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三章 呂卿,朕在等你

北宮,天子寢殿。

龍榻之上,劉宏面色青白,雙手用力緊攥牀毯,緊皺的眉宇上方,密汗滲出,口中一個勁兒的在那呼喊:“滾開,都給朕滾開!不要過來,不要……”

聲音從起初的暴躁,漸漸變得哀求起來,怯懦而又無助。

靠近龍榻的幾名黃門宦官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天子額上汗珠,低聲輕喚:“陛下,陛下……”

睡夢中的天子猛然睜開雙目,戾氣四射,右手往榻旁一抓,鋒利的長劍‘嗆’的一聲清鳴,被他拔出鞘來。

睜目的天子盯着近前一衆黃門,面色猙獰,厲聲斥道:“賤人,爾欲取朕命乎!”

說罷,橫劍一揮,頓時血灑而下。

滾燙的血水刺激着劉宏神經,他愈發狂躁起來,翻身坐起,對着近前的幾名黃門就是一陣亂砍。

血水紛灑,近侍宦官們見天子發狂,哪還敢上前服侍,呆愣愣的立在原處,心裡七上八下,雙腿打顫。

天子揮着染血利劍,環顧四周人影朦朧,狹促起一雙長眸,陰沉喝道:“不是想殺朕麼?來啊!”

近侍黃門只當是天子中了邪,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敢同天子動手。

劉宏見無人上來,便提劍朝着有人的方向衝過去,不管是宦官還是宮女,遇人便砍,見人便殺。

一時間,寢殿內嚎啕聲大作。

殿內的人影開始逃竄,殺得興起的劉宏抹了把臉上血水,獰然大笑,呼喝門口侍衛:“給朕把門關上!”

外頭的侍衛們見這架勢,誰敢老壽星吃砒霜的過去,自是不敢違抗天子命令,雙手將殿門合上,任由天子在寢殿之中肆意殺戮。

張讓聞訊趕到的時候,屠戮已經結束。

寢殿之內的宮女、宦官無一活口,斷臂殘肢,血水在殿裡淌了一地。

劉宏坐在榻上,寢睡的素白衣裳血跡斑駁,他雙手撐着榻邊,面色疲乏,喘着粗息。

張讓令人將這些屍首血水清理乾淨,隨後緩步走至天子近前,躬低身子輕聲問着:“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劉宏擡頭看來,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尤爲虛弱,他見是張讓,心安了不少,語氣裡夾雜着以往從未有過的驚恐:“阿父,朕處死過的宋皇后、劉悝、陳球、劉頜這些人全都回來了,他們向朕索命,要將朕殺死分屍。”

劉宏抓住劍柄,窺探四周,看向每個人的眼神裡,充滿了猜疑和間接的閃躲。

他,在害怕。

張讓見到劉宏這驚弓之鳥的神態,心中感傷,昔日的梟雄帝王,怎麼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陛下莫怕,想來是您近些時日操勞,染了邪祟。老奴已經讓人去請大儺法師,來此驅邪,陛下寬心靜養,假以時日,定會好的。”

張讓好言安撫,在殿內清掃乾淨之後,又叫人點燃鎮神的薰香,脫去天子鞋履,蓋上錦被,讓他好生歇息入睡。

劉宏近幾日睡眠極差,常做噩夢,眼眶周圍生出黑黑的眼圈,厚重的眼袋。

躺回榻上,劉宏很快來了倦意,漸漸合上眼睛,在他即將進入夢鄉之際,耳畔忽然聽到‘咚咚、咚咚’的悶沉聲響。他猛地睜開雙眸,激動得從牀上坐起,口中期盼的大呼起來:“馬蹄,馬蹄!是呂卿,呂卿回來了!”

疲乏的睏意一掃而光,劉宏從榻上一坐而起,作勢就要披衣穿靴,親自前去接見。

張讓趕忙上前,制止下劉宏手中動作,搖頭說道:“陛下,您聽錯了。那是兩位皇子殿下,在外面追逐玩鬧。”

即便是呂布回來,也不可能在皇宮大內騎馬而行。

劉宏側耳靜聽,臉上的期冀色彩落寞下去,他又躺回了榻上,睜着眼睛,望着目光上方的殿頂,似是發呆的問着:“阿父,詔使去了多少時日?”

“一月有餘。”

“那……呂卿怎麼還不回來?”劉宏的眼神透着些許茫然。

張讓想了想,低聲回稟:“想來是幽州那邊消息閉塞,難免要些時日。呂將軍應該已經收到了陛下的詔旨,如今已在歸來的路上了吧。”

劉宏聽罷,心中稍安。

殊不知,張讓的回答無疑是在自欺欺人。雖說幽州消息閉塞,但他派人快馬而去,也應該早就回來覆命纔是。如今卻是石沉大海,連派去送信的心腹都不見了蹤影。

後來張讓又派了幾批出去,得到的結果,同樣音信全無。

外邊的消息傳得進來,洛陽的消息卻傳不出去。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看似平靜的洛陽城內,波雲詭譎。

此事九成是何進那幫人所爲,何進沒那膽量,但他麾下的府客幕僚,以及背後操縱的士族黨人,未必就做不出此等事來。

張讓即便知道,也不能說出實情。

這個節骨眼兒上,劉宏的病情日見沉重,再也受不得劇烈刺激。宮中御醫半月之前就已經束手無策,說句大不敬的話,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以後的幾日,天子的身體狀況每日愈下。

三月初旬,劉宏已是大半月未有臨朝聽政。

這天,太常劉焉前來求見。

劉宏讓他進來,按照輩分關係,劉焉還是他的叔輩宗親。

留着兩撇文士須的劉焉進來,拱手作揖見過天子。

劉宏穿着帝王常服,瘦骨嶙峋的顴骨,眼窩凹陷,臉上的病態之色愈發明顯。他看着前來覲見的劉焉,有氣無力:“太常卿來此,所爲何事?”

劉焉見到天子狀態,心中關於近些時日羣臣私下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情,更加確信無疑,嘴上卻是言辭懇切的高聲呼着:“陛下,萬望保重龍體啊!”

保重身子這些空白話,劉宏早就聽了無數遍,他看了劉焉一眼,微微有些不耐煩道:“說正事。”

其形雖弱,其勢猶存。

那股漢家天子的帝王威嚴,讓劉焉心中不覺發顫,他趕忙低下頭去,恭敬說着:“陛下,近幾年各地烽煙四起,皆因刺史、太守,賄賂爲官,割剝百姓,以致衆叛親離。臣以爲,當選朝廷清名重臣以爲牧伯,擔任州郡長官,藉以鎮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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