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杜迪安在門口刷卡，實驗室的金屬螺旋門打開，裡面的三人被忽然開啓的門驚到，紛紛轉頭看來，見是一個陌生面孔，皆是一怔。
“你是誰？”文靜女子回過神來，皺眉輕聲道。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我叫秦默，剛來貴公司，過來看看這裡的實驗，三位是在研究這兩隻行屍？”
“秦默？”金髮老人皺眉思索一下，印象中並沒有這名字，他注意到杜迪安能打開實驗室的門，沉聲道：“你有一級權限？”
杜迪安微笑道：“財團厚愛，給了我最高權限，允許我參與公司的所有實驗。”
“最高權限？”三人震驚，他們在公司待這麼多年，貢獻無數，也只是獲得一級權限就到頂了，在他們的瞭解中，公司的最高權限基本不可能授予他們這些員工。
“你是財團派來的？”另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皺眉道。
杜迪安笑了笑，道：“我只是來學習的，冒然打擾了三位實驗，還望見諒。”
白髮老頭見他避開自己的問題，也不好繼續追問，心中略有不滿，財團居然將這麼年輕的一個小輩提升到公司最高權限，他們這些爲公司奉獻一生的人，意義何在？
不過，對這種依靠背景居於高位的事情，他看過太多，心中雖然有所不滿，但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微微向杜迪安點下頭，便繼續低頭看手裡的實驗數據。
“秦默是麼？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要驗證一下你的身份才行。”那文靜成熟的女子嫣然微笑，道：“我叫楚慧茹，是生物信息學專家。”
“你好。”杜迪安點頭，將自己的員工牌遞給她掃描。
楚慧茹看到掃描出的結果，怔了好一會兒，心中暗歎一聲，面色卻溫婉如常，將員工牌還給杜迪安，“秦默先生真是年輕有爲，希望今後合作愉快。”
“三位都是我前輩，還希望前輩們不吝教導。”杜迪安笑道。
三人見他態度謙遜，語氣誠懇，心中的不滿漸淡，態度緩和許多，各自做了自我介紹，那金髮老頭叫索瓦斯，白髮老頭叫錢易。
“錢易大師，你們是想研究治療行屍的藥麼？”寒暄幾句後，杜迪安隨口問道。
錢易搖頭一笑，道：“當然不是，治療行屍的藥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什麼顯著進展，公司在這方面的研究撥款也少了，現在也沒什麼人去做這種沒用的研究了。我們這是在提取行屍體內的病毒，分解病毒，希望能從這行屍病毒裡提取出循環分裂基因。”
“循環分裂基因？”杜迪安滿臉好奇。
錢易笑道：“這是二十年前一位專家從行屍研究中提出的猜想，可惜他已經去世了，近幾年這循環分裂基因猜想被人證實，似乎確實存在，我們的研究中也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要是真能提取出來的話，作用就大了，可以讓我們普通人的壽命無限增長，達到永生也有可能！”
“永生？”杜迪安驚訝，“這世上有生命可以永生？”
“以前沒有，但將來就難說了。”錢易露出神秘的笑容。
旁邊的楚慧茹神色認真，道：“就算不能讓人長生，也能壽命大大提升，活個四五百年不是問題，你想想，如果人人壽命都能大幅度提升，所帶動的蝴蝶效應是多麼強大，一個活了五百歲的人，他的知識會是怎樣的淵博，再加上我們人類的繁衍力，領土必將擴張十倍不止，也許能奪回地球的霸主地位。”
杜迪安點頭，就算是壽命翻倍，所帶動的蝴蝶效應也是難以想象的可怕！只是，這行屍病毒中居然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他想到了極冰蟲的身體構造，那不死不滅的細胞，無限次分裂蛻變，而病毒是魔蟲入侵地球之後出現的，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就是魔蟲投放在地球的病毒。
“這些行屍被感染了，沒有辦法讓他們恢復成人類麼？”杜迪安向三人問道。
索瓦斯搖頭道：“一旦被徹底感染成行屍，基本沒救，大腦裡的細胞和記憶載體，都被病毒造成的變異所撕裂，就算讓身體復原成人類的樣子，大腦也無法復原，人的大腦是最複雜的機器，以目前的科技，還無法完全修復一顆被徹底損壞的大腦。”
杜迪安心中冰冷，感覺像一根尖刺扎入心臟，但他面上仍強撐着問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麼？被感染的人類那麼多，如果能把他們治療回來，這樣的價值絕不比製作出永生藥什麼的要大吧？”
錢易輕笑一聲，道：“怎麼可能相提並論，如果真的有永生藥，那價值肯定是無法比擬的，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永生的魅力更大？那些被感染的人，只是普通人罷了，就算真能研究出治療的藥，誰去買？他們的親人有那麼多錢去買藥麼？如果有的話，就不會讓自己的親人離開城市被病毒感染了。”
杜迪安怔住。
他感覺心臟像被一隻手掌緊緊攥住，使勁地揉捏，收縮。
錢易的話讓他腦海發熱，甚至想要出手將他們三個撕碎，但他的理智卻讓他的身體像釘子一樣立在原地，或許，他早該看透這一點。
大人物們希望永生，繼續享受，而普通人卻只希望保住性命，有病能治。可是，大人物們掌握着絕大部分的資源，註定了這些資源會按照他們的意願傾斜。
就算研究出適用於普通人的藥物，也只是因爲市場需求大，可以充實他們的口袋而已。
“這麼說，公司已經不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了？”杜迪安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
楚慧茹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氣息有所波動，見他開口，立刻便說道：“不是公司不進行這方面研究，而是沒人願意研究這些，難度大不說，撥款還少，研究失敗了還要挨批，這樣的苦差事，除非是有七八成的把握，否則只是自討苦吃而已。”
杜迪安輕吐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們這個實驗，能讓我參與麼，我只觀摩，不會影響你們。”
三人對視一眼，面色犯難，不過想到杜迪安是最高權限，由不得他們拒絕，錢易點頭道：“行，你還年輕，在邊上多看看也有好處。”
“多謝錢師傅。”杜迪安感謝道。
錢易笑了笑，跟三人開始忙碌起手裡的實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