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渴不渴？冰鎮綠豆湯！”小助理悄悄地遞上去，“別被coco姐看到了……”
“乖。”
“娛樂圈一直這樣嗎？”雲歌輕輕地坐在季薇坐的椅子扶手上，沒用力，只是借下位。
她有聽說娛樂圈很『亂』，有些場景電視劇裡也不是沒放過，但是真實遇見了，還是讓人覺得很氣憤。
之前姚米娜也是這樣吧旄？
借拍戲之便，想要扇季薇耳光。
這要不是季薇在娛樂圈的地位比她高，站得住腳，換了是一般的小藝人惹了姚米娜的話，那臉……估計是要遭殃了！
小藝人和姚米娜，地位自然是姚米娜高，導演也好贊助商也罷，最後都會不了了之吧…嵴…
雲歌現在才明白了季薇曾經和她說過的道理：適者生存啊……
“是啊，所以娛樂圈不適合小云歌啊，不然以你的底子，再讓凌霄給你包裝一下，絕對大紫大紅。不過嘛……有人養，何必出去拋頭『露』面是不是？凌霄纔不捨得你出去闖『蕩』呢。”
雲歌不置可否。
因爲季薇說得沒錯。
不過如果她真的對娛樂圈感興趣，他一定會幫他鋪好路的，也就是傳說中的“用錢給她砸出一條陽光大道”。
說句肉麻的，他不捨得她在外頭受苦呢。
越想就越表『露』出小女人的姿態來，幸福的表情溢於臉上。
“想什麼呢小丫頭！”季薇撞了她一下，“大晚上的在這裡思春！收一收吧，待會兒你的大心肝就來了，真是……”
總是小云歌小丫頭什麼的……
明明也沒比自己大多少吧。
雲歌無奈笑。
一整天了，她都表現得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反倒是自己，腦海裡不停地閃現那個男人高大的背影，然後心裡總有一根刺，戳得她很不舒服。
如果換了自己是這場戲的主角，她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可能像季薇一樣，好像自己的生活絲毫沒被幹擾到似的。
習慣。
她常說的一個詞。
因爲習慣了？
習慣了這樣被對待，亦或習慣了總是帶着面具生活？
季薇就這麼安靜地坐着，喝着冰鎮綠豆湯，視線卻是落在前方導演那邊。
有人跟導演說了些什麼，後者的表情就變了。
“姐，你看什麼呢？”
“嗯……沒什麼呢，”繼續喝，“快收工了。”
“嗯？”雲歌奇怪地看着她，“牧言不ng了？”
“是嘛？誰知道呢。”她微笑。
這會兒，大致就是幾分鐘後的樣子，coco走過來說，“薇薇，收工了收工了。”
“誒？”雲歌更奇怪了。
“嗯，走了。”季薇站起來，什麼都沒問，直接往化妝間的方向走去，換衣服換換妝去了。
coco沒解釋，雲歌也沒問，就是愣愣地站在那兒。
季薇完全沒有意外的樣子。
回想起季薇說的話，難道……
她早就知道要收工？
小助理們也各自收拾着季薇的東西，雲歌問她們，“突然收工，你們都不問爲什麼嗎？不奇怪？”
“姐，”一人擡起頭來說，“導演說收工就收工嘛，早點下班不好嗎？問了也白問，趕緊收拾完，回家啊！”
“……”
呃……
也對？
“反正我們又不能改變什麼，像我們這些打雜的，老大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唄，問那麼多沒必要的幹什麼？何況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麼好奇怪的。”
“喔……”
看來娛樂圈她還是不大適應啊。
雲歌在外面等了會兒，看到何凌霄的亮眼跑車出現了，風***無比的大紅『色』，外加一個可做作的走位，停在了雲歌的面前，一時之間引來側目連連，和一些小女生的尖叫聲。
何凌霄打開車門從裡頭出來，原本以爲會得到雲歌的一聲贊，哪知雲歌就像沒看見他似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後。
“老婆？看什麼呢？我在這兒啊——啊喂？”何凌霄被一把推開。
“都是你啊……”雲歌收回視線，瞪了他一眼，“我都要看到車牌了！你突然闖入了我的視線！”
“什麼車牌？哪個男人？！”
雲歌無奈看他，“那個席先生啊……我剛看到那輛車了，好像和席先生的一樣，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順便看下是哪座城市，你好縮小範圍查啊。”
更何況季薇在這，席先生可能一開始就沒走。
