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景玉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醒了!”
一張帥到無可挑剔的臉放大在眼前,景玉點頭,目光轉向一旁,微微顯得不自然,“嗯,被餓醒了!”
安胥啞然,伸手將景玉扶起,點着景玉的鼻頭,笑道:“小懶蟲,醒了就餓,我餵了你那麼多東西,怎麼就不給我長几斤肉!”
景玉撅嘴,美目流轉瞪着安胥,“哼,話別說的太滿,我手裡有錄音,看我胖了你嫌不嫌?”
安胥輕笑出聲,不想和景玉糾結這個問題,“好了,起牀吧,我讓羅霏把早餐和藥膳送上來!”
“嗯!”景玉點頭,張開手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拿過牀頭的居家休閒服,一邊穿一邊問安胥:“安胥,羅雨呢,爲什麼一直是羅霏?”
“羅雨……”安胥頓了兩秒,道:“羅雨回老家了,我有事情交代她辦。”
“我們後天結婚,你這個時候讓她出去辦事,安胥,你安的什麼心?”景玉半真半假地嗔怪質問,羅雨就像她的妹妹,安胥不懂嗎?
“對了,我昨天看見羅霧了,有事你讓羅霧去辦呀,怎麼說羅雨也是姑娘家,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狠心的主人!”
……
景玉的小嘴叨叨叨說個不停,根本不給安胥解釋的機會,索性,安胥也就不去解釋,專心伺候景玉洗漱,把耳邊的嘮叨埋怨當成電臺來聽!
吃飯的時候,景玉終於靜下來,安胥趁機和景玉解釋:“景玉,我讓羅雨回老家是讓她啓動下一個羅雨,這樣她以後就可以跟在我們身邊,哪都不用去了!”
“下一個羅雨?”景玉震驚,咬着筷子看着安胥,“難道羅雨也是……”
“想什麼呢!”安胥好笑,捏了捏景玉的臉頰,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到景玉的碟中,“羅雨是執法奴的頭領,萬一她出意外,總得有人頂替,所以一般都會留下三個後補名額,第一個後補人是羅雨的外孫女,比她大兩歲!”
“哦!”景玉含着粥,悶悶地應了一聲,神龍的事安胥已不再瞞她,羅雨的家族她聽安胥說過,死硬古板冷酷無情,讓人匪夷所思。
知道景玉在想什麼,安胥握住景玉的手,笑着安慰:“放心,羅雨明晚就能回來,以後她也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自己的命運無法主宰,但別人的,他還是有權力左右的!
聞言,景玉展露笑顏,“那她會和你一起來接我嗎?”
“當然,我就這一個妹妹!”唯一能登上臺面的妹妹!
。。。。。。
吃過早飯,安胥開始收拾屋子,景玉的要求很簡單,兩套房子隨便折騰,但必須把第三套房子佈置成以前的樣子,安胥未踏足之前的樣子!
要求很簡單,做起來也很簡單,無非是把東西從一個房間搬到另一個房間,再按原樣擺上。
安胥的記憶力好的驚人,許多景玉不記得的細節,他都能一一復原。
於是,景玉索性兩手一攤不參與,躺在臥室的大牀上,看安胥忙進忙出。
再次回到景玉所在的臥室,沒有迎接安胥的嫣然笑顏,景玉靠在牀頭,腿上攤着一本米黃色書皮的書,怔怔地看的出神。
那本書安胥再熟悉不過,以前那裡面夾着三張照片,而現在又多了一張紙幣,寫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紙幣。
紙幣是他和景玉的開端,可那九個字卻是爲馬興鵬而寫。
曾經,安胥將紙幣視若如寶,可當他知道紙幣的秘密之後,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憋悶。
就像現在,他也憋悶,可他不能表現,他要忍!
似是察覺安胥回來,景玉擡頭,淡淡一笑,然後穿上拖鞋走到安胥身邊,用袖子抹去安胥額頭沁出的汗珠,把書交給安胥,“我累了,回房躺會兒,你慢慢收拾!”
“好!”安胥點頭,僵硬地回道。
她說她累了,睡了十個小時,剛剛吃過早飯,她卻說她累了……
景玉走後,安胥頹廢地坐在牀上,緊抿着脣,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書。
景玉一再強調平等相處,可真的平等嗎,不,一點兒都不!
他從不敢奢求景玉爲他做什麼,甚至覺得景玉能接受他已是天大的恩賜,所以他不爭不搶不說不提,以爲只要景玉在身邊,他便再無他求,可原來不是,他比想象中的貪心,他想要更多!
靜坐良久,安胥強壓下心頭的紊亂,繼續做他苦命的搬運工。
多麼可笑,他爲景玉復原的夢想小屋竟無一絲他的痕跡!
。。。。。。。
大婚在即,卻想起和另一個男人的點點滴滴,景玉心裡是愧疚的,她無法面對安胥,只能選擇逃離。
身旁的手機拿起被放下,放下又拿起,景玉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只能一遍遍機械地重複。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手臂微微泛着痠痛,景玉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手機已靜靜地躺在手裡。
沒有猶疑,景玉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從未被忘記,卻一直被忽視的十一位號碼。
號碼是C市的號碼,他說:“景玉,這個號碼我會一直用!”
指尖懸在號碼之上,遲疑了幾秒,然後毅然決然地按了下去。
“我希望你,是我獨家的記憶,擺在心底,不管別人說的多麼難聽,現在我擁有的事情,是你是給我一半的愛情,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陌生而熟悉的旋律不打招呼的涌入耳中,景玉觸電般地把手機扔在牀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而不可思議,這個號碼居然有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