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晚了,她的孩子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對他,如果說沒有恨的話,那麼也不會有愛了。愛,她想到這個字眼,心中又是針刺般的痛。李子晨的愛,就像遠在天際的星辰,無論如何,她都觸及不到……
李子晨看到她又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眸中隨之浮現一抹‘陰’影。他最害怕的,就是她這種怔忪的表情,空‘洞’,渺茫,無神,讓他感覺,她身在另一個世界裡,他無論如何,也走不進去。
“喝點粥吧,這是你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我一大早跑到學校那邊買的。”他盛起一勺,吹了吹熱氣,送到她嘴邊。
李暮‘吟’搖搖頭,將臉扭到一邊,她不餓,也吃不下。
“稍微吃一點好不好,早上不吃飯容易得胃病,你要像我一樣受胃病的折磨嗎?”他耐下‘性’子,極盡溫柔地哄着她。
李暮‘吟’側着臉,身子一動也不動。她一點胃口也沒有,這些飯嚥下去只會堵塞在胃中,讓她難受不已。
“那你想吃什麼?我去買。”李子晨將碗筷放到一側,柔聲詢問。
李暮‘吟’依舊沉默無語,對他的話似是沒有聽到。
護工阿姨來了,看了看一旁的粥,對李子晨說,“先生,讓我來‘弄’早餐吧,這粥太濃太腥了,太太恐怕是吃不下去。”
李子晨點點頭,跟着護工阿姨走到小廚房。只見阿姨將一個‘雞’蛋磕在碗中,然後拿着筷子一邊攪拌,一邊倒入開水,於是蛋黃蛋清便成了蝌蚪一般大小的蛋‘花’,隨後她又加入了少許的紅糖。
看到李子晨神情專注地看着她手下的動作,護工阿姨就解釋道,“先生,在我們鄉下,流產後的‘女’子都是這樣喝的,紅糖調理氣血,對身體恢復很有好處。”
李子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給太太吧。”
護工阿姨走到‘牀’側,坐在椅子上開口,“太太,我做了一碗紅糖蛋‘花’羹,趁熱喝了吧。”
李暮‘吟’聽到是護工阿姨的聲音,靜靜地扭過身來。李子晨請的護工阿姨近五十歲,一道道皺紋刻在臉上,極盡滄桑。每當看到這張臉,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母親。自己遠在重慶的母親,也是這個光景。
李暮‘吟’接過碗,喝了一口,眸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大滴大滴地落進碗裡,‘激’起一道道漣漪。如果母親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會如何的心痛。對不起,媽媽,都怪‘女’兒不知自愛,不知自持,最後落得這般下場,對不起……
“太太,你怎麼了?太太,太太……”護工阿姨看到李暮‘吟’滿臉淚痕,即焦急又關切地問。
李暮‘吟’放下碗,抹了一把眼淚,“請不要叫我太太,我不是那位先生的太太。”
李子晨依着房‘門’,將這一切收入眼底,整顆心彷彿被撕扯成了無數塊,痛得不能呼吸。暮‘吟’說,她不是自己的太太……
很久以來,他一直考慮對劉伯伯的承諾,不舉辦訂婚典禮,不舉辦媒體發佈會,不領結婚證,卻完完全全地忽視了暮‘吟’的委屈。自己一直口口聲聲地說,他是自己的‘女’人,可自己連一個婚戒,一個婚禮都沒有給她,這會讓她怎麼想?讓外界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