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雨馨忍不住臉上的紅暈加深,推了一把男人,司空烈哪裡允許她逃出他的控制,長手一捲,穩穩地箍住了她的纖腰。
拉開門,兩人即對上丁可兒的美豔的臉龐。
嘎--
君雨馨身體一緊,嬌羞的笑顏僵在了臉上。丁可兒叫他們之後,差不多也有十幾分鍾了,滿以爲她已經下樓去了,怎知道人家還在這裡等着呢!
她沒有習慣當別人的面兒和司空烈親熱。
趕緊伸手想要剝開男人緊緊摟住腰間的手,司空烈霸道地不但不放開,反而箍得更緊了,彷彿在炫耀似的。
“烈,雨馨,我還以爲你們沒聽見呢。”丁可兒笑顏如花看着兩人。君雨馨嬌羞的臉龐,微微紅腫的嘴脣,以及司空烈一臉慾求不滿的黑沉,盡收她眼底。“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臉上微微有些尷尬,趕緊退開一步,讓出門口的路。
“哦,沒有。”見男人黑着臉一言不發,君雨馨臉上一熱,趕緊回答丁可兒。她纔不像司空烈那傢伙一樣,一點沒有禮貌,對着人家的問話裝聾作啞。
即便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也不應該給人家甩冷臉的吧,好歹人家大小姐也剛剛回來,不奢求他對着人家笑,好歹也熱情一點吧。
“走吧,吃飯。”司空烈眉頭一擰,摟着君雨馨向前面走,眸光依舊淡淡地掃過丁可兒的臉,未作停留。一句話,沒頭沒尾,大概是對着丁可兒說的吧。
今天晚上的晚餐特別豐富,足足比平時多了五六個菜,君雨馨猜想,應該是張嬸特意給這位可兒小姐準備的吧。
司空烈和司空羽菲絲毫不訝異,拿了筷子吃飯,丁可兒掃了眼餐桌上的菜式,笑盈盈地道:“總算可以吃到我日思夜想的中國菜了!”優雅地吃了一口,讚歎忍不住讚歎,“果然還是想念中的味道。謝謝你,烈。”
掃了一眼司空烈,丁可兒繼續優雅地品嚐另一道菜。
君雨馨擡眸,這菜,是司空烈讓準備的?呵,這個男人就愛裝逼,表面兒能將人家冷死,暗地裡卻也安排了人家喜歡的菜式。
“你弄錯了,你該謝謝的人是張嬸。”好吧,君雨馨剛這麼想,司空烈便一臉淡然地回答,端了面前的湯吹了吹,遞到君雨馨面前,“冷了,可以喝了。”漠然的樣子,全然不顧人丁可人的尷尬。
“呃……”丁可兒表情一滯,遂無謂地笑着轉向張嬸:“謝謝張嬸。”再轉向司空烈道,“不過還是得謝謝你,烈。”
張嬸呵呵地笑着:“都是一家人,可兒小姐不必客氣,這麼謝來謝去就見外了。還像以前一樣,想吃什麼給我老太婆說一聲就是。這些都是按照可兒小姐以前的口味做的,不知可兒小姐是否滿意。”
“滿意,非常滿意,張嬸,你有心了!”丁可兒一臉感動。
“咳--”司空烈清了下嗓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嬸看了看自家少爺,趕緊低頭不語了。
詭異兩個字,瞬間劃過君雨馨的腦際。
“來,可兒姐,吃菜。”司空羽菲望了望自己親哥,給丁可兒碗裡夾菜。
“謝謝妹妹!”丁可兒禮貌地回着話,眸光不自覺瞟向對面一個專門負責佈菜,一個專門負責吃菜的兩人。
感覺到有眸光掃向自己,君雨馨擡頭,丁可兒對她優雅一笑,遂扭頭給司空羽菲夾菜。
兩人的關係看起來相當不錯。
“烈,你也吃,這是最喜歡的珍寶鴨。”毫無預警地,丁可兒給司空烈扯了個鴨腿放在碗裡。
司空烈表情一滯,頭也不擡地輕哼了一聲:“謝謝!”遂扭頭,將碗裡的鴨腿往君雨馨碗裡搬,“多吃點,看你瘦不拉幾的,風都能吹倒。”
呃--
就像一隻小狗,被主人努力餵食的君雨馨,訝異地擡眸。
司空羽菲,丁可兒,還有旁邊站着的張嬸,眸光齊刷刷地看向她。
丁可兒的臉龐略顯尷尬。
張嬸的一張老臉瞬間黑沉。
而司空羽菲更是一臉錯愕。
“哦,我不喜歡吃這個,還是你吃!”下一秒,君雨馨趕緊把鴨腿退回到司空烈的碗裡。
桌子底下,狠狠在男人腳上一踩。臭男人,不知道這樣讓人丁可兒下不來臺,連帶着她也尷尬得想撞牆麼?
司空烈眉頭一擰:“不喜歡也得吃,這個有營養。”霸道地再次將鴨腿搬回君雨馨碗裡。眸光炯炯地威脅女人,你敢不吃試試!
