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白千尋沒有出聲,就看見玻璃門打開,那個人走了進來。
“哈哈,白千尋。你還真的是,很不要臉!”白千然對於這個場景特別的滿意,陸連城出現的剛剛好。
白千尋看了眼臉色嚇人的陸連城,抿緊了脣一言不發,神色複雜地看着她驚慌得神情,手扶着辦公室的把手迅速收緊,然後慢慢放開……
她向後驚恐地退了一步,差一點沒有站穩,然後說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陸連城忽的一笑,問:“你是不是一直這麼想的?從一開始你入住陸家就已經這樣想了,白千尋,你還真的是直言不諱,對自己的想法承認的很是乾脆啊。只是,你在你妹妹面前炫耀沒用,你怎麼不在我這裡把話說明白呢,對不對?”
白千尋皺了眉,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澀聲回答:“是,有些情緒不該急於一時去發泄,你說的很對。”
“那麼多次情緒崩潰的時候你都沒有說出口,現在怎麼這麼理直氣壯了。”他眼中的哀傷與數理,讓白千尋簡直喘不過氣,卻看見他放開了手把,忽然又加了一句:“你是在秀恩愛嗎?”
白千尋渾身一顫,此時的臉色,比那天淋了雨被颱風肆虐過的狼藉的時候還要糟糕。
“你把wk當做什麼?你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陸連城狠狠地瞪着她,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她扒皮生吞纔好。
白千尋搖頭:“現在是午餐時間,總裁。”
“你不準備主動讓他們走?”他已經到了發怒的極點:“白千尋,你真的還以爲我還會縱容你嗎?”
“不然呢,你要開除我嗎?”
她冷靜自恃,他波瀾不驚,兩個人的眼中呈現出來的,皆是對彼此諸多的不滿。
站在一旁的白千然玩味着這兩個人的神色變得如此糟糕,用手不經意地掠過自己額前得碎髮,然後轉身意欲離去。
“你留下。”陸連城厲聲說出口,聲音冷得將人凍住:“看到了你想看的,難道不應該陪我吃一頓飯作爲補償嗎?”
已經轉身意欲要走的白千然,此時臉上綻開甜美的笑容,有如蛇蠍一樣纏上陸連城的手臂,細聲地笑着說:“陸總裁現在正在氣頭上,我可不敢立即往槍口上撞。”
“怎麼會,雖然你是她的妹妹,但你們完全不同,我又怎麼會把脾氣轉嫁給你。”陸連城說話的時候,看着白千尋的眼神就像是利劍,恨不得在她精巧的臉上多射幾個窟窿。
白千然笑了,手指攀在他的手臂,一下一下地劃拉着,然後小聲問:“那你把錯付出去的愛收回來,也那樣對我好不好?”
他的話音剛落,就能看到白千尋一直站在他們最近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着。
就好像這樣的話,現在根本傷不到她一樣。
陸連城的眼底浮現出一絲地痛苦,大概半分鐘以後,他柔着聲音,手掌將白千然放在他西裝上的手抓在掌心,然後轉身就走。
“你還沒有和我說呢,會不會愛我!”
“愛,把那些愛全部收回來,全部給你好不好?!”陸連城說話時的神情,她已經看不到了。
白千尋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白千然回過身來,笑着說了句:“好!”
