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到聖誕節這段時間,校園裡似乎又恢復到巨怪出現之前的狀態。還是一樣的上課、下課、作業,周而復始。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即便遲鈍如米婭,也覺出了平靜表象下那一絲違和的暗流,不顯揚,不致命,靜靜的彷彿蟄伏的猛獸。快到冬天,天黑得越發早,宵禁的時間提前了,入夜後絕不允許學生在主樓內遊蕩。每到晚上,各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總是人滿爲患。
Voldy沒有再說什麼時候出發去尋找靈魂碎片,米婭也漸漸的不再詢問那些總是會揭開許多傷口的秘密,只除了偶爾的偶爾,在逗着納吉尼玩的時候,小姑娘清透的藍眸中會浮現出某些本不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深思情緒。
蕾拉和米婭的關係越發的好了,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嫌棄這個笨蛋室友,卻不再陰沉沉的拒絕米婭靠近。事實上,拒絕米婭是件很難做到的事,沒人比得過她的臉皮厚度,也沒人能抗拒她幸福得彷彿擁有整個世界的笑容。米婭也許從未意識到,她的笑總是燦爛到讓人心疼,充滿感恩。別人習以爲常的陽光、花朵、朋友的問候,似乎都是她眼裡的天堂。如果不是知道米婭有個溺愛她至深的姑姑,蕾拉甚至會忍不住猜測她的童年盡是坎坷和哀傷。
“你作業做完了嗎?不要到交的時候又到處求別人給你抄!那太丟臉了。而且成天逗着這條小蛇玩,你也不膩的嗎?”
米婭一直在嘗試給納吉尼吃各種不同的糖果,她甚至想讓小蛇在她手腕上圈成一條墨綠色的鐲子。可再怎麼好玩的遊戲,玩了兩個小時也該膩了吧?偏米婭興致勃勃,浪費時間浪費得理直氣壯,讓蕾拉實在忍不住想刺激她!
“蛇可是我們斯萊特林的象徵。我一直覺得米婭像格蘭芬多更多一些,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我太敏感了。沒有格蘭芬多會喜歡一條眼鏡蛇王。小米婭果然是貨真價實的斯萊特林。”奧芙拉,斯萊特林五年級生,雖然才16歲,但貴族家庭出生的孩子禮儀形體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能比的。奧芙拉隨意在蕾拉身邊坐下,舉手投足的魅力,凹凸有致的身材,讓米婭羨慕極了。
擦擦口水,“奧芙拉,你的身材真好!”米婭瞅瞅自己還未明顯發育的小女孩形體,哀怨極了。就是蕾拉也比她好上太多。
米婭的話逗得奧芙拉直樂。女人的通病,在聽到讚美時都會一面高興壞了一面說着言不由衷的話。“親愛的,相信我,你長大以後一定會更誘人!”
但顯然奧芙拉沒有安慰到米婭。長大,感覺上是一個離她好遙遠的名詞呢。
兩人的互捧讓蕾拉受不了的翻白眼。更重要的是,米婭關注的重點跟她永遠不同。“奧芙拉,你剛纔說眼鏡蛇王是什麼意思?”
“就是米婭的小蛇呀!”奧芙拉眨眨眼,“印度眼鏡蛇王,天生魔物呢,雖然還這麼小,但被它咬上一口可不是鬧着玩的,最優秀的治療師也只能束手無策。馴服蛇王非常困難,小米婭,你很不賴喲!”
“也就是說,這條蛇實際上很危險?”蕾拉皺眉。米婭這個白癡,就知道玩,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小命玩掉了都不知道!
“呃,……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被馴服的寵物一般來說是不會反噬主人的。”奧芙拉的語氣並不那麼確定,讓蕾拉的眉鎖得更緊。
“我聽說,偉大的黑暗公爵也養過這樣一條蛇王,所以小米婭很有本事呢!”大概奧芙拉覺得嚇到了小姑娘們有點內疚,趕緊壓低了嗓音安撫。但她的話卻讓米婭的神情瞬間變得黯淡,還帶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
“喂,你又怎麼了?”蕾拉敏銳察覺到米婭不對勁,天天笑得像白癡的人可不適合這樣的表情!
米婭充耳不聞,盯着蕾拉沉默數秒。突然做個鬼臉,尖聲怪叫。
“啊!!啊啊!!!”
“閉嘴!發什麼神經!!”來自斯萊特林衆人的唾棄。
“蕾拉,我什麼作業都沒做!”
“你活該!我早就提醒你了!”雖覺得話題轉得突兀,蕾拉還是好心放過米婭。
“可愛的蕾拉,親愛的蕾拉,給我抄一抄吧,我給你吃我珍藏的太妃糖。”
“誰要那種破玩意兒。走開啦,不要拽我的袍子!我叫你走開!!”
