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佑靠路邊停了車,突然靜下來的空間裡,連喘息和心跳都摸得清。
方時佑始終不發一言,他好像是在聽,只是在聽,聽的很認真。
“在我心裡,朋友就是朋友,多一份的摻雜變了味道也許就真的做不成朋友了。所以,你剛纔說的很對,都說中了。”寧夏努了努嘴巴。溫存的時候用力太猛,導致她此刻只得盯着一張過於紅顏的嘴脣。
“我這人簡單,一種關係裡面處不來其他的,而且,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沒有說的那麼容易,不是說改就能改,說動就能動,今天可以說我愛你,明天就能說我愛他……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感情遲鈍也好,感情傻子也罷,畢竟很多東西是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的。包括,我爲什麼會愛上你……”寧夏低頭,沉默了片刻。
爲什麼會愛上方時佑,寧夏真的說不清,也道不明。
“你這樣的男人,看一眼很容易被吸引,但是要愛上,真的很難很難。我可以算作是我恬不知恥,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心是肉張的,就算是從胸腔裡挖出來它也是肉張的,做不了假。”
方時佑這樣的男人,被吸引很容易,畢竟站在衆人當中那種從氣勢到身姿的鶴立雞羣無法讓人不側目。眼睛,是不會騙人的,這樣行色匆匆的世界,出了那一眼的光華又有多少人會停下腳步?
但是,對方時佑這樣的男人有感覺,就很難了。畢竟誰也不願意成天對着如此一個不愛笑、看上去又有些深沉的男人,更別提還要愛上他。
寧夏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方時佑的情境,某人的氣場過於強大,讓她無法不將目光移去,去探索,去尋找答案,但看到了真面目,卻失了態,讓人給瞪了回來。
兩個人從那次在醫院的停車場說要在一起並發展了關係,時間已經不短了,她對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寧夏自己心裡也說不真切。
平日裡看電視劇,男女主公總要動不動就喜歡愛啊的死去活來。可到了她這裡,她和這男人睡也睡了,相處也相處了,最後連同居都在一起了,她卻還好像懵懵懂懂,無法言簡意賅的用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來概括。
今日的生日宴,寧夏親耳聽到白亦誠抱着邢子婧說‘我愛你’。如果沒有之前的事情,這句話也許是對邢子婧爲白亦誠付出了那麼多的最大肯定。
然而,那一刻的白亦誠抱着邢子婧時竟然寧夏的腦海中全是那裡白亦誠抱着那個美女的模樣,那一番旁若無人的親密真讓寧夏想想都難受。
我愛你,我愛你,如今的社會,我愛你能值幾個錢?
我愛你,只怕也連丁點兒的感情都不值了吧。就算沒有金錢的牽扯和任何的附加東西。說出口,真的不代表什麼。我愛你的同時我可以背叛你去和別人在一起,那麼要我愛你又有什麼意義?
