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Rod,……哈利·波特,是我的父親……”,米婭凝視着熙來攘往,卻不見哈利蹤影的人羣,恍恍惚惚回答Voldemort。梅林真的跟她開了個好大的玩笑,她本以爲就算重回霍格沃茨,也不會有她熟悉的人事,卻沒想到竟有可能遇到年少時期的父親母親。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Rod,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喲,我絕對不會騙你的”,小姑娘在魔杖店門前的臺階上坐下來,雙手撐着下巴,皺着眉認真跟Voldemort解釋。她太需要有人跟她商量了,遭遇從來不在預期中的人,被動捲入他們的生活,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以至於讓米婭手足無措。

其實Voldemort雖然陷入巨大的震驚,卻完全沒有懷疑米婭的話,與之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相信這件事的真實。他也曾經認爲米婭是波特家的孩子,但他認識米婭時,米婭靈魂的外觀已經是7歲小姑娘的形體。而大戰開始時,波特家的臭小子纔剛剛從霍格沃茨畢業。黑魔王認爲推測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男孩有一個女兒太荒謬,因此下意識加以否決。如今看來,米婭確實是哈利·波特在戰爭年代不小心失去的孩子。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爲什麼會帶有一絲Voldemort靈魂的氣息。

不可避免想起過去那些年月,黑魔王心裡涌現一陣陣不甘。直到到大戰結束那刻,他才知道,若干年前他試圖殺死尚在襁褓中的哈利時,在他被哈利那極具自我犧牲奉獻精神的母親用古老的咒語打敗時,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將哈利變成了他的第七個魂器。

Voldemort很想放聲大笑,該死的梅林,這是在玩他還是祝賀他有機會翻盤從而送給他一份大禮?波特家的臭小子在嬰兒時期成爲他的第七個魂器,難道波特那剛剛在母體中孕育成型就失去的女兒竟又一次在無意中成爲第八個?這真是天大的笑話!父親傳承給女兒的能力中總會有些天賦的東西,哪怕米婭體內屬於Voldemort的靈魂碎片只是極小極小的一部分,小到不值一提。然而嬰兒虛弱的本該消失的靈魂藉助黑魔王永生的魔法得以保存,因爲有了意識所以能以靈魂狀態成長,在成長後又反過來保護了黑魔王那極小的靈魂碎片,最後在本該一切破滅的關鍵時刻給了他重來的一線曙光。所以黑魔王才能在灰飛煙滅後保留最後一縷意識,所以他才能藉着她穿越了時空?並將她培養成最得力的助手?

真是諷刺!Volemort始終不明白,上天爲何會如此眷顧那個只會可憐兮兮躲在人後,被所有人用鄧布利多口中愚蠢的愛保護得滴水不漏的男孩。Voldemort並不羨慕那樣的感情,他早就習慣了孤獨並且享受孤獨,這是成爲王者必須的代價。他也不屑於去明白被保護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那是怯懦的弱者的福利。他只是萬萬沒想到,一手培養的米婭竟然也跟那臭小子有如此深刻的羈絆。Voldemort自是不屑於所謂親情,他曾被親情背叛,所以發誓此生絕不相信這膚淺的聯繫。但他也明白,對鄧布利多之流的白巫師,親情是他們的口號,是被頂禮膜拜的最強大的武器。

那麼米婭,會屬於哪一種呢?在她知道她的父親是Voldemort最憎惡的人之後?

這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讓Voldemort陷入一種奇妙的糾結。理論上來說,米婭拯救了他,讓他免於徹底灰飛煙滅的命運,就算他的身體在陰暗的地底慢慢腐爛,他的意識卻還是能作爲獨立的精神體而存在。但米婭的父親,與米婭有深深羈絆那些人又是將他害到此等地步的罪魁禍首。這真是太荒謬了,Voldemort忍不住想,如果早上才宣稱無條件站在他一方的米婭,此刻知曉她的Rod就是她父親最憎恨最想要殺死的仇人,還會不會愚蠢的天真的笑着,一如既往對他說信任?

還有,他現在又該如何面對已經深刻捲入這場戰爭的米婭呢?將一切攤開?不可能。沒有任何利益的事黑魔王是不會做的。如果米婭背叛了他,如果鄧布利多知道了他的計劃,他連萬分之一翻盤的機會都不會再有。那麼繼續教導米婭,讓她成爲黑魔王捲土重來最大的助力?聽起來很誘人,卻也有可能在將來某一天成爲懸在他頭上的一柄利劍。背叛一類的事,Voldemort經歷得太多了,看透了人性所以麻木,對米婭的支持,黑魔王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似乎怎麼選擇都不對,Voldemort也認爲現實並不如此令人絕望。米婭來自未來,是沒有痕跡留存的遊蕩的靈魂。如果黑魔王能改變歷史,讓波特家的臭小子消失,這小姑娘也必將不復存在。懷抱那麼大的決心回到過去,Voldemort是不允許自己失敗的,那麼繼續教導米婭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只需要想辦法隔絕她與波特家臭小子的互動。

雖然很遺憾,但事實如此。米婭,是註定會消失的靈魂!

