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城走下絞刑架,微笑着說道:“好的,按照阿達曼的說法,他會被吊了三個星期纔在大英博物館裡被人發現!”
就在三人說笑逗趣的時候,阿達曼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史密斯,我們都準備好了!”
點點頭,張東城對布蘭登說道:“好了,讓我們欣賞下你被吊在半空中,隨風搖晃的畫面吧!”
鏡頭轉動,先是給了個遠景,然後切入近景,讓一臉焦急的布蘭登臉部特寫在整個監視器上出現,續而稍稍拉遠一些,給了箇中景。
“各就各位,打起精神來夥計們!我知道現在的陽光有些刺眼,天氣也很熱,不過我們完成這個鏡頭後便能休息了!加油吧!”張東城不停地給連續拍攝而有些疲憊不堪的劇組人員們打着氣,然後在大家響亮的回答中重重揮下了手臂。
“A!”
“我給你一百英磅,讓他走!”坐在觀禮臺上的蕾切爾滿臉焦急,指着被押上絞刑臺上的,對一邊的矮胖軍官說道。
“小姐,我寧願花一百英磅看他被吊死!”矮胖軍官誇張地做着手勢,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
“二百英磅!”蕾切爾馬上加價。
“行刑!”矮胖軍官頭都沒回,只是大聲對儈子手叫道。
粗魯地給布蘭登套上絞索,矮胖的儈子手兇狠地問道:“你還有什麼遺願?豬頭!”
“我想你鬆開繩子,讓我走。”布蘭登披頭散髮,只是盯着遠處臺上的蕾切爾,開着臨死前最後一個玩笑。
而那笨呼呼的儈子手對矮胖軍官一臉茫然地說道:“長官,他說他最後的遺願是讓我們放他走。”
“你瘋了嗎?當然不放他走!”矮胖軍官登時便毛了,呵斥道。
“五百英磅!”蕾切爾急不可待地高叫道。
“等會。”矮胖軍官揮了揮手,舔着張豬哥臉轉向蕾切爾,問道“還有別的什麼嗎?你知道的,我是個寂寞的男人。”
猥瑣的話兒說着,一隻不老實的大手便摸上蕾切爾的膝蓋。
“砰!”氣急敗壞的蕾切爾拿着小包就狠狠給了那矮胖軍官一下,頓時讓所有人都狂笑了起來。
“行刑!”矮胖軍官臉上掛不住了,只能氣得坐在椅子上,把肥大的肚皮頂了起來。
布蘭登腳下的活動門板瞬間打開,繩索被繃得筆直,他的臉上顯得極爲痛苦與掙扎起來。
實際上這樣的鏡頭是分成二部份,一部份是下半身懸空,在空中晃盪,另一部份是被絞索收緊的脖子,以及布蘭登痛苦表情的特寫。
張東城緊緊地盯着監視器,看着布蘭登的表演,這一部份戲碼很是簡單,雖然布蘭登的表情有些誇張,但張東城還是沒有喊CUT,準備將這個鏡頭完整拍完。
這鏡頭的二個部份,下半身懸空那兒,實際上布蘭登是抓着繩索吊在半空,製造出被絞殺的假像,而鏡頭轉換到上半身的時候,實際上布蘭登腳下是踩着椅子,他根本不會被真的吊死。
看了許久,張東城覺得這個鏡頭可以過關了,才喊出一聲CUT。
劇組人員們松下勁來,今天這最後一個鏡頭終於完成了,連續奮戰了二十個小時的大家終於鬆了口氣,想着回去好好洗個澡再美美睡上一覺時,布蘭登卻叫了起來。
“史密斯導演,我覺得,我覺得我剛纔表演的不好。”
布蘭登的話讓收拾東西準備休息的張東城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回答着:“怎麼了,布蘭登,我覺得剛纔你的表情還行啊,表演不錯的。”
“不不不,史密斯導演,我覺得我表演的太假了,我根本沒有被絞到快窒息的體驗,剛纔的臉部表情我總覺得很克板,很呆板。”布蘭登這時顯露出美國好萊塢真正演員的自覺性,並沒有因爲導演的充許而放縱自己。
覺得不夠好,就是不夠好,導演認可也不行,我還能做到更好!布蘭登的心裡只有這句話。
“怎麼,布蘭登你覺得?”張東城摸了摸眼鏡,不解地問道。
“重來一次吧導演,這一次我想真的被吊起來,我覺得我可以讓觀衆們爲我糾起心來,而不是裝模做樣。”布蘭登的提意卻是石破天驚,這傢伙還真的想被絞死?
