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昏黃的過去(中)

猶記得,那是2009年,嗯……四年前,算起來,也正是姜明哲高三的時候。

事實上,自打姜明哲初中開始的那段時期,也正好是姜盛成的生意做得最忙的時候,本身,人和高惠美就在國外,所以更加沒有時間去照顧姜明哲,沒辦法,只好把姜明哲託付給住在鄉下的,曾經的戰友,也就是被姜明哲稱爲“樸叔”的,樸初瓏的爸爸。

好了,言歸正傳,2009年,爲什麼正好要提到這一年,明明在這一年之前,姜明哲已經在樸家住了五六年的時光。

當然了,肯定是有理由的……

這是某個春日的午後,氣溫漸漸的回暖,氣氛也讓人覺得睏倦。

房間裡,姜明哲正在做着功課,而只是一個不經意,房門被打開,一個女孩悄悄的溜了進來。

“幹嘛?”姜明哲不解的看着悄悄摸摸進來的樸初瓏,問道:“又有哪道題不會了?”

“不是哪道題,你看看這個。”

“這……什麼?”

說着,樸初瓏便把握成一個桶的一本雜誌展開,裡面是一張九個人的合照,而這張合照的下面還有一段採訪的文字。

“你給我看這個幹嘛?不好好學習,樸叔不打斷你的腿?”姜明哲開玩笑道。

“你再仔細看看啊。”樸初瓏指着那段文字,對姜明哲撒嬌道。

“好好好……問題一,請問,允兒xi,當初是由於什麼,你才進入了s.m公司呢?”

沒辦法,姜明哲只好點了點頭,隨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起來。不過,姜明哲卻是大聲朗誦的,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樸初瓏一跳。

“呀!誰叫你這麼大聲了,你把爸爸招來怎麼辦!”

“行……”無奈,姜明哲只得撇撇嘴,而後繼續一字一句的默讀起來。

只不過,看着看着,姜明哲的眉頭忽然微微蹙了起來。直至看到最後,姜明哲竟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去做藝人吧?”

也算是沒有出乎姜明哲的意料,但確實也在姜明哲的意料之外,樸初瓏居然點了點頭。

下一秒鐘,姜明哲楞道:“你是不是瘋了,樸叔知道了真的會打斷你的腿的。”

“但是你不覺得她們少女時代真的很帥嗎?這樣的人就是我的榜樣啊。”樸初瓏卻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去試試,實在不行……不行就接着回來唸書嘛,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首爾呢。”

“可是你……”

看得出姜明哲的猶豫和無奈,但樸初瓏卻拉着姜明哲的手,不停的搖着,不停的央求,或許用哀求來形容都不過分的說道:“你就幫我跟爸爸說說情唄,就一次,不行就回來唸書,真的。”

只不過,姜明哲卻鐵青着臉問道:“你上次考試,考了第幾?”

“呃……”

沒有理會樸初瓏僵住的表情,姜明哲繼續說道:“沒記錯的話,倒數第幾來着……”

“行了別說了!”說罷,樸初瓏一把搶過了姜明哲手裡的雜誌,氣道:“不幫算了。”

緊接着,樸初瓏便跺着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姜明哲的臥室。

“艾古……真拿你沒辦法……”

雖然表情上表現出的是無奈,但不知道爲什麼,姜明哲的心裡,卻已經暗暗的打定了一個主意。

那天傍晚,全家吃飯的時候,跟往常一樣,一家五口人,初瓏爸,初瓏媽,樸初瓏,還有初瓏的妹妹,最後再加上姜明哲,這已經是五六年間以來,每天晚上樸家飯桌前的標配了。

“來,吃飯吃飯。”

一邊說着,初瓏爸一邊拿起了燒酒瓶,給自己的小杯子裡倒了一點,然後抿了一口。

“樸叔,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姜明哲笑着問道。

“今天啊……哈哈,今天又新來了兩個學員,嗯……生意照這麼做下去,早晚有一天,我能做進市內去。”

“真的?那真的應該恭喜樸叔了。”姜明哲繼續着自己的恭維。

只不過初瓏爸也不是傻子,聽得出姜明哲的話裡肯定有意思,掃視了一圈飯桌,大女兒和二女兒都埋着頭吃飯,妻子也默不作聲,整個飯桌上說話的人只有姜明哲跟自己,那麼肯定是姜明哲有事要說唄。

“咳咳,明哲啊,你有什麼事,你就說,你來咱們家,今年是……第六年了吧,你都叫了我六年的樸叔了,我都沒滿足過你一個願望,今天正好,把新來學員的學費,滿足你一個願望。”

也看得出初瓏爸高興,姜明哲想了想下午發生的事情,腦袋裡也思忖着是不是要把那件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在這裡提一提……

側頭,看了看身旁的樸初瓏,這傻姑娘似乎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意思,或許是已經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否決了所以纔不擡頭的,那麼……

“嗯……”喉嚨裡在悶響,左思右想了三秒,姜明哲這才說道:“樸叔,其實……不是關於我的,是關於初瓏的。”

“初瓏?”初瓏爸一愣。

“我?”樸初瓏也是一驚,不知道姜明哲爲什麼會這樣說。

姜明哲笑了笑,隨後繼續說道:“說實話,初瓏一直瞞着您一點事,雖然只是一點小事,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告訴您。”

“啊?”初瓏爸不懂,看了一眼姜明哲,又看了一眼大女兒初瓏,隨後問道:“是什麼事?”

