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芳馬上反對:“不行!你的安全最重要,我不同意。”
秦梅雨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木弓綏夫婦。
夏微言看看秦梅雨那張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的臉,拽了拽丈夫的衣袖,表情看起來有些焦急。
木弓綏拍拍妻子的手,轉頭對李流芳輕聲說:“按她說得做吧,她心裡怎麼痛快怎麼來,只要她高興就好。”
他們夫妻是一樣的心情,這麼多年對女兒的虧欠,讓他們對秦梅雨充滿了愧疚。只要能讓女兒高興,就算她說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們也會捨命去摘下來。秦梅雨只是對於他們的突然出現很牴觸,耍耍小脾氣這很正常。
不然她也不會一會兒說他們可能是假的,需要做親子鑑定。一會兒又堅決拒絕做親子鑑定,又說親子鑑定都可以做假。
她只是還不想接受他們罷了!他們完全能夠理解。
李流芳閉了閉眼, 點了點頭。
李子龍卻不同意的現身出來,倔強地站在李流芳身邊看着秦梅雨:“大小姐,你不能這麼任性。沒有我們在暗中保護你,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秦梅雨立即出聲,堅決打斷李子龍的話,“這段時間這麼安靜,你又不是沒看到。別跟着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秦梅雨說完,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從大廳門口的門後拿下自己昨晚掛在那裡的包包背上,換了鞋子就出門了。
李子龍擡腳就想追上去,卻被李流芳攔下了:“讓她去發泄發泄情緒好好靜一靜吧,別跟着了。”
看着秦梅雨甩手走人,而李子龍想要跟上,夏微言急得站起來,拉着丈夫要去阻止。萬一保鏢不聽話地跟上去,惹怒了秦梅雨直接拒絕和他們相認,她該怎麼辦?
看着李流芳先於她攔下了李子龍,這才放心地站下不動了。她扯扯丈夫的手臂,轉身面對秦龔傳、賀緑香深深一鞠躬。
木弓綏也跟着對他們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久久才直起腰來:“謝謝你們!謝謝!”
秦龔傳趕緊帶着妻子站起來,客氣地說:“你們不用這麼客氣!是我們夫妻倆有幸遇到了她,把她養大。這些年,她沒少帶給我們歡樂。梅雨她是個好孩子,你們多給她些時間吧。”
走出家門的秦梅雨,漫無目的地逛遊了一會兒,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找到張立行的電話撥了出去:“喂,立行,你在哪裡?出來和我見見面吧!”
接聽電話的張立行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她最近可是從來不喊他立行,心情好的時候她會喊他小表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行少行少的叫着。今天是怎麼回事?
秦梅雨撅了噘嘴,用腳踢着小石子:“沒什麼,就是有些煩悶,你出來陪陪我吧!”
“行,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張立行痛快的答應。
秦梅雨轉頭看看四周:“我在永安大街附近,你到永安大街的市行門前接我吧。”
張立行點點頭拿上車鑰匙往外走:“行,你在哪裡稍等一下,我馬上過去接你。然後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好!”秦梅雨輕輕說完掛了電話。她又走了不多遠,就到了永安大街的市行門前。
往來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都急匆匆地從她面前經過,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如同斑點密佈的星羅棋佈,讓她產生出一種恍惚的感覺。
張
立行開着車不出二十分鐘就出現在了永安大街上。行近市行門前時,他一眼就看到了精神有些恍惚的秦梅雨,眉頭皺了皺,將車停在秦梅雨面前。
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張立行,秦梅雨扯了個牽強的笑容:“你來啦!”
張立行皺着眉頭走近秦梅雨,關心地看着她:“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秦梅雨搖搖頭:“一會兒再說吧,好嗎?”
張立行只好點點頭爲她打開車門:“上車吧!”
就在秦梅雨剛要走過張立行身邊想要上車的時候,突然從張立行的車子後方衝過來一輛黑色的箱包轎車吱呀一個急剎車停在後面,險險沒撞上張立行的車子。
秦梅雨特別不滿意地走過去:“你們怎麼開車的?”
黑色轎車上突然下來五六個蒙着臉的黑衣大漢,直奔秦梅雨而來。張立行眼看着情況不對,趕緊上前護住秦梅雨:“你們幹什麼?”
爲首的黑衣大漢根本不把張立行放在眼裡,擡手一把把他撥到一邊,過來扛起秦梅雨轉身就往黑色轎車走去。
秦梅雨在黑衣大漢的肩頭使勁掙扎着:“你們是誰,放開我!放開我!救我!立行快救我!救命呀!”
聽到秦梅雨的呼救,張立行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再次上前。先前阻攔並把他打倒在地的黑衣大漢一拳猛地砸到張立行的臉上。
瞬間鼻血噴涌,張立行只是擡手蹭了一下也不管流血的鼻子,更不管那個大漢揮在自己身上的拳腳,他只想拼命上前救下秦梅雨。
秦梅雨被黑衣大漢扛進車裡毫不客氣地扔下,旁邊立即上來另一個黑衣大漢把她反手綁在座椅上。
秦梅雨絕望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張立行,淒厲地叫喊着:“立行!立行!你們別打他了!別打了!我跟你們走!你們別打他了……”
淚水幾乎一瞬間就淹沒了她,她的心在悽風冷雨中瑟瑟發抖。看着張立行還想要努力站起來,她哭得更厲害了,對着張立行喊着:“別動了,別動!我跟他們走,你別動!”