艾瑪,君雨馨無語,尷尬的扯了一抹笑,有些歉意地看向丁可兒。
“雨馨,傻愣着幹嘛?烈讓你吃你就吃啊,橫豎你們倆誰吃都一樣。”丁可兒善解人意地催促,臉上根本就沒有一點被司空烈氣到的跡象。
“好……”君雨馨暗忖,這丁可兒果然不是凡人!這樣也不生氣,或許,她們從小到大就這樣習慣了吧。
一頓飯,因爲有了丁可兒的加入,顯得比以往熱鬧。
丁可兒總是淺笑盈盈,言談舉止間,渾身自然散發出千金小姐的尊貴,大氣與高雅的氣質。
夜晚。
丁可兒的房間。
丁可兒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張嬸推門走了進來。
“可兒小姐……”張嬸欲言又止。
“張嬸,找我有事麼?”丁可兒放下書,眼眸眨動間,眼波流轉,捲翹的睫毛撲閃着,即使只穿着睡衣,也難掩她姣好的身段。
“可兒小姐,晚飯的時候……希望你別生少爺的氣,我們少爺脾氣就那樣,你就多包容吧。”
“呵,張嬸說笑了,我怎麼會生烈的氣。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也對!不生氣就好,呵呵!”見丁可兒真的不生氣,張嬸開心得一張老臉綻放成一朵菊花。“那麼,可兒小姐這次回來,是再也不離開我們少爺了麼?”
“這個……張嬸,我回國了,肯定不會再出國去,只是,你不也比我更清楚,烈的身邊不是有女人了麼?你看他們那麼恩愛,我……算了吧。”
看向張嬸,丁可兒灑脫地勾脣一笑,“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我的位置早就不存在了。”
聽丁可兒這麼一說,張嬸急了,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可兒小姐別這樣說,你是什麼身份的人哪,那個女人又是什麼身份?嗤!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終究做不成司空家的女主人!”冷嘲了一聲,張嬸努力勸慰,“不管怎樣,你都是老爺子最滿意的孫媳婦人選,我老婆子是不知道三年前你和少爺是怎回事,好端端的,你突然間就消失了,但是,我相信,只要你還有心,我們司空家上下一定會歡迎!少爺一定也會回心轉意!”
“是麼?!”喝着水,丁可兒眸光悠遠,“可是,我不想當小三。”
“可兒小姐怎麼說胡話了呢,你本來就是正主,你忘記你和我們少爺是有婚約的?那個小妖精纔是小三!如今你回來了,哪裡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張嬸一臉輕蔑,想着君雨馨將他們少爺迷得神魂顛倒,她就恨得牙癢癢的。可兒小姐要身價,要樣貌,要學歷哪樣沒有?
她們家少爺只是因可兒小姐離開,傷心難過,隨便找個女人慰藉而已,現在可兒小姐回來了,她已經預見到了君雨馨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天。
丁可兒擰眉,若有所思,“張嬸,恐怕不能如你所願,看得出來,烈對雨馨是真的,從小到大,我還真沒看見他對哪個女人那麼好,如果當初……”頓住話頭,擡眸看向張嬸,“我覺得雨馨也很好。”
“可兒小姐!”張嬸有些激動地提高了聲音,“你怎麼能滅自己威風長那狐狸精的志氣?你大概還不知道這狐狸精是怎麼一回事吧?聽我老婆子慢慢給你講。”
於是,張嬸也不管人家丁可兒願不願意聽,把個司空烈是怎麼和君雅彤結婚,君雨馨又怎麼成了替身的事情,口沫橫飛地給丁可兒演講了一遍。
……
早晨,司空烈一如既往地拉開車門,跨上邁巴赫準備去上班。
“烈,等等我。”丁可兒一身時尚格子冬裙,上着一件純白羊絨背心,腳蹬長筒馬靴,走動間,波浪捲髮不停地在晨風中晃動。
司空烈一頓,丁可兒迎着他冷然的眸光坐上了邁巴赫。
“從今天起,我要去司空集團上班。”丁可兒伸手攏了攏捲髮,靠在椅背上,五官本就精緻,加上她恰到好處的妝容,絕對高端,時尚,大氣!靚麗而嫵媚!
絕對是男人們競相追逐的對象!
“大小姐說笑呢吧。”司空烈擰眉,眸光掃過丁可兒嬌媚的臉龐,不帶一絲情緒起伏。
“我是說認真的!以我丁可兒雙博學歷,難道你會覺得我無法勝任?還是你覺得我應該知會爺爺一聲?”丁可兒自信地看向司空烈,溫情的眸子閃着熠熠光輝。
“不必!”司空烈靠向一椅背,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丁可兒。
老大這是默認了麼?在丁川把着方向盤,早在丁可兒奔上車的那一刻,他就嚇了一跳。
三年不見的人,突然間出現,着實讓他訝異。
更讓他訝異的是,大小姐一出現就是要到集團裡上班,千金小姐玩夠了,準備轉行做職業女性了麼?
丁家和司空家的關係,他比誰都清楚,何況人丁家在集團裡也是大股東,人?大小姐要去上班,他們老大能拒絕得了麼?
只是,也不知這大小姐此次回來目的何在!?
