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
翠靈殿中，書香氣婦人看着鄭凡精壯的肉身，略有疼惜問道。
“不過是被困圍城罷了，不足對人道。”
鄭凡臉上流露着感慨的笑容，並沒有對書香氣婦人細說的意思。
發現站在大殿上的鄭凡，逐漸陷入了回憶，神色甚至一會兒一變，書香氣婦人即便是靠猜的，也能意識到他這些年過得不簡單。
不過有一點，除了千靈宗之外，外界倒是沒有關於鄭凡的消息。
兩個時辰過後，直到鄭凡回過神來，纔對書香氣婦人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你的情況，現在好轉了嗎？”
書香氣婦人觀察了一番鄭凡，多少有些擔心之情。
“無所謂好不好轉，我所走的路肯定是不對勁兒，不過卻也只能強撐下去。”鄭凡難得顯露貪婪之意，似乎是打定主意絕不放手。
“既然回到了宗門，穿衣習慣也要改改，各脈弟子可沒有敞胸露懷的。”柳月琴似乎不想讓氣氛過於沉重，笑着對鄭凡提醒道。
“行。”
鄭凡點了點頭，並沒有太過放肆的意思。
“目前你到達了什麼程度？”
書香氣婦人雖能看出，鄭凡精壯肉體蘊含爆炸性的力量，卻感受不到他的修煉階位。
“如果從正統的修煉階位而言，我現在只能算是煉氣期修士而已。”鄭凡笑容複雜，算是給出了一個答覆。
“即便是同一階位的修士，也有着明顯的強弱之分，你現在這般的極端，即便根基不凡的煉氣期修士，都承受不了你的氣魄。”其實書香氣婦人也不知道，鄭凡現如今的狀況，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師孃的意思是，我就如同一個怪物一樣嗎？”鄭凡咧着大嘴，探入菸斗笑道。
“此番看到你之後，讓我想到了逆天者，不過現在吞噬古息，企圖將之煉化的修士已經不多了，因爲這樣的修士，多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書香氣婦人終於將擔心說了出來。
“逆天者最爲顯著的特點，就是積累深厚的古蘊，可以進行越階戰鬥，短時間之中爆發極爲強勢的戰力。”在鄭凡的注視中，書香氣婦人解釋道。
“我的情況，可能同師孃想的，還有所不同。”鄭凡多少明白了，柳月琴的意思。
“如今你既已歸來，也答應了參加六宗會法，總免不了要見人，回頭我會同掌門和各峰首座解釋的。”書香氣婦人讓鄭凡有個心理準備。
“只要情況允許，我也不打算再離開，在這翠靈峰，有師孃和各位師兄師妹相伴，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容身之地。”鄭凡的意思，像是如果自身狀況不好，都會將翠靈峰當成是葬身之地。
“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書香氣婦人看了看鄭凡，只覺得他的情況，未必像精壯肉身那般好。
“我希望師孃能恢復九孔瀑布。”
鄭凡提出的要求，對於書香氣婦人來說，絕對是能辦到之事。
“不去藏經谷了？”
因爲鄭凡不過於表露的關係，柳月琴只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他。
“不去了，如果坊市開啓的話，我倒是可以跟着轉轉。”鄭凡淡淡一笑，看向書香氣婦人的目光，有着探詢的意思。
“你先去觀古別院住一宿吧，等到明天一早，九孔瀑布就會恢復的。”書香氣婦人揮了揮手，也沒有將自身的狀況對鄭凡明言。
躬身告退的鄭凡很是沉穩，帶給書香氣婦人不緊不慢之感。
“六師兄……”
等在大殿之外，一身黑袍的秦臻，看到鄭凡出來，很快上前見禮問好道。
“小師弟，有什麼事嗎？”
在鄭凡的印象中，這個最後入宗脈的小師弟，十年前還是很稚嫩的青年。
“我希望六師兄，以後能給我指點。”
秦臻正色對鄭凡請求，顯得頗爲真誠。
“指點談不上，小師弟雖最後入門，但咱們年紀卻差不多，以後有什麼要求，小師弟直說就好。”鄭凡向後山觀古別院走去的同時，隨和淡笑道。
秦臻雖點了點頭，卻依舊是欲言又止，陪着鄭凡去了觀古別院。
“子峰還是被封印着嗎？”
緩慢行走在小路上的鄭凡，快要來到觀古別院的時候，對秦臻笑問道。
“十年以前的一場大地震，倒是將子峰的四根封印石柱，震斷了一根，不過後來又被修復了。”秦臻對鄭凡解釋道。
“看樣子，藥田也是大不如從前了！”
即便拋去九孔瀑布，鄭凡也覺得翠靈峰比起之前敗落了很多。
“其實不只是翠靈峰，有傳言說，十年前的那場災劫，使得宗門的福地氣運，也出現了一定的變化，千靈山脈的靈氣大不如前了，而且地下靈脈也有所改變。”秦臻對鄭凡小聲道。