至始至終,白千尋都沒有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脆弱。
把錯付的愛收回是嗎?她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倒真的是好奇,這個男人能會怎麼做。
記憶中有那麼一天,陸連城喝醉了酒滿嘴胡話,但是一直拉着她的說:千尋,我好愛你。那時候她就告訴自己,即便他已經意識不清了,至少還有一句發自肺腑的話,以後不管兩個人遇到怎樣的阻礙,她都不會怕了。
如今,他是清醒的,說的話再是傷人,她也還是不全相信。
“陸連城,我們走着瞧。”她站了五分鐘以後,呢喃自語。此時牛排的香氣已經滿溢出來,身後有同事招呼她趕緊去嘗第一口,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白千尋牽了牽自己的僵硬的嘴角,附和着就往回走。
wk集團樓下,白千然挽着陸連城的手臂走出,過往的人看見以後尖叫的不爲少數,皆是對他們這樣的組合表示驚悚。
白千然太喜歡這樣感覺了,身邊這個男人是現在本市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睿智,清冷,年紀輕輕便已經是本市第一的身價,這麼多的標籤,現在陸連城就在她的身邊,和她白千然一起出雙入對。
相比之下,白千尋得到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專車已經在樓下等候許久,在陸連城上車以後的半晌之後,白千然突然緊張起來。
“白小姐,請。”司機爲她開車門,躬身請她上車。
她微微垂眼,看見已經坐在車中的陸連城,此時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冷峻地側臉轉過來,驚訝地看她:“怎麼?你不願意去?”話音中還略帶冷笑。
白千然忙不迭地搖頭,立即坐進車中,與他並排。
“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陸連城雖然是將她帶走是一時氣憤,但依舊是紳士風度,對於自己答應了要帶她吃飯的事情,像是完成公事一樣沒有敷衍。
車子停穩在市內一家著名的餐廳,白千然只是站在餐廳的門口,便能感覺的到陸連城對她到底沒有虧待,一頓中午的工作簡餐就已經讓她覺得今天一天還是很美好的。
“如果不是因爲有自知之明,我倒是真的以爲你能愛上我了。”白千然笑着說,落座以後,頷首一笑:“沒想到一個替代品的待遇可以如此高的標準。”
陸連城正親自倒紅酒,抿着脣沒有說話。
紅色的液體從瓶口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透明的杯中顏色正宗,他示意在旁服務的服務生將這杯酒送到白千然的面前,然後才說:“你還不是替代品,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白千然端起酒杯的動作僵了一下,有些落寞:“我怎麼忘記了,你和你那狠心的弟弟是不一樣的。”
“我沒有弟弟。”陸連城冷哼一聲,算是迴應。
白千然看着那杯酒,暫時還沒有喝它的起勢,笑着說:“是沒有,可是又不能真的說沒有。”
陸連城顯得有些煩躁,不太樂意與她玩這樣的語言遊戲,於是最後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按下服務鈴準備上菜。
催着餐車而來的服務員,穿着米白色的套裝,價格不菲的配飾,就連長相都讓白千然自慚形穢了一下。
等到她站定在他們的桌子邊的時候,直接將陸連城手邊的紅酒端走,悠悠地說了一句:“你還不能喝酒。”
陸連城詫異地擡眼看她,煩躁的神情有一些緩解。
坐在對邊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白千然,此時目瞪口呆起來,雖然像陸連城這樣的男人身邊不可能缺少投懷送抱的美女,但是眼前這位通身的氣質,以及陸連城對她的態度,都讓白千然對她刮目相看。
“你要現在離開嗎?”冷嬈根本沒有把白千然放在眼中,耐心詢問陸連城的意思:“我爲你做了清淡的菜,你要不要吃?”
陸連城點頭,語氣緩和了許多:“以後不要做了,如果我不來呢?你是不是連自己的工作都不要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冷嬈有些嗤笑,開心地將已經準備好的菜品擺在陸連城的面前:“不知道你會帶人來,所以沒有準備第二份。”
說完以後,淡淡地看了眼白千然,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看樣子,要是根本不在意陸連城,要麼就是根本不在乎白千然的身份,而白千然自認爲是第二種。
看着這麼美麗的女人在陸連城的身邊打轉,白千然倒是有些可憐起白千尋了,以她的資質能夠抓住陸連城這樣優秀搶眼的男人,還真的是有些不容易的。想來,這段時間白千尋和陸連城之間的矛盾,應該也有一部分是因爲這個女人吧。
只要想着白千尋受挫自卑的樣子,她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你不好奇她是誰?”陸連城見白千然一臉狡黠的笑,於是起了玩心。
白千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於是很有自信地迴應:“你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我還是有點懷疑得,但是現在嘛,我開始有些爲這位美女鳴不平了。”
“哦?”陸連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白千然捏緊了酒杯,品了一口才說:“在你那裡能夠得到關懷或是禮帽倒是不難,剛剛那位美麗的小姐做到了,我今天也做到了。”
正在品嚐美食的陸連城,沒有理會她的陰陽怪氣,繼續自己的午餐。
“不過你只給了一個人縱容,憤怒,吃醋以及……”白千然等到陸連城與她詫異地對視以後,才說:“以及報復。”
“你想多了。”陸連城給她的評語。
白千然搖頭:“你對白千尋做的這些,是深愛她的表現,當然不會被自己察覺。”她苦笑道:“真正不愛一個人,是連報復都不屑給予的,是對方不論開心與否,幸福與否都不會有一絲情緒波動的。”
很顯然,陸連城還是很在乎。這樣的在乎讓所有女人都痛恨白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