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許文靜打來的。
芷柔還有些奇怪，兩人昨天下午才見過面，今天又能有什麼事呢？
結果，接起來一聽，卻也是約她吃飯的：“方小姐，有空嗎？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助理專門拍了些蝴蝶的照片，我拿給你看看，沒準兒能給你提供些靈感呢。”
芷柔用手揉了揉眉心。
她已預感到，這單生意也沒想象中好做了……
他們設計師最怕的，就是客戶外行，還要對他們的設計指指點點，以爲自己很懂，很有創意，只把他們當個普通畫手來使用……
“許小姐，吃飯就不必了吧，照片的話，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過去拿一下就好。”客戶一片好意，她又不好拒絕。
許文靜這還算好的，沒有具體插手她的設計過程。
“方小姐，其實，我對你們的工作很好奇，你就給我個機會了解一下嘛！”許文靜在電話那邊道。
芷柔沒辦法，只得答應下來。
得罪客戶這種事，能少做還是少做點的好。
她再推辭下去，有不知好歹的嫌疑。
和許文靜約好在錦嵐食府相見，芷柔便收拾東西下班，來到外面，直接吩咐司機去錦嵐食府。
徐正多嘴問了一句：“不回別墅嗎？”
“有業務。”芷柔上車便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有個客戶非要請我吃飯。無法拒絕，只能去看看。”
徐正沒再多說，陪着芷柔去了錦嵐食府。
像這種情況，他比較爲難，因爲芷柔和人肯定是坐雅座的，他又不能跟在她身邊，還要保證她的安全……幸好這次去的是錦嵐食府，他可以和監控那邊打聲招呼。
他喜歡的，還是像cafe-time那種半開放式的卡座。
他們找個視線好的地方，就能隨時注意到芷柔的情況。
“放心啦。沒事的。”芷柔安慰他。
徐正目送芷柔進了望江閣雅座包間，思索良久，還是和雷熠通電話說了一下。
芷柔走進望江閣，許文靜已經坐在裡面等她。
“方小姐，來啦？快坐。”她站起來道，又介紹她身邊的一個女孩，“這是我的助理，王小姐。”
芷柔微微點頭致意：“你好。”
入座後，許文靜拿着菜單，詢問芷柔的喜好，然後飛快地點了一桌子的菜。
“簡單吃點。方小姐不要嫌棄。”
“許小姐太客氣了。”芷柔拿起筷子，象徵性地吃了一口，便開始說正事，“不是王小姐說有拍許多照片嗎？能給我看看嗎？”
“方小姐還真是性急呢。”王小姐笑道，從包裡拿出一疊照片遞過來，“請多指教。”
芷柔撘眼一看，就知道非常專業。
她不由得對王小姐有點刮目相看。
要知道，攝影是門非常辛苦的差事，因此，玩得好的，技術水平高的，大多數都是男人，女人能達到這種程度，很難得。
她由衷地讚歎道：“拍得好漂亮！人也好厲害！”
許文靜一笑。
王小姐則謙虛了幾句。
三人邊吃邊聊，芷柔純粹把她們當客戶應付，語氣態度都非常謙恭小心。
許文靜有意拉近距離，便道：“方小姐，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很多，互相這麼客氣，也太難受了點，不如，我叫你芷柔，你叫我文靜好了。”
她既然這麼說，芷柔自然沒發拒絕。
“文靜。”她喊了她一聲。
許文靜這才滿意：“芷柔，我有注意你以前的一些作品，真的很讓人喜愛，你是怎麼設計出這麼好的作品的？”
……
說話間，雅座的門被人敲響，隨後，雷熠從外面走進來。
芷柔就坐在側對着門的地方，一眼看到他，嘴角浮起笑意：“你怎麼來了？”
她站起來。
許文靜沒想到在這個場合見到雷熠，神情明顯一呆，慢了芷柔半步站起身：“芷柔，你朋友嗎？坐啊。我讓人再加一副碗筷。”
芷柔忽然意識到，剛剛她問雷熠的話過於隨便了，忙補救道：“你不認識他？這是我姐夫，雷熠，雷大少。”
“啊！真是雷少。”許文靜驚異地道，“我是覺得和照片上有點像，但不敢認呢。沒想到今天有幸能見到帝國三少，真是榮幸啊。雷少，坐吧。”
她顯得熱情卻又極其有分寸。
一舉一動中都不着痕跡地顯示着她出身豪門的名媛風度。
雷熠等她們說完，纔回答芷柔先前的問題：“我和朋友在這裡吃飯，聽人說看到你，就順便過來接你一起回家。吃完了嗎？”
然後，纔對許文靜客氣道：“不了。我吃過了。”
許文靜“哦”了一聲，並不勉強。
她粉頸低垂，保持着良好禮儀的同時，於暗中貪婪地打量着雷熠的一舉一動，這個男人……
芷柔很快回過頭對許文靜道：“文靜，你看這個……咱們今天就到這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聊好了。”
反正也吃得差不多，這個時候提出告辭，她相信，許文靜應該會給雷熠面子。
果然，許文靜很痛快地放行：“嗯，好，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和雷熠一前一後出了錦嵐食府，芷柔深吸口氣。
跟許文靜在一起，她總覺得有種被她的強勢壓得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個女人，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呢……
雷熠幫芷柔打開車門，看着她上車，彎下腰，溫柔地幫她繫好安全帶，這才轉到駕駛室那邊，上車，發動引擎。
車子一溜煙往海邊別墅駛去。
“她就是你這次的客戶？”雷熠邊開車邊問。
“對啊。”芷柔點頭，“事情還沒正式開始做，陪她吃飯喝茶倒是陪了兩次了。唉！”
她嘆口氣，向他抱怨。
雷熠心中一動：“覺得不開心的話，就辭職。我很樂意養着你。”
“那怎麼行！”芷柔無語，她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啊！
這人，居然扯到辭職上去……
看來，以後類似的話，在他面前還是少說得好……
與此時同，望江閣裡，許文靜望着她的助理：“她對食物的喜好或者厭惡，都記下來了嗎？”
王助理恭敬地道：“大小姐放心，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