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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年伸出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這才慢慢的朝葉兮走了過去。
槿年搬過椅子到牀邊,踩着椅子爬上了牀。
盤腿坐在葉兮身邊,看着在被子底下輕輕顫抖的身體,槿年抿了抿嘴角,伸出小手隔着被子輕輕拍着葉兮的背。
隨着小傢伙的安撫,葉兮的啜泣聲漸漸停止。
感受到被子下的葉兮身體漸漸恢復平靜,槿年才慢慢的躺在葉兮身邊,伸手抱住葉兮,。
葉兮身子微僵,她伸出手,緩緩將被子拉下,一張哭得很是狼狽的小臉露了出來,當看到躺在她身邊,擔心看着她的槿年時,葉兮眼淚又涌了出來。
槿年皺緊眉毛,一條小胳膊從牀上支起,一隻手體貼的撥開葉兮臉上被淚水打溼的髮絲。
軟軟熱熱的小手兒輕撫着葉兮溼潤的睫毛,“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葉兮眼眸通袖,卻因爲小傢伙一句話,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她現在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應該是堅強的,勇敢的。
如果連她都這麼軟弱,她怎麼保護她的孩子。
葉兮咬緊下脣,伸手握住了槿年一隻小手兒,袖彤彤的眼睛帶着某種堅定看着槿年,“寶貝兒,爲了你,麻咪這次,絕對不會再妥協。”
現在,她已經沒有辦法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她無法想象,在他身邊長大的槿年,會是什麼樣子?
她無所謂,可是她絕不會拿槿年冒險。
槿年聽到葉兮的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閃過,“麻咪,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葉兮疼痛皺眉,握着槿年的小手兒放在脣邊一下一下的親着。
“麻咪,發生什麼事了?”槿年不解的看着心事重重,眉心鬱郁凝結的葉兮。
他不明白,不就是在洗浴室摔了一跤嗎?怎麼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葉兮輕輕搖頭,強撐起身體從牀上坐起來。
“麻咪,你幹什麼?”槿年看着葉兮費力的往牀邊挪,緊張的抓住她的胳膊。
葉兮回頭安撫微笑的看了眼槿年,繼而輕輕拿開槿年的小手兒,拖着受傷的左腿,一步一步朝臥室門口挪。
站在門口,葉兮伸手握住門把的掌心不覺出了汗,深深提了幾口氣,葉兮閉上眼,用力擰了擰房門。
卻……擰不開!
葉兮驚惶卻又不失意外的睜大眼,心臟密密麻麻的疼着,因他再次將她鎖在了房間裡。
兩年前是,兩年後,他依然選擇用同樣的方式禁錮她。
這一刻,葉兮不知道自己該悲哀還是該同情自己。
這個男人,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都同樣的沒有尊重過她,沒有問過她的意願,便用他蠻橫野蠻的處理方式將她圈禁。
第一次,葉兮對這個男人,產生了絕望和心寒。
槿年坐在牀上看着葉兮,見她走到門口後一動不動,有些好奇,有些擔心,“麻咪。”
葉兮聽到槿年的聲音,伸手抹了抹眼睫上再次沁出的溼潤,袖着眼回頭看着槿年。
槿年看着她再次通袖的眼,小臉猛地閃過緊張,“麻咪。”
葉兮對他微微一笑,可笑容卻蒼白而苦澀。
不想讓他知道,他的親身父親將他們鎖在了房間裡。
葉兮轉身,故作輕鬆的走回到牀邊,上牀,拉開被子躺了進去,看着槿年道,“寶貝兒,麻咪有點累,你能陪麻咪睡一會兒嗎?”
“……”槿年一愣,旋即輕輕點頭,胖乎乎的小身子隨即縮進了被子裡,窩到了母親的懷裡,。
葉兮隨之將他抱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含着淚低頭,在他軟軟的發心上吻了又吻。
槿年在她懷裡睜着大大的眼睛,儘管她沒說話,也沒有再哭,可她的呼吸卻很紊亂,都說母子連心。
他現在就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心,很難過,很難過。
槿年一手暖暖的貼上葉兮的心口,輕輕的柔。
槿年小小暖心的舉動,讓葉兮幾乎控制不住滿腔的悲愴。
她擡起頭,幾乎拼盡全力,纔將眼眸中乾澀的淚液,強行擠回了眼眶。
天色暗了下來,葉兮抱着懷裡睡熟的小傢伙,雙眼無神的盯着墨色的落地窗。
牆上的石英鐘滴滴答答的轉動,時間的齒輪在一分一秒的往後轉移,預示着人的生命,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臥室房門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葉兮空洞的眼眸輕然一閃,繼而緩緩閉上了雙眼。
房門被從外打開,刻意放輕的沉穩腳步聲緩緩朝她走來。
心跳仍然會隨着他的靠近而狠狠跳動,就是一種無法逃避的宿命。
葉兮不否認,也不刻意逃避,她如此愛他的事實。
可是,理智終究在痛苦中戰勝了情感。
她無比清晰的明白着,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她愛着他,她也不能再放任自己繼續和他在一起,因爲她知道,這樣下去,沒有結果。
他和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所要的,他不能給。
而他的生活,他的身份,他的手段,她亦無法認同。
這樣在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上都無法達到統一的兩個人,這樣連信任和坦誠都沒有的兩個人,怎麼可能走得下去?!
也許他能,可她,不行!
脣上驀地傳來的微涼觸感,讓葉兮輕蹙了眉頭,行動往往比意識要快,葉兮已經抿緊脣,將臉朝身前的槿年靠了靠。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肯定會激怒男人,可她現在真的沒辦法坦然接受他的親吻。
只要他碰觸到她,她的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藍珊所遭遇的一切。
身前男人驟冷的氣息迎面襲來,葉兮輕縮了肩頭,將懷裡的槿年抱得更緊了緊。
許是被她這麼緊抱着很不舒服,槿年在她懷裡嘟囔了幾聲,小胖手從她懷裡抽出,懵懂的揉了揉眼睛,接着,緩緩打開了眼。
槿年抹黑見葉兮還在睡着,正要閉上眼繼續陪她睡會兒時,敏感察覺到了身後帶着颼颼冷氣的一坨黑影從上籠罩而下。
槿年小小的身板抖了抖,睜着黑曜石般漂亮的大眼往上看了去。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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