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覺,她就是一個只知道享受果實的人,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夜宸在前面替她遮風擋雨,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修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一雙墨色的眼眸,深深的凝視着她。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只能躲在你身後,被你保護。”
聞言,夜宸失笑不已,“怎麼會沒用,我的小貓咪,可是最有用的。比如讓我開心,再比如,讓我欲仙欲死。”
“你夠了,我在說正經的呢。”穆小凡被他調戲的一陣臉紅,拉住了他的大手,神色認真,“夜宸,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努力,我愛你,我也應該爲了我們的將來努力。”
“嗯,所以呢?”夜宸看她,眼眸中有幾分動容。
“我要讓夫人接受我。”穆小凡說道。
在這句話沒有說出口時,她還有些迷茫,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好,可隨着話語說出,在她面前,似乎就有了一條無比清晰的路。
她要讓夜清婉接受她,這樣,夜清婉就不會再反對她們的婚事。
她的念頭,從未像此時這般,無比的通達肯定。
擡頭,清澈見底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夜宸,“夜宸,你要幫我。”
“說說你的計劃。”夜宸很樂意看到這樣活力四射的她,何況是爲了他們的未來努力,他沒道理不支持。
“我要幫夫人,重新找回快樂。”
“快樂?”夜宸不明白的看着她。
“夫人之所以變得那麼不近人情,我想一定是因爲她過的不快樂的關係。你想,十月懷胎生下的兩個孩子,你對她愛答不理,葉沐晟則是不承認她。”
“這種情況之下,她怎麼可能會快樂。她不快樂,就會想着報復,報復葉天成那個負心人,也報復那個拆散了她家庭的女人,溫柔。”
“可要是我能讓夫人打開心結的話,她一定就會承認我的努力,到時候,她肯定就不會阻止我們了啊。”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讓夫人承認我。”穆小凡回答的認真,小腦袋轉的飛快。
“想法不錯,值得努力。”夜宸難得讚賞了她一把。
“你也這樣覺得啊?那我就更有信心了。”穆小凡一聽到鼓勵,雙眼放光,激動的抓住了他。“那我現在就去騷擾夫人好不好?”
夜宸指了指窗外的月色,提醒道,“現在可是半夜裡,你覺得母親會理你?”
“額,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穆小凡信心十足,“夜宸,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支持,比如說,告訴我一些獨家內幕什麼的?”
夜宸無奈的聳肩,“獨家內幕,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啊。”
“我只知道,在他們離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溫柔是誰。”
“啊?”穆小凡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夜宸,腦子更暈了。“那他們爲什麼離婚啊?都沒有一點徵兆的麼?”
“完全沒有,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很好,至於爲什麼會選擇突然的離婚,我是真的不知道。”夜宸搖頭。
這件事情,他不是沒有打聽過,可當事人夜清婉與葉天成三緘其口,誰也不說,是以,他根本查不到什麼有用線索。
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這事情必然跟溫柔有關。
“那葉天成跟夫人之間,離婚了多久,才娶了溫柔呢?”穆小凡又問。
“三天,離婚第三天,葉天成就娶了溫柔。”夜宸的眸光轉冷。
“這麼快就再婚了?”穆小凡吃驚不已。
“在我看來,他這是預謀已久,將溫柔也藏得夠久了,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就娶了溫柔。”
夜宸的聲線,冷凝的像是結了一層厚厚冰霜一般,漆黑雙眸中,有着一層深沉濃郁的烏色。
“這麼看來,關鍵,還是落在溫柔身上了。”穆小凡偏着腦袋,皺眉思索,“可葉天成對她,那麼維護,我想接近她一定不容易。”
想起她偷聽之時,看到了那個不一樣的溫柔,她就知道,這事情只會更加棘手。
“葉天成對她,的確很是看重,加上溫柔幾乎不出門,我根本沒有辦法將她捉來。”
穆小凡一驚,沒想到夜宸還有這樣的想法,“別,你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不管怎麼說,葉天成都是……”
“閉嘴。”夜宸猛地暴喝一聲。
他排斥葉天成,就像葉天成排斥他一樣,是以,他根本不想承認,也不想提及他們之間的關係。
穆小凡呆了呆,被他的突然暴喝,給嚇了一跳。
自從她跟夜宸之間挑明關係之後,這還是夜宸第一次對她兇狠。
可她知道,夜宸不是在兇她,夜宸只是不想承認,他是葉天成的兒子。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夜宸垂眸,神色黯然。
他沒想到,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對葉天成,還是不能做到視若無睹,他恨葉天成,那種刻骨的恨,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血。
在他身上,不僅僅是自己對葉天成的恨意,更多的,是夜清婉加諸給他的仇恨。
他就像是一個容納器,在累積自己的恨意同時,還要加上夜清婉的那一份,一起去恨。
“我知道,”穆小凡伸手,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夜宸,你還有我,我會在你身邊,我會給你一個安定的家,相信我,我們會很幸福的。”
小小的她埋在了他胸前,嬌軟的對他說,他們會有一個家,他們會過的幸福。
這樣的衝擊,對夜宸來說,無疑是極具震撼的。
情不自禁的用力摟緊了她,嗅着她的香氣,他滿腔的恨意,就這麼的,正在被幸福一點點填滿。
這些幸福,都來自於一個叫做穆小凡的小女人。
“穆小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在許諾啊,許諾一輩子跟你在一起,許諾我會給你幸福,也許諾,我們的未來。”穆小凡對着他笑,亮晶晶的眸子裡,帶着無比的認真。
夜宸深深的看着她,久久無言。
她不知道,她此時說的,不僅僅是許諾,對他來說,這樣的話語,更像是一種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