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研究所？”何以寧驚疑了聲，不解的看着厲雲澤問道，“華康最近開的項目會不會太多？”
“這個是爸爸想要弄的。”厲雲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牽起何以寧的手，進了研究所。
何以寧掙脫了下，果然掙脫不了，也就作罷了。
外觀主體雖然在，可裡面也只是初步裝修，儀器等設施都沒有歸位。
“之前這棟樓原本是用作華康製藥藥物研究所的。”厲雲澤說道，“不過臨時改了主意，變成了專項研究所。”
何以寧靜靜的聽着的同時，左右看着，不明白爲什麼厲雲澤會帶她來這裡。
“AL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何以寧問道，“是新藥的名稱，還是代表着什麼？”
厲雲澤停了腳步，放開何以寧，沒有當即回答，只是走向主控臺那邊兒，手指劃過還沒有掛的LOGO上撫摸了下，纔看向她。
“你想到了什麼？”厲雲澤問道。
何以寧的心已經收緊了起來，甚至，呼吸因爲收緊變得困難。
她很想說，什麼都沒有想到，可偏偏……
“Aaron厲，”何以寧鼻子已經開始酸，她努力的忍着，咬牙說道，“這個研究所，是紀念雲皓哥哥的嗎？”
厲雲澤看着何以寧，他知道這會兒她的心有多痛，他也知道，從以寧嘴裡，在他的當面提起大哥，是如何的殘忍。
但是，他想要傳達一個信息。
上一輩的錯誤，他想和她一起面對，一同越過這個坎兒。
何以寧眼眶越來越紅，眼底更是瞬間就氤氳出了水霧，模糊了視線的看着厲雲澤。
心痛的無以復加，她嘴角不停翕動顫抖着，想要告訴厲雲澤，不是他想的那樣，一切其實都是她……
可她不敢！
不敢告訴他，害怕他受到更多的痛苦。
不敢告訴他，也因爲她貪心的陷入了怪圈，想着，也許可以埋藏一輩子，她也許還能奢望……
一次次的失落下的痛苦她還是學不乖，只因爲逃不開那六千多個日夜裡，最執着，深入骨血的愛！
“厲雲澤，你什麼意思？”何以寧吸吸鼻子，“帶我來這裡，是想要告訴我，你可以不去想，可以做到無所謂嗎？”
嘲諷的聲音透着哽咽下的痛苦，傷人傷己。
厲雲澤轉身出了主控臺，在何以寧面前站定，擡手，指腹輕輕揩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聲音輕輕的的說道：“以寧，我告訴你不去想，無所謂……騙你，也是騙我自己。”
何以寧心臟抽痛了下，閉了下眼睛，眼淚滾落了大片。
厲雲澤輕嘆一聲，“但是，我想要努力一下，結果是好是壞，至少給了彼此機會。”
“可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樣呢？！”何以寧退開一步，淚眼朦朧的看着厲雲澤。
厲雲澤微微蹙眉了下，上前，不給何以寧再退的機會，直接將她攬入懷裡，緩緩說道：“我既然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會努力衝破障礙……以寧，你不是個退縮不堅強的人，我們一起向前邁一步，好嗎？”
輕柔的話透着安撫，何以寧閉着眼睛，身體顫抖着。
她可以嗎？
她可以奢望的認爲，厲雲澤既然能跨出一步，也許，在接受了他以爲的“事實”後，再告訴她，一切都是她的時候，他也許不那麼難接受？
可這是一把雙刃劍啊！
萬一刺傷，她痛她活該，可她怎麼捨得讓厲雲澤一起痛？
“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厲雲澤的聲音始終平靜，“你可以考慮，可這期間，你不能迴避我，也不能因爲我對你做的，而給自己心裡壓力。”
何以寧默默的哭着，沒有回答。
“以寧，這個我需要你回答我！”厲雲澤說道，“不給彼此壓力，正常相處……可以嗎？”
何以寧咬着脣，她告訴自己要理智一些，可行爲，卻已然回答了厲雲澤。
厲雲澤嘴角揚起了下，感覺到腰間環着的手，這樣的笑，瞬間抵達了眼底。
“以寧，加入AL計劃吧！”厲雲澤開口，“衝破心理障礙，我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面對！”
……
厲瑾汐窩在沙發裡，身上蓋着薄毯，和蘇鈞離通着電話。
“這次巡演結束，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蘇鈞離應了聲，“瑾汐，你還好嗎？”
“我有什麼不好，就那樣吧！”厲瑾汐垂眸說了聲。
“瑾汐，放不下，何不學學沫沫？”蘇鈞離坐在鋼琴凳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壓下一個鍵，發出清脆的響聲，“雖然顧北辰和沫沫之間的事情是有着誤會，和你、陳瑄的事情有出入，但你也清楚，那事情和陳瑄無關。”
厲瑾汐從流產後，氣色一直沒有完全恢復，此刻聽到蘇鈞離說，因爲悲傷，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瑾汐，相愛的人在一起，那是多麼難得的事情？”蘇鈞離起身，緩步走去窗前，聲音透着幽遠的說道，“貌合神離或者只有單方面付出感情的婚姻與愛戀，太多，太多……彼此相愛，又不能在一起的，也很多。相愛卻能在一起，那是多麼難得和幸福的事情，又何必辜負了上天的賜予？”
他愛沫沫，四年半的貼心相伴，卻也不能擠走她心裡的顧北辰。
不怨嗎？
怎麼會……
可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愛情，是兩個人的！
很多人明白這個道理，但最後能走到一起的，少之又少。
厲瑾汐眼眶有些紅，她深呼吸了下，嘴角扯了苦澀的笑，“所以，我說離婚，卻始終耗着……”
痛苦，可她也不想就此結束。
哪怕每天看到陳瑄都是給自己添一道傷口，她至少還能有痛的感覺。
她怕，陳瑄離開了，她真的就徹底麻木了……
“祝福你！”蘇鈞離緩緩開口。
厲瑾汐深呼吸了下，適時傳來大門開動的聲音，“我先掛了。”
“嗯。”蘇鈞離應了聲。
月色透過窗戶落在在蘇鈞離身上，燈光將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光影。
“沫沫，人生有舍有得，失去了小琰的你，終究會得到上天的補償……”蘇鈞離輕輕喃道，“我會一直這樣看着你，直到你肆無忌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