“看樣子應該是了。”
鄭凡應和了一嘴，卻沒有發表太多的觀點。
到了晚上的時候，觀古別院燈火通明，同月色映襯着淡淡的炊煙。
“還真是香，陸海大師兄又殺羊了嗎？”對於孔寧在別院門口等待，鄭凡吸了吸鼻子笑問道。
“說是終於將六師兄等回來，要吃點兒好的。”孔寧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對鄭凡調侃道。
“烤羊配羊湯，當真是一絕。”
鄭凡揉了揉肚子，似乎很長時間沒開葷的模樣。
“轟~~~”
山崩地裂的聲音在前山泛起，讓孔寧有所詫異。
“應該是師孃在對水流改道，準備恢復九孔瀑布的勝景。”鄭凡進入觀古別院，想得卻是，柳月琴的狀況也非常不妙。
“九孔瀑布要恢復了嗎？”
秦臻似乎是早有想法，想要去前山看看，恰好陸海等人感受到動靜，都從別院中趕了出來。
“那麼好的修煉之地，棄之不用不免有些可惜。”鄭凡平靜往別院飯廳走。
“老六，我先帶着他們過去，如果沒什麼事的話，等會兒回來咱們一起喝一杯。”陸海稍微猶豫，還是有些不放心。
一衆弟子，也只有孔寧，好似除了鄭凡，對什麼事都不關心，沒有跟去前山。
“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鄭凡坐在飯廳中，示意孔寧先不要忙活菜，讓她在身邊坐了下來。
“無所謂過得好不好，只是日復一日在修煉罷了。”孔寧這十年爲鄭凡擔驚受怕，甚至想埋怨他一番。
“如果你不能爲自己活着，往後恐怕還有的熬，走到今天，很多情況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不能對你承諾什麼。”鄭凡深吸一口氣道。
“只要你告訴我真實的情況，我不怕等。”孔寧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說法。
“我現在同你們不太一樣，走得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修煉之道，而是一個噬古者，再加上身負三十六道輪迴古梵文，墮入輪迴都算是好的，如果情況不可控，隨時都可能自我走向滅亡。”鄭凡的說法，讓孔寧神色不由一變。
“竟然還沒解決嗎？”
孔寧並沒有問爲什麼，似乎早已經在書香氣婦人口中，得知了鄭凡遠走天歲寺的原因。
“比起以前已經強多了，至少維持到了現在，而且我的戰力，也是有了極大的提高，有信心能應對任何的狀況。”鄭凡這還是在失去核彈頭之後，第一次表露出內心的底氣。
“不管老闆你怎麼樣，只要千靈宗還在，我就會一直等下去。”孔寧很是堅決道。
“以後不要再叫老闆了，還是稱呼爲六師兄比較好。”鄭凡抹搭着雙眼，表面上雖沉穩，可是內心對於現下自身的狀況，卻也是很掙扎。
雖然回到了千靈宗，表面上看着也有很大的進展，但鄭凡心中卻隱隱有所感覺，那就是自身的狀況，依舊在困境之中。
“我雖然不知道六師兄~~~所說的噬古者是怎麼回事，不過我目前的狀態卻很好，這十年來，已經從煉氣九層，到了通玄中期的程度。”孔寧轉臉玩味一笑，似乎因爲鄭凡的不確定，反而想要活得更長遠一些。
“十年時間，才這麼點兒進步，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鄭凡撇了撇嘴，笑語略有酸意。
“說起來師孃的身體，似乎更加的不好，如果沒有什麼轉機的話，只怕是挨不了太長時間了。”孔寧對鄭凡提醒道。
“你現在認可她了？”
以前孔寧都是稱呼書香氣婦人柳月琴的，現在改口，讓鄭凡多少有些意外。
“她的人不錯，對待宗門弟子雖不能說一視同仁，卻也能爲大家着想，如果當初不是她給了我一棵生身草，可以同我的身體一起生長，逐漸將異種靈力抽出，化爲我自身的力量，我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孔寧點了點頭，並沒有故作高冷。
“你成就了天雷之體，徹底煉化了不規則小石頭，再往後，應該不會再有太大變故了。”鄭凡對於孔寧走入正統修煉之道，多少有些羨慕之意。
“恐怕也不會太容易，這些年我發現，修煉底蘊並不是越雄厚就越好的，天資不凡的修士，在修煉初期，或許修爲進境還能很快，不過越往後，則是越發的困難，當修煉底蘊愈發雄厚，再往後修爲上的進境，就好像是小馬拉大車，反而會逐漸的慢下來。”孔寧的說法，並沒有讓鄭凡驚奇，顯然他也是有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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