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捨不得訓斥小流氓，他也知道小流氓多半是捲入職場傾軋，被誤傷了。但誤傷歸誤傷，小流氓這次的確犯了錯。他一向公私分明，對韓小野又有種恨不得馬上把她磨練成金剛鑽的心，所以恨鐵不成鋼，語氣重了點。
莫醒醒就在後面看着。
韓小野委屈的要命，捏緊自己的衣角，低下頭，“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傅止言強忍住心疼，板着臉把文件還給她，“拿出去，找到正確的重新印了拿進來。”
“是，傅總。”
韓小野咬緊下脣，從他手裡拿過文件，一臉倔強的出去了。
等門關上。
莫醒醒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端着杯子走到心煩意亂的男人面前，微微擡起下巴，挑釁的說，“怎麼突然捨得這麼磋磨自己家的寶貝老婆了？我還以爲你讓她來公司工作已經是你的極限了，沒想到你還真捨得把寶貝老婆當秘書用。”
傅止言有多寶貝韓小野，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至少他們這撥玩的好的朋友都知道。
連愛惹是生非的秦放對韓小野都讓三分，就可以知道傅止言有多在乎韓小野了。
平時連聚會都捨不得帶出來讓別的男人多看兩眼，這次居然捨得讓懷着孕的寶貝老婆出來工作，還是正兒八經的當秘書，她有點搞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想的了。
據夏夏說，韓小野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大了，她看着好像沒怎麼顯懷啊。要不是提前知道韓小野懷孕了，她完全看不出來懷孕了。
難不成是因爲韓小野身上的少女感太強了？
說起少女感，莫夏夏就忍不住想起那個討厭的男人。居然敢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扣在牆上說什麼她漂亮是漂亮，身上少女感卻太少了，看起來世故又俗不可耐，還說什麼總算知道爲什麼傅止言會選擇韓小野，而不是選擇她了。
莫醒醒捏緊拳頭，下巴上那種噁心的觸感還在，讓她有種想要再洗一遍臉的衝動。
少女感……呵呵，在這個社會上，如果沒有人保護，哪裡來的少女感？少女感說白了不就是天真嗎？可世界上又有幾個女人能有那麼幸運，可以一直天真下去？她年紀已經不小了，如果一直和韓小野一樣天真無邪，早等不到長到這麼大，已經被拉出去賣了。他們這種家庭，如果不能俗不可耐的在社會上活着，那就得天真的賣給一個俗不可耐活着的男人。比起後者，她寧願自己俗不可耐！
“公司是公司，家裡是家裡。在公司，她先是韓秘書，再是韓小野。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她只是韓小野。”傅止言臉凍的如同冰渣滓，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莫醒醒不想戳穿他的話，可看他的表情，又忍不住說，“做事這麼迷糊的韓秘書，yg竟然還留着。簡直不是你的做事風格，今天換做別的秘書，你早開除了吧？”
傅止言看了她一眼。
莫醒醒聳聳肩膀，“別這麼看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什麼性格我還不知道？這種你說你會原諒，我信都不信。你一向是寧願花錢換一個成熟的員工，都不願意花時間培養一個可能成熟的員工。”
“那是以前。”傅止言站起來，毫不在意打斷她。
莫醒醒被他刺得心口一痛，扯了扯紅脣，看着他的眼睛，“對你來說，我也是以前的人對吧？”
“……醒醒。”
莫醒醒忍了好久了，放下杯子，直視他質問，“除了秦放外，我們這班小時候一起玩的朋友，你還和誰經常聯繫了？好像沒有吧？”
“對了，還有司南擎，司南擎你也聯繫。其他人呢，你幾乎不怎麼聯繫，更別說像以前一樣經常出來和大家一起聚聚。以前我可以騙自己，因爲我在國外，因爲你在瑞市。現在呢，我們都在京市，巴掌大的地方，你愣是可以幾個月不和我聯繫。哪怕像普通朋友之間問候一聲，你都沒有。要不是這次yg危機，我又正好幫得上忙，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聯繫我了？”
“你想太多了。”傅止言鷹眸一眨不眨，冷靜的跟冰封似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眼睛裡的情緒，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莫醒醒最痛恨看到這種眼神，這種和韓小野在時，鮮活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冷漠！
“我沒有想太多，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知道，你現在結婚了，有老婆有小孩。我這個前女友身份尷尬，你的寶貝老婆也不待見我。可我一直認爲，我們除了有一段尷尬的，可笑的戀愛關係之外，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更是一直最瞭解彼此的人。我沒有想要破壞你的家庭，你也不會給我機會。但傅止言，你至於嗎？啊？爲了一個韓小野，你至於這麼對我嗎？是她自己敏感，愛胡思亂想怪我嗎？你至於完全把我隔絕在你現在的生活之外嗎？”
莫醒醒不甘心之外，真的有氣。
“我自認我從回國以來這麼多年，沒做過什麼小三的事，你爲了怕她不高興疏遠我，不覺得對我很不公平嗎？”
對，她是忘不了這個男人。
是試圖把這個男人搶回來。
但她沒有用過任何陰暗的，不光明的手段。就算上次她差點跟韓小野講一些不該講的，秦放也阻止她了。之後她再也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他憑什麼因爲韓小野不喜歡她，就這麼對待她？
憑什麼冷漠的哪怕和她在一塊，也像是把她隔絕在了外面一樣。
那種感覺，她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心頭不爽。
她自認不是什麼好女人，但也不是什麼壞女人，她不想搞破壞，可也見不得傅止言因爲韓小野疏遠自己。
那種情緒非常微妙。
“她不是別人，她是韓小野，是傅太太。”一直聽她激動講話的男人終於開口了，削薄的薄脣一張一合，有情又絕情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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