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空看着地上的阿虎，心裡感慨萬千，再堅強的人，也有其軟弱的一面。
慕容長空又看看地上已經昏過去的趙昆，對兩名少年說道：“叫偉明帶幾個人把他送到醫院，嚴密看守，不得有失！”
“是。空哥！”兩個少年滿懷敬畏地答應着，隨後就把趙昆拖了出去。
阿虎哭了好半天，才站起身子，看看慕容長空說道：“在兄弟面前失態了，不好意思。”
“阿虎大哥，沒關係，我理解！”慕容長空笑着回道。
“小兄弟，謝謝救出了嘉玲，本來我以爲這一生沒機會見她了。謝謝你！”阿虎的話裡充滿了蒼涼感。
“阿虎大哥客氣了，我也是碰巧知道這件事的，這樣的事聽者憤恨，我又豈能不管！”慕容長空一臉正色，當然，並不是做作。
“小兄弟，就叫我阿虎吧。這件事情我會銘記在心的！”阿虎是率性之人，此時心境之下，也能從言行上體現出來。
“好吧！”慕容長空點點頭，沒有回絕，“阿虎，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阿虎一聽，神色黯然，喃喃低語起來：“以前我只是有所懷疑，卻沒想到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的眼神很複雜，先是憤怒，又是無奈。
慕容長空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傻彪是他的大哥，叫他去報仇，也就等於背叛了自己大哥，也等於要背叛仁義堂。而不去吧，這邊卻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還居然被活活折磨瘋了，這口氣他又怎能嚥下。
“唉！”過了一會兒，阿虎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擡頭說道：“小兄弟，我想帶着嘉玲遠離遠離香港，去給她治好瘋病，然後安靜地生活。我虧欠她太多了！說到底，也是我自己害了她！”
“阿虎，我知道你是個講求信義的人，但是，你這樣一走了之，對嘉玲大姐公平不公平？這兩年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那簡直是人間地獄！”
慕容長空終於決定要把決定隱瞞的那些話說出口了，本來他是不想說的，怕說出來，對張嘉玲不尊重，也會影響阿虎對她的看法。但是，現在看到阿虎這個樣子，他感到由衷憤慨。
慕容長空把張嘉玲瘋了後，傻彪把她賜給自己手下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情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惜你的反應叫我太失望。是的，傻彪是你大哥，但你這麼多年爲仁義堂擴疆守土，鞠躬盡瘁、可以說沒你，新界分堂就沒有今天的威風，沒你，傻彪早不知被殺了多少次了。那情也早已還清了。
反觀傻彪，剛愎自用，胡作非爲，助紂爲虐！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最爲了解。如今又奪兄弟之妻，這樣的惡行人神共憤。你居然要一走了之，拋開張嘉玲不說，你這樣對你手下的兄弟負責任嗎？
你走了，傻彪，趙昆之流能容得下他們嗎，難道你想要這些兄弟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嗎？”慕容長空說到這裡，淡淡地看着阿虎，不再言語。
只見阿虎神色起伏不定，眼神裡恨意浮現，當聽到最後時，更是神色一黯，顯然慕容長空說中了他的內心，他並不想走，只是迂腐地顧忌情義。他才三十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豈能甘心！
“我也知道你的矛盾，這樣無疑是叫你背叛自己的道義。所以，你不必親自出手！”慕容長空頓了頓，接着說道：“就由我來爲嘉玲姐取回公道吧！”
“奧？”阿虎聞言猛一擡頭，驚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攻打仁義堂！你要殺彪哥？”
“不錯，傻彪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多一天，只會多禍害一天人。也該是他得到報應的時候，既然你顧忌，那就由我來！”慕容長空說的斬釘截鐵，眼神果決。
“小兄弟，沒看出來！你其志不小，不過，你似乎忘了，新界分堂還有我呢？就算是沒我，仁義堂幫衆何止萬人，不弱於我的干將又何其之多嗎？”阿虎畢竟在仁義堂呆了這麼多年，還是很有感情的。這一點，一時之間也難以改變。
“呵呵，正是因爲有你，所以我現在才這樣和你說話，阿虎，加入我的社團吧。”慕容長空目光懇切，認真說道。
“這就是你所存的目的嗎？”阿虎似乎恢復了理智，眉目之間重新泛出梟雄之色。
慕容長空一聽，眼神裡不禁露出殺機，但轉瞬即逝。
他坦然說道：“其實我可以晚些去就張嘉玲，晚些時間再見你的。那時候，我的實力應該已經足夠迎接任何衝擊，坦白的說，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堪一擊。
之所以我提前就暴露自己，說實話，我只是不願意嘉玲姐再受折磨，我這麼說，你應該認同。和你一個仁義堂的高層，談這樣的事情，無疑是把我自己置在火上烤了，我是在賭博——
不過，看來我看錯你了，你的兄弟也看錯了，就連嘉玲姐也看錯了。你再想想她這兩年過的日子，你好好想想！”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冷。
提到張嘉玲，阿虎的神情明顯暗了下來。
這時，雅間的門突然開了，那個女孩扶着張嘉玲走了進來，後者嘴裡喃喃不知所云，臉上和頸間咬痕未消。
阿虎一見，心中劇痛，趕緊邁步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喊着她的名字：“嘉玲，嘉玲，我是阿虎，我是阿虎啊！”他的聲音哽咽悲涼。
“阿虎？阿虎是誰。不，你是壞人，你是壞人，那些壞人老是欺負我，咬我，打我。”張嘉玲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駭怕地連連後退。
“不，我是阿虎，你忘記了嗎？”阿虎還要上前，卻被那個女孩擋住了，女孩看着他冷冷地說：“你不要過來，你會把她嚇壞的。再說，你也不配過來，你是懦夫！”
“呵呵，我是懦夫，我成懦夫了。”阿虎有些癡狂地笑起來，他擡頭看着屋頂，眼淚無聲地落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他低下頭，深深望了張嘉玲一眼，然後，回頭對慕容長空說道：“好，我答應你！”
他的神色，在這一瞬間，平靜至極。
慕容長空笑了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叫他們得到該得的報應……”
那個女孩又扶着張嘉玲走了出去，那是一個面色平靜，長相很平凡的女孩。但正是那發自內心裡的平靜，說明了她的不凡。
慕容長空和阿虎小聲計議了起來，前者臉含微笑，似乎對所說的，早已心有成竹。而後者，則不時地露出驚訝神情，他望着前者的目光，也慢慢地出現了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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