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肯定是沒有，只不過...
顧斯年擡頭去看俞浩，兩人目光相觸，俞浩直接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跟着又平靜的挪開了視線，平穩的開着車，顧斯年苦笑。
蘇涼察覺到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眼神交流，柳眉一蹙，她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可那話不知怎麼的像是沒經過大腦思考一樣直接就從嘴裡蹦了出來。
“你們兩個莫非有...”
顧斯年直接伸手封住她的嘴，“胡說！”
蘇涼笑着，順勢就拉住他的手，“那就把你們的秘密告訴我。”
聞言，顧斯年突然就顯得不自在起來，他的樣子更是讓蘇涼確定了心裡的想法，他肯定有事情瞞着自己，越發想要知道真相。
這時候車裡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是被俞浩隨手放在副駕駛位置的一支手機，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直接遞給顧斯年，“顧先生，費雲庭的電話。”
蘇涼起初沒覺得奇怪，可顧斯年接過手機之後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看她一眼，躲着她側過頭去，這就不對勁了，她不由凝神，乾脆直接盯着他。
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顧斯年微微一猶豫，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顧斯年，你有事瞞着我！”蘇涼直接出聲，突然想起那些合同的事，大驚失色就伸手來拉他，“是不是費雲庭對你下手了，那些合同...該死，我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她是真的有些慌了，那些合同如果被公開的話，顧斯年...她簡直不敢想象他會有什麼後果，坐牢還是...
猛地伸手拉住他，一擡頭就觸到顧斯年深情的眸子，癡癡望着自己，目光亮的讓她心驚，下意識就問，“怎麼了，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話音剛剛落下，人就已經被顧斯年一把拽進懷裡，緊緊抱住。
“沒事，我只是...覺得太幸福了。”
蘇涼困惑的眨着眼睛，“顧斯年，你真的沒事嗎，這句話難道不是應該我來說？”
顧斯年埋在她頸窩用力搖頭，卻又始終不肯解釋，蘇涼揣了一肚子的疑問，憋的十分難受，忍不住推了推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手機再一次響起，顧斯年在她耳邊說道：“回家之後我再跟你解釋。”
蘇涼點頭，他已經飛快的就鬆開了她，接起電話，絕然出聲，“費雲庭，你輸了。”
手機並不是顧斯年的手機，也不是俞浩的，而是沈嵐的手機，費雲庭撥的也是沈嵐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顧斯年，他也就明白了，聲音一如平常。
“你都知道了？”
顧斯年冷笑，並沒有接他話的意思。
費雲庭走到窗前看着樓下並不螞蟻似的車輛，掀脣反擊，“我先把話放在這裡，沈嵐是我的人沒錯，不過我身邊女人很多，少她一個沒什麼關係，倒是顧先生，如果我把這些合同...”
“呵，”他的話是被顧斯年的一聲冷笑打斷的，費雲庭心尖一跳，長久以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合同很可能有問題，可他親眼看過，的確都是蓋着顧氏公章的合同，不可能有錯。
“我既然知道沈嵐是鬼，你覺得這些合同還有可信度嗎？”
費雲庭心裡咯噔一下，顧斯年心情大好的解釋，“這些合同裡所謂的項目都是假的，所有親筆簽名的地方寫上去的名字也都是隨便找人塗的，也就是說這些合同徹頭徹尾都是僞造的。”
“你，”
費雲庭飛快的翻着合同，他並不瞭解顧氏的運作，所以根本不知道顧氏經手了哪些重大的項目，甚至就連顧斯年的親筆簽名是什麼樣，他也並不清楚，沈嵐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人，除搗毀定山一事之外，之前還利用自己的美色幫他做了不少事，他很相信她，只是沒想到...
這一次竟然栽了。
不過沒關係，顧氏根基雄厚，這次的事他就只當是試一試顧斯年的能耐，何況，他也並不是全無收穫，咧脣邪佞一笑，“顧先生果然棋高一着，就是不知道尊夫人能否接受你的說辭？”
說完，他冷笑幾聲，掛了電話。
顧斯年一顫，他擔心的也正是這件事，其實在接到費雲庭電話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手裡有那些合同，不僅是知道，甚至可以說這一切原本就是他、俞浩以及王延年布的局，在懷疑沈嵐的身份之後，他特意讓俞浩放了消息給沈嵐，讓她錯誤的以爲身爲顧氏法務部主管的王延年手裡掌握着一些見不得光的合同，等的就是沈嵐上鉤。
也就是說，他從頭到尾都知道費雲庭手裡的東西威脅不了他。
他也沒有真的要做出很爲難的選擇。
這一點，也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向蘇涼解釋的事。
很快，俞浩已經開車把兩人送到家門口，他們下車的時候，已經猜到所有內情的俞浩鼓勵的看了自己老闆一眼，這才離開。
蘇涼也一直在等他的解釋，原本滿心的喜悅不知爲何就沖淡了很多，默默進了門，直接往沙發裡一坐，她不傻，隱約也猜出了幾分，顧斯年和俞浩都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費雲庭手裡的合同威脅不到他們。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做出的那個選擇...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看着她安靜白皙的面容，顧斯年幾步走過來，有些着急的開口，“我...”
“不用說了，我明白。”蘇涼直接打斷他的話，擡頭看他，臉上重新露出明媚的笑容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在意那些不切實際的承諾，放心吧，我很好，真的沒事。”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話，她努力的笑着，看起來真的沒有絲毫的異常，顧斯年卻只覺得心疼，看着她的笑容滿面的樣子，一顆心似乎都揪了起來，迫切的圈住她的手，“聽我說，我是認真的，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我的選擇一定是你，相信我，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