“哦,我的上帝,那樣做太危險了,剛纔分次鏡頭完全可以勝任你被處以絞刑的樣子,不必去冒這個險!這絞型臺做的有點高,真的讓你掉下來絞着脖子,我怕你的脖子都會被你的體重扯斷!”張東城把腦袋搖成了波浪鼓,他不願意去冒險,這種對演員生命能夠構成生命危險的鏡頭,張東城很有牴觸心理。
也不知道爲什麼,布蘭登卻異常堅持:“史密斯導演,我真的對剛纔自己的表演不滿意,我想對電影負責。雖然我平時說法做事總是很脫線,很沒有分寸,但對於電影,我永遠保持着敬畏!史密斯導演先生,我想重來一次!”
“可是你的安全..”看着布蘭登嚴肅無比的臉,張東城停下了勸說,演員們爲了自己的電影而瘋狂自然是件好事,張東城找不到理由拒絕。
“讓道具師着着我,吊的時候別太長就行了。”布蘭登嚴肅的臉上又露出幾絲玩世不恭的笑意:“我要是堅持不住了,就拚命眨眼,到時你再把我放下來不就行了。不會不安全的。相信我,史密斯。”布蘭登對着張東城搞怪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道。
“這樣..好吧。我們再來一遍。加油夥計們!”張東城同意了,揮舞着手臂招呼大家再來一次。
“傑克,這一次全景拍攝,最後再給布蘭登臉部特寫。
張東城對從英國拋妻棄子,甚至賣了房子來美國與自己一起尋夢的攝像師傑克說道,而傑克也很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史密斯導演。”
與傑克在《兩杆大煙槍》中合作的非常愉快,傑克也決心一直跟隨自己,張東城自然把傑克當做了自己人,所有的拍攝都交給他完成。
不光是傑克,很多有幸和張東城合作過《兩杆大煙槍》的劇組人員都決定追隨張東城,他們飄洋過海而來,帶着站到世界電影之顛的夢想跟隨而來,而張東城也打算建立自己的拍攝班底,因此來者不拒,一起收下,打造成屬於自己的,合作分工明確有效,能完成各種艱鉅任務的超級劇組。
這些劇組人員,可以稱得上是張東城御用的團隊了。
傑克拉遠了鏡頭,讓監視器上出現整個絞刑臺,然後對張東城點點頭,示意鏡頭已經準備好了。
“好了,各位,A!”張東城手裡拎着個大喇叭,氣定神閒地下達了開始拍攝的命令。
整個電影劇組如同高效的機器般運轉起來,嚴絲合縫。
張東城的命令一下,鏡頭在整個遠景將整個片場盡收眼底,接近三百多位羣衆演員扮演着囚徒與監獄看守,在鏡頭上嘈雜着。
傑克控制着攝像機,將鏡頭對準脖子上纏着粗粗絞索的布蘭登,隨便把大把胸毛,凶神惡煞的儈子手一道收入緩緩轉動的膠片之中。
盯着監視器的張東城微微點頭,而扮演儈子手的羣衆演員看到張東城的指示,便一把按開機關,布蘭登腳下的踏板轟然打開。
這一次,是真正地絞刑,繩子被然之間便被繃得緊緊,布蘭登直接掉下了接近一米的高度,巨大的繩索緊緊纏着他的脖子,讓他再不能發出一絲聲音。
地心引力加上下落的重力加速度,讓布蘭登差點沒昏死過去,臉上顯露出真正死亡來臨前的緊張與無法控制,連舌頭都伸了出來。
屏住呼吸,張東城緊緊地盯着監視器,注意着布蘭登的表演,這一次真沒讓他失望,真正的絞刑與分開兩段裝模作樣的拍攝而言,正常而合理多了,給觀衆帶來的震撼與驚恐也更加真實。
布蘭登一開始還極力控制着自己,試圖讓自己的表演更爲圓滿,但很快他便意識到這樣子真的太過冒險,他伸着老長的舌頭,眼白也漸漸地翻了起來,更加讓他絕望地是原本與張東城約定,只要看到眨眼就馬上停止,但被真正吊起來的他發現,快要死的自己連一根眉毛都無法撩動!
“哦,FUCK,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布蘭登的意識慢慢開始渙散,由於重重地下落,整個體重都掛在脖子的絞索上,他堅持不到五秒便開始窒息。
而這時候,整個劇組都沒有發現布蘭登的不妥,一般人怎麼着也能憋氣鱉上個半分鐘吧,誰能知道這真正被勒住脖子,接近二百斤的體重會讓任何人十秒都堅持不下來!
張東城滿意地看着鏡頭,而他很快便發現不太對勁,布蘭登真實地被吊了起來,那副表情完全突破天際,根本不是在表演!
完了,這傢伙窒息了!
張東城的腦海中電光火石地跳出這個想法,然後霍然起身,用最大的聲音吼道:“CUT,快把布蘭登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