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經完全黑了。
靜謐的夜,天真感覺自己已經被黑夜包圍,讓人無法喘息。
“天真,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肯定十分糟糕。你母親和哥哥一定會沒事兒的,只要蔚遲在聖武一天,她就不敢對他們怎樣。”
季安雅推開門,走入了房間。看見天真趴在窗臺上,正在愣愣地看着窗外。
聽到身後的動靜,她轉過身:“我沒事的,你早些睡吧。”
天真越是這樣,季安雅的心裡越是感覺到不安。
“那你也早些睡,蔚遲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的。”
慢慢地走出去,輕輕地將房門帶上。
天真的表面上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是這畢竟已經牽扯到了她的家人。整整的一夜,她都沒有辦法睡過去。
另一側,霍殷權回來的時候,已是滿身的酒氣。
他從錦煌離開的時候,還是清醒的。他討厭被人一眼看透,所以他躲開了華歆,到周邊的酒吧繼續買醉。
“權,你說你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坐在客廳裡等他的孔靜姝,看着霍殷權在馮裴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她擔心地上前,幫忙扶住,嘴裡還不斷地埋怨着:“馮裴你也是的,你怎麼都不知道攔着點。喝這麼多。”
孔靜姝以爲霍殷權是去見了客戶,他嘴裡還不斷地說些什麼。周伯連忙上前替換了馮裴的位置,然後示意他離開。
“周伯,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打點水過來啊!”
孔靜姝見到周伯站在牀邊,十分不滿。都在霍家呆了這麼多年了,竟然一點兒眼力見也沒有。
周伯連忙到洗手間裡用盆子接着水,將毛巾浸溼。
“行行行……周伯你快到樓下吧,動作那麼慢,看着就來氣。”
孔靜姝完全不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仗着天真的麪皮如此橫行霸道。周伯一愣,也不想給自己添堵,打開門看了一眼牀上的霍殷權,然後下了樓。
想起那日,二爺發燒時,天真忙裡忙外,因爲自責而慌張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說說你,怎麼喝這麼多,真是的。”
她一邊嘟囔着,一邊用毛巾給他擦着臉。看似喝了很多,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反應。
他的嘴一動一動着,孔靜姝將耳朵湊上前,想要聽清。
“天真,天真。對不起……”
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囈語中還在不斷地念着天真的名字。
“權,我在這裡。你這是怎麼了?要說對不起……”
孔靜姝很快進入角色,手緊緊握着霍殷權的手,輕聲引導着霍殷權。
可是霍殷權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漸漸聽不清楚。不過,她只聽到霍殷權提起天真的父親,至於是什麼,孔靜姝並沒有聽清。
第二天一大早,馮裴便等在了客廳裡,看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馮裴,你這是……”
孔靜姝一邊用手攏着頭髮,一邊慢吞吞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段小姐,二爺還沒醒麼?”
看着只穿了薄薄晨褸的她,馮裴趕快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去。
孔靜姝走到馮裴的身邊,故意繞了一圈,身上一股香水的濃郁香氣,讓馮裴皺了皺眉。
“段小姐,我先到外邊等吧。”
馮裴藉機想要離開。
“等等,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說麼?還是,是關於我的事情呢?”
孔靜姝攔住要離開的馮裴,小聲說着。
若不是今早父親通知自己,自己還不知道。就連馮裴,也開始對自己起了疑心。
馮裴依舊低着頭:“段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先走了。”
說完,便趕緊離開了。孔靜姝的眼神直直地望向馮裴的背影,若是他還繼續查下去,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上午,霍殷權離開的時候,孔靜姝正坐在沙發上看着手中的雜誌。
“權,你等等。”
說着,她便跑到他的身邊,然後替他整理着領帶。
“今晚早些回來,可不要像昨晚那樣,喝那麼多,對身體不好。”
她就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在囑咐着要去上班的丈夫。
“好。”
霍殷權一臉珍愛地看着面前嬌小可人的她。
愛情裡,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自清。就算是再精明的人,也會有癡傻的時候。
“二爺,那天的事情我查了點事情,和季安雅……”
開着車的馮裴剛想要交代查到的事情,卻被霍殷權一下子打斷:“這件事情,不用繼續查下去了。”
馮裴一愣,明明已經有些蛛絲馬跡了,這個時候怎麼突然不要繼續查下去了。疑惑地看向後邊的二爺。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霍殷權在自己的心裡想着。
車子剛離開沒有多久,孔靜姝也出去了。她還要去會會那兩個人。
寬大的廠旁裡,到處是灰燼,棚頂上還有一團團灰網。幾隻蜘蛛正在休息着。
段母和段承祥就被關在了這裡,涼快破舊的牀板,鋪上了兩牀剛剛買來的被子。段承祥已經一夜沒有睡了,母親猶豫身體扛不住,天微微亮的時候,她才睡着。
“吱嘎——”
一聲沉悶地聲音,驚醒了段母。慌張地擡起頭,環視着周圍,然後再看向坐在一旁的段承祥。
大門被打開,彷彿在抗議着是誰打擾了它的清淨。
孔靜姝一身黑色的外裝,細高的鞋跟踏在地上,那聲音在遇到牆面迅速蕩回,更讓它顯得空曠。
“媽,這裡環境還不錯吧。空氣清新,還沒有人打擾。”
孔靜姝戲謔地看向坐在牀上的兩人,四周都是她的人。
段承祥憤怒地低吼一聲:“你不用再裝了,有什麼事情衝我來。”他擋在母親的身前,自己可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一定要撐起一片天。
“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孔靜姝一步一步來到母子的身旁,擡起手,身旁的人立馬遞過來一把椅子。
“果然夠孝順。可是我可不能冒那個風險。只要你們乖乖地待在這裡,我保證你們沒有任何危險。”
孔靜姝一字一句地說着,可是她的話真的可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