“丁川,開車!”丁可兒對着前面吩咐,聲音清脆悅耳,聽得出來,沒有遭到司空烈的拒絕,她很開心。
邁巴赫開走了,君雨馨在二樓露臺怔愣了。
剛剛她親眼看見丁可兒上了司空烈的邁巴赫。
其實,她一點也不小看自己,但,不用比較,只一眼,就看得出她和丁可兒的區別。
明知道,丁可兒從小和司空烈,司空羽菲一起長大,他們的關係親如兄妹,但,他們上了同一輛車,君雨馨打心底便有點發堵。莫名其妙的怪異感覺襲上心頭。
……
邁巴赫高速行駛着。
丁川有條不紊地架着車,司空烈閉目養神,有限的空間內瀰漫着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烈……”丁可兒回頭,看向了身邊高大的男人。他的臉龐依舊帥氣俊朗,紅豔的薄脣依舊那樣冷酷緊抿。
司空烈雙手交握置於交疊的腿上,對於丁可兒的喊聲,置若未聞。
“烈,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你就聽我說吧。”再次看了眼不爲所動的男人,丁可兒微微嘆息。
他之於她依然冷漠如故。
“三年前,我將你推入讓人恥笑的境地,我錯了,我誠心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也許你覺得我不值得原諒,但是,也請你好好想想,我會離開,多少你也有責任。過去的事情,我們就翻篇吧,請你不要把我當陌生人一樣。”
車廂裡只有丁可兒一個人的聲音,無論她說多少,司空烈始終緊抿嘴脣,閉眼,一言不發,只能看見他額際青筋不斷跳動。
下車之際,司空烈對着丁川吩咐:“丁川,給丁小姐安排一個職位,還有讓公司給丁小姐派車!”
撂下一句話,司空烈看都沒看丁可兒一眼,便延長而去。
丁可兒望着男人遠去的背影,貝齒緊緊咬着紅脣,眼眶裡升騰起一股霧氣。
中午時分,司空家老爺子打通了司空烈的電話。
“烈小子,聽說丁丫頭回來了,直接去公司上班了。”老爺子渾厚的聲音裡,有掩不住的喜悅。
“這麼快就知道了,你千里眼還是順風耳啊?”司空烈冷冷地譏諷了他爺爺一句。
“沒大沒小傢伙!你爺爺我關心一下也錯了?”司空傲雖然早就習慣他孫子的刻薄,但,每次還是忍不住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司空烈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爺爺,怎麼會錯?你永遠都是對的!但是,你老人家是不是打錯電話了?要關心也不該打給我的吧!”
“你!”司空傲有些噎住,要不是早就瞭解這兔崽子的脾性,他想,他早就被他給氣死了。“說正事,過兩天帶着丁丫頭回家來一趟!”斂住了被自家孫子攪動的怒氣,司空傲還是那樣威嚴不容拒絕。
司空烈當即就黑了臉,怒氣衝衝地掐斷了電話。
之前,在君雨馨出事流落到金果村之前,君雅彤就有精神錯亂的跡象,因爲君雨馨失蹤出事,沒有及時給她找家好的醫院,樑月鳳只得將君雅彤轉入了黎陽精神病院。
中午,君雨馨和樑月鳳去精神病院看了君雅彤。君雅彤整個人看着消瘦了不少,病情還像上次看到的樣,呆傻,癡笑。
抱着個枕頭,不停地喊着“寶寶”,看到君雨馨,她眸光突然陰森可怖,伸手指着君雨馨,嘴巴里嚷嚷着撲過來:“壞女人,壞女人,你害死了我的寶寶!我要掐死你!”
幾個醫生趕緊搶先一步按住了她,她的爪子纔沒有撓上君雨馨的臉。
君雅彤還認得她麼?
君雨馨審視着那張蒼白的臉龐,因爲醫生按住,君雅彤不停地掙扎,一張臉也變得扭曲了,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她才閉了眼,安靜下來。
“給她換一家醫院吧。”君雨馨看了下醫院的環境,對着樑月鳳說。君雅彤對她雖然狠毒無情,她不敢說不恨她,但是,要她對這個神經錯亂,骨子裡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撒手不管,她還真的做不出來。
母女兩人從精神病院出來,沿着街邊走了一段,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着。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從母女兩人的身邊飛馳而過,吱--緊急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母女兩人不約而同地望過去,但見車門打開,一個身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下車,向着這邊走過來。
距離較遠,看不清他的面容。
樑月鳳臉色刷地蒼白,回頭,她扯了一把呆愣的君雨馨:“雨馨,你藝術中心不是還有事嗎?趕緊去吧!”
“啊?”君雨馨訝異地從遠處收回眸光,一眼便看見樑月鳳煞白的臉,便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樑月鳳擡手,已經給君雨馨攔下了一輛的士,拉開車門將君雨馨推上去,甩上門。“師傅,開車!”她急急地衝着的士司機吩咐。
“媽……”君雨馨說不出的怪異。她媽這是怎麼了?急急地趕她走,似乎怕多停留一秒。
扭頭,透過車玻璃,遠遠地,她看見那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她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