所以剛剛從她眼前開過去的車是他的，這種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何凌霄再回頭看，已經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沒了……”
“當然沒了！”
應該沒有看錯的。
工作人員搬着東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據說製片人剛打了個電話，讓導演換男主角啊。”
“怎麼回事？季薇是什麼附體？怎麼跟她合作的，老出狀況？”
“誰知道啊！反正這部戲牧言是沒戲了，要不然咱們能這麼早收工？想得美啊！”
“我看到牧言的經紀人去跟導演交涉了，不知道能談出什麼結果來，沒準兒能談妥。”
“說不定是談賠償呢？製片人是不是傻了，牧言也挺有號召力的吧，說換人就換人，合同都簽了，違約金得賠多少啊！”
“誰知道！”
何凌霄奇怪地問，“怎麼？季薇又克人了？不是纔開機嗎，還沒拍男主角就被她給踢了？”
“報應！你不知道那個牧言多過分，一場吻戲一直ng，吃了季薇姐多少次豆腐？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何凌霄笑着，把雲歌摟過去，“老婆，別這麼『迷』信，老天爺沒那麼厲害，分分鐘就能給人報應，事在人爲。”
何凌霄就這麼隨口提了一下。
“事在人爲……”雲歌嘀嘀咕咕地。
難道……
是席先生？
會是他嗎？
“喂，”雲歌戳戳他，“你們男人是不是可以把『性』和愛分開？”
“啥？”何凌霄聽懵了，還以爲雲歌要算舊賬了，緊張兮兮，“我……我……我沒有……是……是意外……”
雲歌笑得戳他，“緊張什麼呢，沒算賬，就單純問你個問題！”
何凌霄懷疑地看。
真的是單純地問個問題這麼單純？？
恐怕有詐……
不能上當！
女人的話是不能相信的！
“說起來……好像是嘛……”雲歌抱着雙臂，上下打量着他，“我記得以前你和我做的時候不就……還說沒有？”
“是愛的！”何凌霄厚顏無恥地說道，“雖然我的心沒有承認，但是我的身體和靈魂，早就已經奉獻給了你！它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
雲歌很想送他一句話：光速有多快，你就給我滾多快！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但她沒有，微笑着說：“我說真的，如果沒蓕鉬有我的存在，一個身材超級棒的女人脫光了在你面前，你也不動心，堅決不破戒？”
何凌霄一想，這樣好像太超現實了，是不大可能的，男人他還不瞭解？
嗯……不可能不可能……
“這樣的話……那『性』和愛就……就的確能分開……身體歸身體，思想歸思想，就算和誰做，也不能代表真的愛誰。”
誒不對……怎麼說着還是那麼慎人呢？
雲歌的雙眼眯了起來。
何凌霄覺得不對勁，“不……不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那個賊膽！”
上當了上當了！還是上當了啊！
她挖了個坑他居然傻兮兮地跳進去了！
雲歌的雙眼依然眯起。
“不不不……我錯了！是連賊心都沒有！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不管是精神上還是**上，我都不會背叛你的！”
雲歌倒是沒太在意。
肉慾麼，不止男人有，女人也會有，他要對女人沒反應，不就是他有問題了？
關鍵是，面對誘『惑』，他是否能把持得住，約束自己不犯錯。
目前爲止，她信他可以。
雲歌揪着他的衣領，輕拍他的胸口，略妖嬈地說：“這筆帳，先記着。”
以後再慢慢跟他算！
“是是！”何凌霄應道。
“好了，說正事，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愛也可以一直有『性』？”
雖然跟剛纔那個問題沒有多少區別，但現在雲歌的表情是認真的，何凌霄知道她大概是被什麼問題困擾到了，真的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便也認真地想了想，答她：“看是什麼人？其實每個人都不同，不單單只是男人。每個人的『性』=欲都不同，理解也不一樣，看待就更不一樣了，你是指……哪方面？”