秦梅雨轉頭對車外大喊:“哪位好心人打個急救電話行嗎?他有心臟病!麻煩……”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人塞了個布團堵住了嘴。
爲首的黑衣大漢等得不耐煩,直接走過去拽了揍張立行的人就回到車上。
倒在血泊中的張立行絕望地看着黑色轎車揚長而去,艱難的雙手撐地對走近他的人斷斷續續說着:“快……報警!報……警……”
遠遠圍觀的人眼瞅着有人綁架和傷人,他們想上前勸阻,卻看着那些蒙着臉的人窮兇極惡,全都沒敢往前湊。這會兒歹人已去,人們才壯着膽子來看張立行。
“哎呀,被打得的這麼厲害,趕緊打急救電話吧!”
“對對對,你打電話報警,我打急救電話。”
幾個好心人過來查看張立行的情況,焦急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被綁在車裡的秦梅雨在行車過程中被黑衣大漢用牛皮紙袋套上了頭,一時被黑暗籠罩,什麼都看不到了。
車子行駛了多久拐了多少道彎,秦梅雨並不記得,她的腦子裡全是張立行倒在血泊中的畫面,以及他望向她時那雙焦急無比的眼睛。
如果張立行有什麼……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拼命揮灑着。比起自己的安危來,她現在更擔心張立行的情況。
車子不知道停在了哪
裡,那些綁架秦梅雨的黑衣大漢們把她架出了車。
哐噹一聲,似乎有人踹開了什麼地方的門,緊接着自己就被扔到了地上,頭上的牛皮紙袋也被摔掉在一邊。
秦梅雨擡眼看向周圍,這好像是一間密不透風也看不見陽光的地下室,面積並不是很大,還泛着一股發黴的味道。
黑衣大漢看到秦梅雨頭上的牛皮紙袋掉了,隨手從旁邊的破架子上扯下一根黑布條把秦梅雨的眼睛遮起來,在她腦後繫了個扣。
那人一言不發地帶着其他幾人走出地下室,哐噹一聲關上門,咔嚓上了鎖。
秦梅雨雙手緊緊攥成拳,使勁掙扎着。手上的繩子卻越勒越緊,陷進了皮肉之中。劇痛讓她停止了掙扎,靜靜地坐在地上。片刻後她的脣角掛上一抹苦澀自嘲的笑。
這麼一間地下室,遮不遮自己的眼睛有什麼區別嗎?門一關,沒有燈的情況下,和蒙着她的眼睛有什麼區別?
走出關着秦梅雨的地下室,黑衣大漢拿出手機撥打出去:“老闆,已經把她抓住按照要求關起來了。接下來怎麼做?”
“先餓她一天!”
“是!”
爲首的黑衣大漢掛了電話,帶頭把頭上只露出兩隻眼睛一個嘴巴的頭套摘下來,隨後把黑色轎車上套着的車牌也摘下來藏好,帶着其餘幾人從車裡拿出噴漆對着車子開始了彩繪噴塗。
一切追查痕跡伴着他們的動作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救護車裡,張立行艱難地擡動胳膊想要找出自己手機打電話給秦書墨。可他試了一次又一次,終究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張立行被送進了安康醫院,夏微勳緊急趕來給進行急救。
一翻忙亂下來,張立行終於清醒過來。他擡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的夏微勳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夏微勳把自己的耳朵湊近張立行的嘴巴,聽到他依稀說着自己個字:“梅雨……危險……綁架……”
聽清楚這幾個字,夏微勳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緊張地問張立行:“在哪裡?你們在哪裡遇到的綁匪?”
“永安大街……市行……”張立行強撐着精神說出這幾個字就再度陷入昏迷。
夏微勳趕緊繼續搶救,待張立行有了心跳後把他先交給助手,他則轉身像急救室外走去。
夏微勳剛走出急救室,迎面就碰上了聽到消息趕來的張祥龍市長和賀紅袖。
兩人看見夏微勳走出來,急切地抓住他詢問:“立行怎麼樣了?”
夏微勳的臉上滿是焦急,急急的和他們說:“還在搶救中,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立行在搶救,你打什麼電話?”賀紅袖無法理解的對着夏微勳怒吼道。
夏微勳看了一眼賀紅袖:“你兒子的命是人命,別人的命也是人命!”
賀紅袖被夏微勳說得有些發愣,他這是怎麼了?看着他打了個電話又匆忙回來,賀紅袖眼眶含淚忍不住求他:“求你去救救立行好不好?”
張翔龍拉了一把賀紅袖,問夏微勳:“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
夏微勳點頭急道:“據立行剛纔清醒的時候說的話推斷,他應該是和秦梅雨在一起時受的傷。而秦梅雨被綁架了!你們趕緊打電話報警,還有通知秦梅雨的家人。傷害立行的人和綁架秦梅雨的人應該是同一夥。我先進去急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