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的草原上,數萬月氏控弦之士緊跟在無盡的蒼狼羣之後,從西向東席捲而去。
像是不可逆轉的巨大浪潮,橫無際涯,浩浩蕩蕩。
恐怖的軍隊摧毀了草原上的一切。
一路上無數的匈奴部落朝着遠方逃去,面對這般龐大的恐怖軍隊,匈奴人除了撤退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他們所有的牛羊都被留下限制月氏一族的前進,而這些牛羊也成爲了蒼狼與月氏人的口糧。
月氏人就這樣隨着蒼狼橫跨整個草原。
在匈奴部落最茂密的草場之上,匈奴的汗帳在這裡矗立,數萬的控弦之士最終在這裡的聚集,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所謂的月氏大軍。
在匈奴單于的汗帳之外,頭曼單于騎着駿馬站在汗帳的外圍,遙望着遠天。
“第幾批了?”
頭曼的聲音沙啞之中帶着一絲鎮定。
在他身側騎在駿馬之上的勇士躬身報告道:
“第九批了,在整個西方所有的大的部落都已經撤到了這裡。”
“而且……而且預計今日的中午月氏的軍隊便會到達。”
“今天中午嗎?”
匈奴頭曼單于深深吸了口氣。
現在的匈奴位置太被動了,在草原陰神事件之後,三族相互對立,而處於東胡與月氏之間的匈奴腹背受敵。
退是不可能退的,一旦後退,便會被東胡與月氏夾擊。
所以只能應戰。
頭曼轉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勇士,似乎是感到他心中的不安。
“傳言在月氏部落之中得到了神靈使者的賜福,爲此月氏王特地將自己部落的圖騰更換爲了神使的模樣,禪頓你信嗎?”
剛剛在頭曼身邊的禪頓楞了一下,然後擡起頭道:
“單于,我本來是不信的,但是據逃來的部落首領說,月氏駕馭數萬蒼狼而行,恐怕………這是真的。”
狼羣少有過百,一個個狼羣像是草原之上一個個部落一般割據着整個草原,沒有人可以將之聚集起來,並且號令它們。
這是真有神靈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月氏現在已經做到了。
“這是神靈的力量啊!”
匈奴的頭曼單于揚天嘆息道。
就連頭曼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月氏一族是無可匹敵的,至少匈奴一族是絕對不是對手的。
在所謂數萬蒼狼羣之中,他們即便勝利也是慘勝,更何況蒼狼羣之後是月氏的數萬控弦之士。
嘆息後,頭曼的目光依舊在遠天的極致處,他緩緩開口道:
“昔日的草原陰神曾經爲草原諸族展示過神靈的力量,那無可匹敵的力量致使了草原今日的局勢,我仍舊對那日的草原陰神記憶猶新。”
“那石身鬼軀橫縱千軍,無可匹敵,那神靈的力量。”
“那絕對不是凡人可以抵禦的力量。”
頭曼永遠也忘不了那日被攻破的匈奴營帳,那無可匹敵的草原陰神。
就像是月氏王一般,他們從那日開始對於神靈的力量有着莫名的恐懼。
但是月氏王更想將力量據爲己有,而頭曼則是不敢言談。
“神靈只有神靈可以擊敗。”
頭曼像是在疑問,但是語氣之中越發的肯定,在他說完之後一個字之後,那種肯定幾乎不容置疑。
“神靈只有神靈可以擊敗?”
禪頓有些不解道。
頭曼看着這位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低聲道:
“我準備向月氏王妥協稱臣,你會被當做質子送到月氏部落,我要你盡全力獲取關於神靈的消息。”
禪頓低首而拜道:
“是,單于,可……月氏王會答應嗎?”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戰爭,我們一定會戰敗,神靈使者會使得勝利的天平徹底傾斜。”
頭曼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月氏王是否會同意這一切,但是他不願意打一場沒有絲毫勝算的戰爭。
因爲戰等於死,而降則可以活。
隨着時間的流逝,那無盡的黑色長線出現在天邊,一切如期而至。
無盡的蒼狼在月氏大軍之前,迅速的前進着,浩浩蕩蕩。
蒼狼的眼眸之中全是對於戰鬥的渴望,這幾日之中它們享受着從未有過的覓食體驗,那是吃不完的食物,餐餐飽食。
而在蒼狼之後的月氏戰士眼中也全部是興奮,他們從未想過戰爭是這般的簡單。
在蒼狼之後,神靈使者的庇佑之下,沒有人可以戰勝他們。
月氏的戰士深信這這一點。
在所有匈奴人的前方,頭曼獨自一人騎着駿馬朝着遠處的月氏王走去。
在無數呲牙的狼羣之前,那種被視爲獵物的感覺讓頭曼忍不住的膽怯,但他壓抑着自己心中的膽怯朝着前方走去。
“那不是匈奴的單于嗎?”
“他想幹什麼?”
月氏王遠遠的望着這位匈奴一族的新單于,眉頭緊皺着。
而此時遠方的頭曼已然高聲吼道:“我頭曼,匈奴單于願意降於神靈使者。”
萬軍之中的月氏王手持繮繩,高聲笑道:
“你們搶奪神靈庇佑的草場時,可有想過這一切?”
接着月氏王輕蔑一笑,道:
“頭曼,你也算是一個人物,帶領匈奴的戰士出來,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在蒼狼羣之前,匈奴頭曼單于從駿馬之上下來,單膝跪倒在草地之上。
“月氏王,您是可以戰敗我們,乃至戰敗東胡,在神靈使者的幫助下,您在草原之上無可匹敵,就像是太陽的光輝無法直視。”
“可您戰敗我們之後,戰損之後的月氏,拿什麼和本來就要強過月氏的秦國、趙國、燕國等中原諸國戰鬥?”
“但只要您接受我們的投降,那麼我們會是您征戰的前鋒。”
頭曼說完之後單膝拜倒。
此時,坐在駿馬之上的白兔微微的皺了皺眉,它口中念念叨叨。
“秦國?”
月氏王從關於中原諸國的思考之中回過神來,低聲道:
“怎麼了?圖騰神使大人?”
“我總感覺這個名字似乎很是熟悉。”
“算了,可能是錯覺。”
白兔輕輕的搖了搖頭,它實在是厭倦了在馬上的感覺,它現在只想回到自己的狐裘大牀之上。
至於其它的,都不重要。
“那圖騰神使大人,我們要接受匈奴的投效嗎?”
“你自己看着辦吧!”
白兔眯着雙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