“那如果一直是單純的『性』伴侶關係，而那個她若是受了什麼委屈，或者被什麼人欺負了，換做你是那個男人，你會生氣嗎？你會不會在意？你會不會爲那個女人出頭？”
換位思考這個問題，學問可又大了！
何凌霄一聽又要代入，警戒心立馬就起了，建立起三道防線，小心翼翼地看着雲歌。
“好了！我不生你氣，你實話告訴我吧！”
她就是……
很想知道啊！
她發現自己壓根就看不懂席先生，他對季薇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如果牧言的事，真的是他做的……
她就更不懂了。
明明白天的時候……那樣欺負過她的！
如果這是愛，這份愛也太畸形了吧？
可這若不是愛，又是什麼樣的感情呢？單純的佔有慾？
“老婆……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何凌霄還是覺得很奇怪，“你是想考驗我的定力？忠誠度？”
別人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老婆倒是沒在獻殷勤，可一個勁地問他問題這是什麼意思咧？
問題還都那麼敏感……
他怎麼覺得，一個不小心就要摔個粉身碎骨啊？
“沒有！”雲歌惱得差點出腳踢他了，“你就簡簡單單回答我行不行！”
“還是……出什麼事了？”
“算了算了……”
頭疼！
再說下去，他可能就猜到是季薇了。
其實事情發生之後，季薇並沒有囑咐自己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可雲歌覺得，還是替她保密爲好。
“剛吃飽了沒有？沒有再去找個餐廳吃點？”何凌霄摟過她的腰，靠在自己身上，湊過去她脖子旁親暱了下，“怎麼又瘦了？是不是我沒餵飽你？”
“喂……”眼看本來在收拾的工作人員在看到他們的親暱狀態之後，轉過頭盯着看了幾秒，雲歌捅了他一下，“別說這麼讓人遐想聯翩的話……”
這麼曖昧的姿勢曖昧的話，要是被人聽到了，還要不要臉了？
“瞎想什麼呢？”何凌霄忍不住笑道，“我的寶貝老婆變壞了啊，竟然往那方面想……”
季薇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並且換了妝容，戴着遮住半臉的墨鏡從化妝間裡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出來了。
蓬鬆波浪卷的長髮已經盤在了腦後，不留一絲多餘的髮髻，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爽。
一副走t臺的姿態，儀態端莊高雅。
“喲。”
一出來就看到他們兩個那抱在一起的模樣，摘掉墨鏡，笑道：“這麼難捨難分的。”
“看看季薇姐那腰，你好意思說我瘦了……”雲歌嘀嘀咕咕地，輕輕說給他聽，似在埋怨。
雲歌的手悄悄往自己腰上一捏，淚奔了。
他怎麼好意思說她瘦了啊！睜着眼睛說瞎話！
明明長肉了……
“姐，你穿那麼高的高跟鞋不會——”
她也是不太舒服，所以換了平底鞋穿着，她倒好，精神滿滿，還換上了十二公分高那麼誇張的高跟鞋……
“噓。”季薇衝她眨了一下眼。
何凌霄不管她們姐妹倆賣什麼『藥』，諷刺着說：“大晚上的戴墨鏡，還穿那麼高的鞋子，你可別摔個狗吃屎！”
“姐名氣大着，不戴墨鏡怎麼行。行了，你們倆趕緊走吧，看着可真礙眼！”
雲歌還有話想說，就已經被何凌霄給塞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
“薇姐，我先走了！”
“嗯。”
季薇站在那裡，不斷有人從她身邊經過，打招呼然後離去。
漸漸地，片場變得一片黑暗，工作人員也散得一個不剩了。
她依然站在那裡，吹着夜晚的涼風。
不離開，是因爲沒有地方可去。
她的雙腿慢慢地開始發抖，抖得很厲害。
季薇忍不住抱住雙臂。
明明是夏天的晚上，爲什麼她感覺到了冬天般的寒冷呢？
一件寬大的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顯得她的身體很嬌小。
季薇的表情依如之前一樣，她一點也不好奇來人是誰，彷彿他沒來一般。
即便席城從背後吻住了她雪白的脖頸，她也依然鎮定自若。
他享受他的樂趣，她看她的風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