說起來,某男也是經常說愛她的,不過都是不經意間會露那麼一句,好像是個什麼寶貝,怕被她逮住被她發現,只是悄悄的露一露光芒,然後就再也不見。
想及此,寧夏卻笑了。他不要死要活的說愛她倒是讓她心裡舒服了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情太多,反而不如真誠平淡至此而來的實在。
其實,自己早就愛上方時佑了,這點,寧夏心裡很明白,只是她的腦子控制能力更強一些,懵懵懂懂的時候,就喜歡用理性壓制住感性。以前,她只說自己對方時佑有感情,否則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可是誰都看出來她那是愛上了他,並深陷到了這段感情中,只是她不愛承認罷了。
愛上他的時間,寧夏早已不記得了,但絕對會比他們在一起時要早。什麼時候心淪陷了,陣地失守了,寧夏真的不知道,她只記得那次在醫院的停車場她是那樣熱烈的迴應着方時佑的吻,幾乎要吻到地老天荒。
如寧夏自己所說,感情真的很奇妙,也很難說,它沒有一條固定的軌跡可循,也沒有課本來叫,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會遇到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正如她,如此的一個小平民,小打工妹,長相普通,性格爺們,卻和這樣的太子爺發生瞭如此的感情,如果這不是現實,就算有人打死她,她也不會信。
也許,世界上總有些奇蹟是留給某些出生時臉先着地的天使的,總會走次大運,也許就是如此。
坦言過後,寧夏的心裡就真的平復了。她看着面前,乾枯的枝椏倒影在地面上、車擋風玻璃上,斑斑駁駁亦有幾分凌亂蕭索的意味。她從未如此仔細的看過着深夜的這些斑駁光影,正如同她從未對他說過這些話一樣。
是,她從未說過,她知道,而他也知道,所以,這絕對是她第一次對他表白心意,雖然這話聽起來‘血淋淋’的,並沒有半點兒表白時應有的柔情與美好。
兩個人,在一起了這麼久,彼此適應與磨合都早已經過了,可偏偏,偏偏她那種性格,他想聽幾句溫柔的話總是很難,更別提,這種帶着你情我愛意思的字眼,如果出現了,必定是在相互的擠兌之中。不同於現在,不同於剛纔,就如此,不溫柔不婉轉,這卻應該是迄今爲止,這輩子方時佑聽過的最動聽的話。
情話嗎?卻沒有比這更實在的情話了!
“寧寧,我也愛你,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好像沒有什麼能比重複更能表達方時佑此刻的立場與堅定。他那樣的急切的想表達,卻無再多言語,最簡單,卻最直白;最實在,卻最動聽。刪繁就簡,原來可以比所有的虛假和柔情都受用。方時佑一下子把寧夏抱在自己的懷裡,拍着她的肩膀。
低頭,方時佑的手掌掀起了寧夏額前的發,一張略施薄粉的圓潤臉蛋兒露了出來。親吻,再沒有之前的那樣纏綿了,無論是手臂還是動作上都用力和粗魯了很多。他就那樣在她的臉上亂親,最後捉住她的脣,撬開,舌與舌來糾纏。除了彼此的交融,再也找不到,彼此都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表達自己的那份感情,無論是她說出口還是他甜在心。
本來宴會結束時間也就不早了,又加上兩人在路上的一通‘折騰’回到老巢早已半夜,卸了妝洗了洗寧夏就滾去睡了,一頭栽進枕裡就睡着了,任方時佑把手塞進她的睡衣裡她都沒有反應。
這一天真的是夠累了,所有的能量都讓宴會啊什麼什麼的耗了個乾淨,寧夏不睡過去纔不對勁。只是休息歸休息,睡的死也歸睡得死,麻煩的是第二天。
第二天起牀,寧夏習慣性的扭頭看牆上的掛鐘,那指針正在奔十,嚇的寧夏騰的坐了起來,掀開薄被就要下牀。
“唉唉唉,幹嘛去?”寧夏醒鬧得動靜本來就大,方時佑自然就醒了。他伸手就將寧夏抱住,拉進自己的懷裡問道。
“遲到了遲到了遲到了,完了完了完了……”手忙腳亂的寧夏想被蛇咬了屁股,她推着方時佑手臂,恨不得飛到公司去。
“有什麼大不了,既然遲了,那就乾脆不要去了,反正這麼一天的遲到你也拿不了全勤獎了,不如藉此機會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覺。”翻身,方時佑就將寧夏壓倒,撐在她的身上,一副必需聽話的架勢。雖然寧夏的口中還在說着誰像他大少爺那樣的自由散漫,可心裡娿道這方時佑說的自然是在理,此刻再去上班,自然是得不償失。
方時佑從牀邊拿來自己的手機,跟寧夏要了主管的辦公電話編了個理由把假請了下來。寧夏已經重新縮回到了被子裡,閉上眼睛,不管不顧的睡了過去。
難得一次,兩人窩在牀上雙雙睡的超過了十二點。不過,還是方時佑醒的早些,寧夏起來時方時佑正在廚房裡燒開水,寧夏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