當然,樸初瓏也慌了,瞪了姜明哲一眼,但也是不敢說話。

只不過,不知道樸初瓏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說話,因爲她做夢也想不到姜明哲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會是下午自己擺脫姜明哲去做的事情。

“樸叔,真的,初瓏好像挺喜歡這個的,您就讓她去試一試唄。”

話音落下,氣氛瞬間急轉直下,而後,初瓏爸想了半天,才悶悶的說道:“呼……明哲啊,你在我們家住了六年了,我也念你是我老戰友的兒子,再加上你一直也挺懂事的,所以我一直不對你說什麼過分的話,但是……你也別太得意忘形了啊。”

過了半晌,樸初瓏似是坐不住了,站起來對自己的爸爸說道:“爸,您別怪明哲,這話……是我擺脫明哲跟您說的,您……您要發火就對着我吧。”

卻沒想到,樸初瓏的話剛說完,初瓏爸便怒而呵斥道:“你坐下!男人說話,有你們女孩子什麼事!”

那之後,樸初瓏立馬就沒了動靜,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父親的眼色。

喝了口酒之後,初瓏爸繼續問道:“明哲啊,你是咱們家的第二個男人,所以我想聽聽,你是爲什麼明明知道我反對,但是還是敢幫着初瓏說話的呢?”

“明哲啊……算了算了……”

身旁,樸初瓏一直在拿胳膊蹭着姜明哲,算是提醒姜明哲別再繼續講下去了。

但樸初瓏也想不出爲什麼,姜明哲竟真的開口,開始跟自己的父親論了起來。

“樸叔,事實上……您也知道的,每次開家長會,班主任也沒少跟您聊過初瓏的事,說句不好聽的吧,初瓏的確不像是個學習的料,就算現在好好學習,頂多也就能上個二流的大學,畢業之後再去找一個湊合做的工作,再之後嫁個普通的人家,生個孩子,這輩子就算這樣過去了,不會有什麼火花的。”

“可是……這樣安安穩穩的,有什麼不好呢?”出乎意料的是,初瓏爸竟然十分心平氣和的問道:“我們鄉下人,多少年了,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不然會有今天的初瓏嗎?”

姜明哲聽罷,點了點頭,也再次發表了自己的觀點:“這個我知道,但是……我能從初瓏的生活裡看出來,畢竟我們在一個班,再怎麼說,我對初瓏的瞭解,至少是目前的狀態下,要比樸叔您來的深一些,她的抽屜洞裡,就算是現在目前爲止,還藏了不下十本娛樂雜誌,班主任也應該跟您說過了,可是呢?沒什麼用吧?這不就已經證明了嗎,初瓏對這方面有興趣,對學習沒什麼興趣。”

似乎是被動搖了一下,初瓏爸竟然沒有反駁,而是失意姜明哲繼續說下去。

見勢如此,姜明哲就直奔主題道:“所以……你就聽初瓏一次吧,哪怕是給初瓏一個機會呢,讓她去首爾試一試,實在不行再回來唸書,權當是讓她死了這條心也好啊,您說呢?”

那之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初瓏爸似是在考慮着姜明哲的觀點,不停的在喝着悶酒,又燃起了一根菸,嘬了起來,而一旁的樸初瓏也一直低着頭,生怕自己爸爸對自己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奇蹟的關係,或者是上帝終於眷顧了自己一次,下一秒鐘,樸初瓏等到的答案,竟然是同意的……

“明哲啊……”初瓏爸一邊說着,一邊把快要燃盡的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裡,隨後繼續說道:“你啊……就是太慣着我這兩個女兒了,怪不得初瓏和勝熙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嘖……得了,我今天同意你這一次,但是前提是,你必須陪着初瓏一起去,而且如果不成,立馬回來學習,聽見了嗎?”

話音剛落,樸初瓏差點沒有興奮的從椅子上蹦起來:“真的?謝謝爸爸!”

“要謝,你就謝謝明哲和你的學習成績吧,吃完飯把碗刷了。”

說罷,初瓏爸便自顧自的自己吃起飯來……

ps:據資料記載,樸初瓏的妹妹名喚樸勝熙,當然,可能不準,也可能是別人這樣編的,但是這不影響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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