憂傷彷彿湮入泥土裡的水滴,在姑娘們的笑鬧中轉瞬不見了蹤影,只剩那溼痕,在誰人心裡,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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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二月,學校緊繃的氣氛依舊,但隨着聖誕的臨近,還是讓空氣裡多了許多歡樂因子。依舊是斯萊特林燃燒着熊熊爐火的公共休息室。米婭彷彿一隻小獅子,怒氣衝衝與德拉科對峙。
“德拉科!你閒瘋了嗎?你竟然,你竟然要跟哈利決鬥?”
“雖然我從未在你身上期待過禮儀,但請你好歹注意斯萊特林的形象!”德拉科整整衣袖,完全不示弱的冷嘲熱諷。
如此已經持續一個小時。
蕾拉開始還勸架,到最後索性坐在沙發上看他們吵。反正這種事,大家都很習慣了。
“你不能去!”米婭不肯讓步。
“我憑什麼聽你的?”德拉科白眼都懶得扔給她一個。
哈利和德拉科不對盤不是一兩天,米婭完全沒辦法扭轉德拉科對哈利的惡感,卻又真心當鉑金小貴族是朋友。她總不能告訴德拉科,哈利是她的父親,所以絕對要阻止他們莫名其妙的決鬥吧?
“我!我!!”米婭急得原地亂竄,金色長髮揚起大而激烈的弧度。雖然在朋友身上使用魔咒顯得不那麼厚道,但她也沒其他選擇。
“鎖你雙腿!”清脆和高傲的嗓音不差毫釐的重合,兩道白光閃過,米婭和德拉科都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德拉科並不是空有外表的草包貴族,實際上他相當優秀,而且與米婭相處那麼久,她簡單的思考迴路一目瞭然。吵不過必定會使用更激烈的手段,這傢伙從來不懂什麼是讓步!只是她的實力果然在他之上!就算德拉科有了準備並且先發制人,也還是着了她的道。
德拉科狠狠的瞪着米婭,決鬥失約對英國紳士來說是莫大的恥辱。米婭這個混蛋!
“終於安靜了嗎?”一直涼涼看戲的蕾拉這才拍拍手站起來,“對朋友揮魔杖,你們倆還真有出息!”
一句話說得德拉科和米婭都有幾分慚愧,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說吧,德拉科,怎麼回事?”雖然蕾拉一樣不能理解米婭對哈利的執着,但她知道,絕不會是因爲德拉科猜測的那個原因。
“你們都是白癡嗎?看不出最近學校裡發生很多事?”
“那又如何?又不是哈利的錯?”米婭還是很衝。
“上個星期我跟他被罰去禁林做勞務,你們知道吧?”
“沒有人不知道!”蕾拉嘲笑。
德拉科惱怒的瞪了蕾拉一眼,“禁林裡已經死了一隻獨角獸,另一隻受傷。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那頭受傷的獨角獸。中途分成兩組行動,而會合時哈利正站在死去的獨角獸身邊!”
“難道你懷疑哈利殺死了獨角獸?”蕾拉挑眉,很驚訝。
“哼!他也要有那個能力!看情形似乎是誰攻擊了他。他一定是知道什麼卻不肯說!真令人火大!”
“所以你就想通過決鬥逼他說出真相?德拉科,你還真是幼稚!你就沒想過被教授們知道的後果?”蕾拉繼續打擊德拉科。
而幾分鐘前還怒氣衝衝的米卻徹底消音。
獨角獸死了,哈利被攻擊了,她想只有她知道原因。米婭突然覺得很疲憊,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本來幸福簡單的生活莫名變得複雜起來。
米婭反常的沉默讓德拉科和蕾拉麪面相覷。剛纔蹦得比誰都激烈的人現在玩什麼深沉?
“喂,決鬥時間已經過了,想去也去不成了!你也差不多一點。那麼醜的臉色擺給誰看啊?”
“米婭,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蕾拉明顯比德拉科更敏銳。事實上,從萬聖節之後,她就覺得米婭有些不對勁。
“蕾拉,把鎖腿咒解開,我想睡覺!”藍眸裡藏着很深的無奈,讓蕾拉無法繼續追問。
到處都是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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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一天天臨近,霍格沃茨校方依舊在粉飾太平。米婭已經半個月沒跟Voldy說話了。從小漢格頓村回來以後,Voldy就忙着融合主魂與碎片。常常在夜裡,米婭會被古蘭項鍊灼人的溫度驚醒,然後睜眼到天明。納吉尼總是蜷在米婭的枕頭邊睡覺,米婭失眠時,偶爾也會和它交談。
“親愛的納吉尼,你說Voldy什麼時候會回來呀?”
“Voldy不是一直都在嗎?”就算是通人性的蛇,也不是總能理解人類的思考方式。
米婭撇撇嘴,“那怎麼能一樣。Voldy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納吉尼沒有回答米婭,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事實上Voldy每晚都在,但多是在米婭陷入沉睡纔會出現。黑魔王難以揣測,但不管怎樣,他總有他自己的想法。
也或許是因爲,不得不切斷某些羈絆的時間,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