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下)}

*

顧微晚趴在窗臺上,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桃花洋洋灑灑落了滿滿一地。

春天,快消逝了呢。

可是,她和言筠宴所期待的事情,卻毫無動靜。

莊內的侍衛出乎意料地竟逐日減少。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怎樣的變故。

除了言筠宴每次的隻言片語,她和外界徹底斷了聯繫。

每日的生活,單調而枯寂。

慢慢將她從前警惕防備的性子,打磨得慵懶散漫。

起了身,她回頭喚了一聲子魚:“上次言公子給我們的三色堇的種子還在麼?”

子魚脆生生地應道:“當然在啦。奴婢現在就拿給你。”

說完,轉身就向另一間屋子走去。

不一會兒,就託着一個小匣子回來了。

“小姐,你要這個幹嘛?”

顧微晚笑了笑:“自然是播種去。”

播……種……?

子魚愣了愣,不明白小姐爲何突然想到要做這個。回頭卻見顧微晚已經走遠了,於是趕緊跟了上去。

*

顧微晚蹲在園子裡,先給土地澆了少量清水,然後用小鏟子將土壤打鬆,方取出三色堇的種子,隨意地撒進蓬鬆的土壤裡。

“小姐,你見過三色堇嗎?”子魚蹲在一旁好奇地問。

“見過。”顧微晚頭也沒擡,回答道,“三色堇喜寒,本該冬天種植,只是現在實在無聊。再說……”

顧微晚說着,擡起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喃喃道:“再說……我也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了……”

說罷,她用鏟子輕輕拍了拍凌亂的土壤,然後擡手用袖子抹了抹額際的汗珠。

正準備抖抖衣裙站起來,卻見眼前一個黑影晃過,撲通一聲,不偏不倚,正好掉到自己的面前,壓在了剛剛埋下種子的土地上。

顧微晚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

看着眼前這個一身錦緞似乎摔傻的男人,她轉頭吩咐子魚:“把他扶起來。”

“是。”

男子藉着子魚的力量勉強站了起來,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顧微晚的臉。

半晌,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趕緊低下頭,拱手道:“多謝姑娘。”

“不必。”顧微晚冷淡地轉過身,“我只是怕你壓壞了我的花。”

男子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能說什麼。

顧微晚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走麼?”

男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再次拱手道:“樑捷告辭。”

說罷,轉身向院外走去。

顧微晚將男子仔細打量了片刻,驀然出聲道:“等等。”

男子的身形頓了頓,隨即回過頭。

“既然來了,不妨進來喝杯茶。”

男子聞言,雙頰有些泛紅,然後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顧微晚不再說什麼,繼續向屋內走去。

男子趕忙跟了過去。

*

進了房間,顧微晚招呼男子坐下,然後吩咐子魚去沏茶。

待子魚將茶水端了上來,顧微晚將她遣了出去。

男子擡眼將房間掃視了一圈,不由脫口問道:“姑娘的房間怎麼這樣簡陋?”

話一出口,便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顧微晚不在意地笑了笑:“微晚的住處自然比不得莊內的小姐。簡陋一點也是正常的。”

男子聽顧微晚這麼一說,好奇地擡起頭看着她:“樑捷從未見過姑娘。姑娘是五哥的客人,可是哪個世家的小姐麼?”

五哥?

顧微晚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見他不認識自己,只道他是武林中的年輕公子,猜想他該知道一些事情,纔開口將他留下,卻不料他竟是蕭家的少爺。如此,當然最好。

“公子最近不在莊內麼?”顧微晚幽怨地看着他,擡袖半掩面,低聲道,“微晚本並非莊內的人,只因一次機緣巧合來到山莊……”

於是,便將自己的遭遇向蕭樑捷一一道來,一些細節自然被她省去,中間也有不少是她自己添加進去的,只爲了將自己的遭遇形容得越發淒涼一些。

她一眼就看出蕭樑捷並非城府之人,相反,可能從未經歷人事。這樣的人,恐怕容易交心。

想着,顧微晚藏在袖後的脣角勾起一抹涼薄的淺笑。

聽完了顧微晚的經歷,蕭樑捷果然有些忿忿。

“父親他也太不近人情了!既然你並非有意擅闖山莊,放你離開就是了!怎麼能一直將你關在莊內?!”

顧微晚假意擦了擦無淚的眼眶。

見她如此傷感的模樣,蕭樑捷愈發不平:“微晚,你放心,我一定讓父親放你離開!”

顧微晚卻伸手牽住他的衣袖,輕聲道:“不可。”

“微晚不願公子爲了微晚和莊主發生爭執。”

蕭樑捷見狀,心生憐惜,柔聲道:“微晚,你不是很想離開嗎?”

“嗯。”顧微晚點點頭,“微晚的確不想被一輩子困於此處。但是,如果爲了我,而致使公子與莊主的父子關係破裂的話,微晚寧願永、不、離、開!”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珠圓玉潤,聽在蕭樑捷的耳朵裡,說不出的動人好聽。

“微晚……”蕭樑捷嘆息一聲,“那你可怎麼辦呢?”

“公子……如果真心憐惜微晚的話,就幫微晚逃離此處吧。”

“逃?”

“嗯。”顧微晚雙手握住蕭樑捷的右手,“微晚的存在與否微不足道,即使離開,也不會有人察覺。可是一旦你稟告莊主,莊主不願放我離開,你們父子必起爭執……微晚,不願見你爲我如此……”

“微晚……”蕭樑捷感動地回握住顧微晚,“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子。”

顧微晚羞澀地側過頭,避開蕭樑捷熱情的視線。

蕭樑捷見顧微晚露出女兒家的嬌羞狀,心旗巨震。

無疑,顧微晚是美麗的。只是因爲平日氣質太過內斂冷淡,所以讓人難以覺察,可如今她將女子的情和態皆表現得淋漓透徹,於是女子所有的美麗都被她瞬間釋放了出來。

蕭樑捷從小跟着師傅在山上學武,鮮少和女子打交道。第一次有一個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溫柔如水,第一次有一個女子依賴地牽住自己的衣角,於是他的心絃似被柔軟的指尖撩撥了一下,無法言語的美妙旋律在心間一波一波盪漾開來,催得心間的所有花朵齊齊綻開。剎那芳華。

“好。”蕭樑捷拍拍胸脯,大義凜然道,“你等我。等我佈置好一切,等我尋覓好時機,就來此處帶你離開!”

“嗯。”顧微晚投給他一個信任的笑容,“微晚在這裡等你。”

蕭樑捷點點頭,看了看外面,歉然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師兄肯定還在外面等我呢。”

說着,站了起來。

顧微晚善解人意地將他送到門口,輕輕揮了揮手:“我等你。”

蕭樑捷重重地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待他再也看不見自己了,顧微晚方收起臉上的笑容。

她本不欲拉他下水,怪只怪他是蕭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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