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陣歡快的鈴聲把心雨從睡夢中叫醒,她拿起鬧鐘剛要關掉,就發現鬧鐘上貼着一張便條:“我去上班了,早飯在鍋裡,記得吃。祝你第一次約會愉快!心傑。”
心雨撇嘴,揉了揉亂成一遭的頭髮,起身洗漱。
吃過早飯,心雨跑到陽臺上,見峰等在樓下,心裡美滋滋的。
“什麼時候來的?”心雨打開門問道。
“有一會兒了!”
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顧着盯着對方。突然一輛卡車的鳴笛從不遠處傳來,心雨這纔回過神,裝出一副超自然的樣子,笑道:“走吧!”
峰不動,有些侷促地僵在原地。
“怎麼了?”心雨微笑。
“我們換輛車吧?”峰低頭,好像犯了什麼錯誤。
“爲什麼?”心雨不解。
“我還沒學會。”
“就這樣?沒有其他理由嗎?”
心雨睜大眼睛看着峰,希望峰可以爲此給出一些理由,哪怕是編的也好,可是峰一句話都不說。
心雨傷心極了,扭頭就走。
“對不起!”峰喊道,“可以明天嗎,我現在就去學!”
聞言,心雨停下腳步,有些懊惱自己的小姐病,昨天峰送她回來時天已經黑了,怎麼可能有時間學?
她爲自己的衝動而感到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那麼快就讓峰明白她的心意。
“不行!”心雨轉過頭,態度堅定。
峰一臉失望,耷拉着肩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
“你要去哪裡?”見峰要走,心雨有些急,不由自主地跟上兩步。
“你不是已經判我死刑了嗎?”峰低落至極。
心雨不覺好笑,清了清嗓子,聲音甜美道:“但我還要上學啊,你不送我我怎麼去?”
聞言,峰閃電般轉過身,欣喜之餘又不忘憂心,“可是我還不會騎腳踏車!”
心雨搖頭,把手裡的書包交給峰,女漢子一般挽了挽袖子,道:“我載你!”
“啊?”峰傻眼。
“啊什麼啊,快點,要不我就真的遲到了!”
說着,心雨跨上腳踏車,示意峰趕緊上來。
平坐在車上,跟在峰和心雨身後,捂着肚子笑個不停,前面不遠處心雨載着峰,搖搖晃晃艱難前行。行人看他們就像看耍猴一般,可當事人卻一點不在乎,一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站,峰戀戀不捨地從車上下來,猶豫了好久才把書包還給心雨。
“我要走了!”心雨低着頭,一隻腳腳尖着地,輕輕扭着。
“晚上我來接你好嗎?”峰問,怕心雨誤會,又連忙補充:“我載你!”
“好啊!”心雨微笑,“你回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嗯!我看着你走!”
話畢,心雨甜甜一笑,拎着書包轉身離開。
“嗨,心雨!”突然,身後有銀鈴般的笑聲,心雨回頭一看,原來是她的同桌祺祺。
祺祺父母早亡,據說是被洋人殺害的,如今只與八十歲的祖母相依爲命。
“剛剛門外那個人是不是那天給你頒獎的那個?”祺祺一副我知道的表情。
心雨點頭,大方承認。
“怪不得!”
“什麼怪不得?”
“怪不得那多人給你寫情書你都無動於衷,原來已經有了一個這麼帥氣又有勢的大帥哥了!”
“你別胡說,我們只是朋友!”心雨心虛地解釋。
“心雨,是你告訴我的,當一個人想極力撇清一件事的時候,就說明它真的存在,尤其是你,一個從來都不否認自己做過的事的人。”
被祺祺一說,心雨啞口無言,是啊,明明心裡就是這樣想的,爲什麼不敢承認?
“喂,別發呆了,再不走上課就遲到了!”於是他倆迅速奔往教室。
峰推着腳踏車獨自走着,回想剛剛甜美的一幕,那應該是他從小到大最快樂的時光吧?
走着走着,身後突然有車鳴笛,峰這才發現他正走在馬路的正中央。
於是他非常禮貌的向右靠了一靠,要知道讓他讓路在以前完全是不可能事件!
但峰還是生氣了,因爲鳴笛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大了,峰轉過身,一臉怒容,“你找……”
話沒說完,峰卻呆住,因爲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平。
此刻,平已憋到極致,正伏在方向盤上哈哈大笑。
峰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推着腳踏車來到綠皮汽車前。
笑夠,平推開車門,倚門問道:“這腳踏車還要嗎!”
“當然!”峰一臉正經,平聳肩,邊說邊把腳踏車擡到車上,“我看以後只要是陸心雨碰過的東西你就收集起來得了,然後建一個博物館,把它們都放進去,最後再題個匾,題目就是:‘心之所動’,簡稱‘心動’,怎麼樣?”
峰面色無波,直接無視平的話。
平覺得不去,又問:“我們去哪裡?”
“回會館。”
“好!”
上了車,峰猶豫了好久,才歪頭問道:“平,你不會再阻止我學腳踏車了吧?”
平挑眉,“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阻止了。”
“什麼事?”
“我也要學!”
說完倆人都笑了。
“你怎麼也感興趣了?”
“其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如果哪天我也遇到一位,她也這樣捉弄我,我可不想像你這樣丟人現眼!”
“我怎麼丟人現眼了?”
“街上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堂堂一個男子漢竟讓一個小丫頭載,悲哀啊!”
聞言,峰感動,原來平一直沒走啊!
“你這是何苦?”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只有在考覈的時候單獨行動過,我怎麼能不擔心你?”
語落,兩人皆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