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用手拉了拉霍殷權的衣角:“我們……還是把他交給警察處理吧,我,我也沒怎麼,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她並不是心疼呂輝那個人渣,只是,霍殷權這樣做,很有可能給他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都快讓人看遍了,竟然還說沒事情。回去再收拾你。”
霍殷權遞給馮裴一個眼色,然後轉身向車的方向走了過去。天真看着漸漸走向呂輝的馮裴,嘆了一口氣。
自己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
馮裴走向呂輝的身旁,他正背對着自己。馮裴用腳踹了兩下,腳下的人也沒有反應。心裡想着,應該是昏過去了。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嘴裡輕哼一聲,昏過去也好,也不用費控制他的勁兒了。蹲下身子,用手將輝哥的身體巴拉過來,卻不料下一秒,有槍口對上了他的腦袋。
“別動,敢動一下我就開槍!”
“有種,你就試試。”馮裴說着,刀抵上了他的脖子。
輝哥冷笑一下,“那就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兩個人僵持着。
另一邊霍殷權剛要坐進車裡,就聽到身後一句喊聲:“霍二爺,就這麼就走了?”
霍殷權將邁進車裡的一隻腳拿了出來。天真停下腳步,轉過身子順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的心裡一驚,輝哥箍着馮裴的脖子,槍口正指着他的太陽穴。
霍殷權向前邁了幾步。
“別動,動我就打死他。”
輝哥也向後退了幾步。他好像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我這條賤命可不值幾個錢。你霍二爺就不同了。”
冷笑地聲音,讓天真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在一層層起着。
“本想留你一命,但是你偏要找死。”霍殷權說着又向前邁了幾步。
“砰!”一聲槍響,子彈在霍殷權腳邊擦出一個火花。
槍口冒着淡白色煙霧。
“你再過來,下一顆子彈,我就讓他腦漿迸裂!”
霍殷權的腳下一頓,然後又繼續走着。
“呵,”馮裴斜了眼身後挾持他的人,用憐憫的語氣道,“你根本不是二爺的對手,現在放下槍,還有活路可走。”
“你特麼給老子閉嘴!今天就算我出不去,也要拉你們陪葬。”
空氣中,輝哥的塗抹星子亂飛着。他已經不顧一切要豁出去了。
“你不是要開槍麼?開呀!”
霍殷權面色深沉,眼神一刻不離地盯着呂輝。
身後的天真捏了一把汗,霍殷權那個傢伙究竟再幹什麼,他這樣做會激怒他的。
在霍殷權巨大的壓迫下,呂輝猛地將槍口從馮裴的腦袋上移開,對着霍殷權。
槍口剛一掉頭,一記重肘猛地襲中他柔軟的腹部,他連哼都沒來的及哼一下,就跪趴在地上。
馮裴看了眼地上的人,知道自己剛剛沒留手,他的內臟恐怕已經大出血了。
張全趕緊打開車門讓天真坐了進去。
馮裴站在原地看着,呂輝蜷縮在地上,右手卻緊緊握着槍。
他盯着地上人的動靜,想用那麼零點幾秒的機會奪下呂輝手中的槍。
下一秒,“砰!”地又一槍,呂輝終於用盡全力癱倒在地。
天真緊張地趴在車窗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車外的情況。
只見那一聲槍響後,跟前不遠處霍殷權的身體好似微微顫了一下。
天真看着他的背影皺着眉頭,搓搓眼睛。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馮裴一腳將槍踢得老遠,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拳砸在他臉上。
呂輝的臉好似變形了一般,鮮血順着鼻孔和嘴角噴出。
馮裴怕他會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又狠狠補了兩腳,直至人昏死過去。
有血順着霍殷權的胸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天真的心裡一顫,見車外的張全和馮裴同時衝了過去。然而還沒等兩人跑到他身旁,他就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不——”天真驚恐地推開車門,衝了過去。
霍殷權的嘴角已經褪去了血色,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像一朵正在盛開的紅色花朵。
“血!血!”
跌倒在霍殷權的天真大聲地吼叫着,她用手捂着他的胸口,可是怎麼也堵不住。
霍殷權看向天真的臉,他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陰冷清傲。
“快,把二爺抱上車!”
馮裴焦急地吼着。
車上,霍殷權的頭枕着天真的腿部。
天真的淚不停地流着,她的手不敢離開他的傷口一寸,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獻血。
“你要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此刻慌張起來的她,竟是那麼地讓人心疼。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如果不是這臉一片慘白,此刻的霍殷權一定會非常迷人。
他很少會對她笑。
霍殷權擡起滿是鮮血的手,他竟然好想摸摸她的臉,讓她別哭。
天真低下腦袋,用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可是他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被抽空,眼前的人兒離自己越來越遠,有無數的小黑點在擾亂着自己的視線。
最終眼前被一片黑暗籠罩。
“……不要,你醒醒,你醒醒。不要嚇我。”
天真努力叫着眼前的霍殷權,可是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緊閉着雙眼。
馮裴聽到後邊的聲音,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車子飛速地在城市中穿梭,目標是最近的中心醫院。
醫院外,已經守好了護士和醫生。
車子一到,他們立刻將人擡上手推車,緊急趕往手術室。
天真拉着他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最後還是由馮裴將兩人分開。
提示燈在天真的上方發着紅色的光亮,天真跪坐在地上,看着手上已經幹掉的鮮血,兩眼呆滯。
此刻的她大腦一片空白,眼神空洞的直直地盯着手術室的門,哪怕有一丁點動靜,她都會衝上前去。
“段小姐,先讓張全帶你去換件衣服吧,二爺會沒事的。”
馮裴不忍心就這樣看着她一直跪下去,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可是她就像是折翼的蝴蝶一樣,微微晃動幾下腦袋。
她現在只想等着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