆的豁口損壞處,鼻尖似乎有股輕微刺激的煙燻味道,心中一動,蘇不凡上前細細觀察。

只見被毀壞的城牆地基下早已空空入夜,走近時候,那股刺鼻的的煙燻味更濃。忍了幾口呼吸,蘇不凡再次細看,卻見地基通往城外的地面似乎有不少裂縫,連忙伸頭細看,頓時一股恍然浮現眼中,原來如此。

卻說位於後方的趙凱以及麾下衆將士,在看到城樓守軍根本不理會蘇不凡的問話後,心中都是憤憤不平,畢竟城樓上的益州軍不理會蘇不凡,其實又何嘗不是沒有把城外他們這麼荊州軍放在眼裡呢?

後來,在看到蘇不凡走到城牆崩塌地方來回走動,都是頗覺怪異,還以爲這傢伙受不了別無視,腦子突然不正常了。

只是,待到蘇不凡走回荊州軍軍陣,將他所發現的城牆是被人挖斷地基,再輔之一些特殊手段弄毀掉時,這才明白其人所爲,同時也解開了自己心中漢軍到底如何破城的疑惑。

更有甚者,有的將領此刻也是明白爲什麼前些日子伏泉一直帶兵隱藏於樹林的舉動,原來這傢伙是一直都在等着機會破城,卻故意不告訴他們,想要益州兵獨吞大功。

這賊子真是可恨之極,定要讓伏泉小兒知道如何做人,不少荊州軍將領心中憤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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