做出這個決定時,Voldemort並沒有猶豫。哪怕米婭與他朝夕相處四年,哪怕他能明白小姑娘對他的依賴,他也在很早以前就拋棄了自己的感情。黑魔王信奉武力和強大,認爲依賴是一種軟弱的心理,更何況他有十分好的理由說服他自己。米婭是異時空的靈魂,不屬於這個時代,歷史輕微的改變也可能讓她的消失,而這並不絕對會由他造成。

“Rod??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啊?”米婭很苦惱,她等待同伴的迴應等待得太久,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但她沒有時間與Voldemrot進行更多的交談,因爲凱瑟琳出現了,並且看起來相當不高興。漂亮的眉毛擰得緊緊的,只在看到米婭時才牽強扯出一抹笑容。

“寶貝,買到衣服了嗎?”凱瑟琳努力讓自己以慣常溫柔的語調詢問。

“啊,我把這事兒忘了!”米婭驚呼。她尺寸量到一半就跑出來,見到哈利太過震驚所以一直坐在臺階上發呆。該辦的該買的還一樣沒有完成!

“女士們,不管你們還有多少事待解決,在那之前,是否應該把我的兒子手背上這可笑的東西清除呢?”倨傲的聲音插入凱瑟琳和米婭的談話。一口純正的英語,用詞能顯示出貴族特有的講究,但語調裡充滿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盧休斯·馬爾福,純血巫師中的古老貴族。”這對父子,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米婭算是知道小馬爾福的自大承襲自誰了。

盧休斯象徵性的行個紳士禮,語調可不那麼紳士,那種睥睨俯視的姿態讓凱瑟琳直皺眉。在盧休斯身後,是他美麗卻憤怒的夫人納西莎,以及表情驚慌,恨恨瞪着米婭的德拉科。看到德拉科手背上的狗尾巴草,凱瑟琳就什麼都明白了。肯定是這個小男孩不知怎麼惹到米婭了,被她出手教訓了一通。嗯,用的狗尾巴花的種子,說明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米婭只單純想懲戒他一番。凱瑟琳挑眉看向米婭,以眼神表示詢問。米婭聳聳肩,一臉無奈。

“這位夫人,您女兒幼稚的惡作劇給我和我的家人帶來極大的困擾。您作爲監護人,如果不能妥善解決,我將有權代表馬爾福家族對您提出告訴!”見凱瑟琳和米婭不理會他,盧休斯又開始拽着他那講究的貴族式英語說個不停。

米婭翻個白眼,不就是自己沒本事清除凱瑟琳的花種嗎,說那麼嚴重,嚇唬誰呢?凱瑟琳揮揮魔杖,清除了德拉科手背上迎風招展的兩棵小草,懶得理會馬爾福一家。事實上她個人覺得那小草還挺可愛的,但這種幽默顯然不爲馬爾福家族所欣賞。

等米婭回到霍格沃茨屬於她的小屋時,天色已經黑盡了。下午一直忙着比照入學通知上的要求添購物品,她始終沒找到機會與Rod聊聊她的父親,而Rod也一直保持沉默,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Rod??Rod??”小心鎖好房門,米婭爬到窗臺上坐下,試着與Voldemort的意識交流。“親愛的Rod,你說我要不要去認識一下父親?總覺得那樣會很刺激呢,如果他知道我是他來自未來的女兒,那場面肯定相當有趣!”很明顯,小姑娘總是過於樂觀。

Voldemort冷淡迴應,“你是白癡嗎?你去告訴叫波特的小子,然後他當作笑話告訴所有人。你不僅成爲笑柄,還會獲得鄧布利多充滿‘愛’的幫助,接着被他發現你奪取了別人的身體!到最後你失去一切,包括凱瑟琳,重新成爲遊蕩的靈魂!”

米婭的臉倏地慘白,身子微微顫抖,乾笑兩聲,“不、不會那麼嚴重吧?”

“哼!你可以試試看!”Voldemort太瞭解小姑娘的軟肋,輕輕鬆鬆幾句話直接命中要害。

米婭沮喪極了,“那以後我可能會跟,嗯,哈利,成爲同學啊!我聽母親說過,波特家世代都是格蘭芬多,我也許會說漏了也不一定啊!”

黑魔王相當不悅,格蘭芬多愚蠢得令人討厭,他對這個學院的厭惡根深蒂固。“記住!你是米婭·弗洛齊瓦,不是米婭·波特。你必須在下個星期的分院儀式上說服那頂早該被撕裂的破帽子,讓它把你分到斯萊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