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景玉摟着安胥的脖子收緊手臂,悶悶地說道:“安胥,我想給奶奶燒些紙錢。”
“好!”說罷,安胥把步子轉向右方,揹着景玉來到城堡東側草地的石亭中,“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準備!”
“嗯!”景玉點頭,乖乖坐下,目送安胥離開。
安胥離開沒多久,羅雨便來了,手裡端着一個火盆。
“景玉!”羅雨輕聲叫道,放下火盆,坐到景玉身邊。
景玉淡淡一笑,歪着腦袋靠在羅雨肩頭,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安胥回來了,一手拎着一盞沒有燈罩的煤油燈,一手提着一籃子紙錢。
歐洲不比中國,就算有祭祀,冥幣也不一樣,這些是安胥吩咐人剛剛印出來的。
遠遠看見安胥回來,景玉站起身,走到廊下迎接安胥。
安胥苦澀一笑,把東西交給羅雨,然後牽着景玉的手回到石亭,“我給你拿來了些紙錢,你先燒,如果不夠,我再去取!”
景玉點頭,眼睛瞥向羅雨手中的籃子。
很奇怪,當初初到念祺軒的奇怪感覺又回來了,除了安胥和羅雨,她一個人都不認識,她真的好怕安胥不回來!
讀懂景玉眼中的不安,安胥眉頭微皺,把景玉半圈在懷裡,安撫似地笑道:“景玉,別怕,我在,我一直都會在!”
景玉重重地點了個頭,眨了眨眼,靠在安胥胸口,良久都沒有說話。
安胥擁着景玉,直到景玉的身子不再僵硬才輕輕開口:“要我陪你嗎,還是你想和奶奶單獨說說話?”
景玉站直身子,擡眸看着安胥,嘴角露出一道淺淺的笑意,“我自己就好!”
“那好,我就在那邊等你,有事叫我!”安胥指着百十米遠的露天座椅,笑着說道。
景玉點頭,感激於安胥的體貼。
於是,把一切都給景玉安排好後,安胥帶着羅雨離開了。
遠處,安胥看着景玉的嘴巴時張時合、自言自語的樣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景玉肯說肯發泄,這是好現象!
心口的大石頭放下,安胥轉身,一瞬不瞬地看着羅雨,解決他的另一心病!
“羅雨,景玉離婚了!”
“是!”羅雨低頭,頷首答道,可下一秒她便發現事情不對。
“少爺您不知道?”羅雨大驚,“霧沒告訴您?”
“霧……”安胥呢喃,自嘲地笑出聲,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他被矇在鼓裡!
看安胥的表情,羅雨便已猜出一切,景玉離婚他的少爺竟然不知?
雙膝筆直跪地,下巴貼到胸前,羅雨自責極了。
“屬下有罪,請少爺責罰!”
安胥嘆氣,擡手示意羅雨起身,這個時候再去責備還有什麼意義?
“他們爲什麼離婚?”安胥問,這纔是重點。
“這個……”羅雨慚愧地低下頭,“屬下不知!”
安胥頭疼地揉上眉心,聲音有氣無力,“你知道什麼?”
羅雨偷偷擡眸,用餘光打量安胥,見安胥並無怒色,不由鬆了口氣,“他們是在咱們離開的那天早上離的婚,具體原因不明,但屬下查過孟遠的工作記錄,咱們回來之後他就沒接過手術,據醫院的人說,他每天按點上下班,但卻整天整天地悶在辦公室,什麼人都不見。所以屬下推斷,離婚是孟遠深思熟慮之後提出來的。”
安胥不言,轉身看向景玉。
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個離過婚沒人要的女人。
是吧,應該是孟遠吧,以景玉的性格,就算她和孟遠過不下去了,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離婚!
“關筱鬱怎麼樣了?”安胥問,聲音變得冷漠。
“不太好,身體的抵抗力越來越差,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提到無關緊要的外人,羅雨的聲音也冷漠了許多。
“所有的骨髓庫都已經找過了嗎?”
“是,都找過了,她現在唯一生還的希望就是有新的志願者和她骨髓配對成功。”
安胥抿脣,看向景玉的眼神變得深邃,“通知下去,神龍所有人立刻接受配對驗證,七天內我要知道結果。”
羅雨驚呆,安胥口中的所有人少說也有十億,如此大規模地撒網,幾乎是給了關筱鬱一張免死金牌,爲什麼,她的少爺不是不聞不問的嗎,爲什麼突然間就……
難道僅僅是因爲孟遠和景玉離婚了?
羅雨有些不懂了!
景玉的冥幣燒得差不多了,安胥無暇顧及羅雨的驚訝,轉身交代:“佑祺那兒就別打電話了,你親自走一趟!”說着轉身離開,去給景玉拿冥幣。
整個下午,安胥一直陪在石亭不遠處。
傍晚,起風了,安胥拿來一件披肩,悄聲走進石亭。
感覺肩上一重,景玉回頭,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安胥皺眉,看着景玉乾裂的嘴脣心疼不已。
“咱們回去吧!”安胥輕聲建議。
景玉點頭,淡淡一笑,隨着安胥一起起身。
“餓了嗎,晚上想吃什麼?”安胥擁着景玉,邊走邊問。
景玉搖頭,習慣性地說道:“隨便。”
可下一秒,她便抓住安胥的手腕,聲音悠遠而空靈,像是提醒,也像立誓,“我不吃魚,安胥,我不吃魚,以後都不吃了!”
安胥抿脣,皺着眉把景玉的頭按到胸口,心疼地說道:“好,不吃,以後都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