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蕾妮回道。
這時格雷戈語氣一轉，他語重心長地說：“蕾妮，這幾個月來你真的成長很多，打破了心理上的桎梏，掌握了返祖化，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保衛邊境。在你離開前，我其實沒有預料到你的進步會如此神速，現在我真心爲你感到驕傲。”
“以後你會更加爲我驕傲的。”蕾妮發自肺腑地道。碧藍色的眼睛神光閃耀。
屏幕前的兩人會心一笑。
忽然，屏幕上的格雷戈圖像一陣花亂，蕾妮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下一秒，重新清晰化的屏幕上顯示的不再是格雷戈的臉，而是一頭紅髮如瀑亮麗的西方女人的臉。
“喂，安娜。”格雷戈的聲音。
“你說了那麼久了，讓我和蕾妮聊一會兒。”紅髮女人紅脣輕啓地道。
顯而易見，艾德里安娜拿走了格雷戈的摺疊電腦。
蕾妮很久沒看見艾德里安娜的臉了，艾德里安娜的絕美西方臉蛋和個性鮮明的瀟灑紅髮給她印下了極深的印象，就算再久個一年半載不見，蕾妮都不會看着艾德里安娜產生陌生感。
“艾德里安娜少校，晚上好。”蕾妮問好道。
“晚上好，蕾妮中尉。”艾德里安娜熱情洋溢地笑道。
蕾妮感到些許意外，艾德里安娜竟然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軍銜。
“看你的眼神，似乎對我知道你的情況有些意外。你現在是‘臥虎’的戰士，臥虎是創立自北境邊關的精銳近戰隊伍，以自由撕開戰場的尖刀之姿著稱，懸鷹怎會不知道呢。所以我就查了查你，看看你現在發展的怎麼樣了。就結果，還不錯。”艾德里安娜拿着摺疊電腦走到單人沙發前，然後坐了下去。
“好吧。”蕾妮頗感無奈地笑道。
艾德里安娜嘴角時刻微微上揚，她道：“你現在厲害了，幾個月前明明還是個很脆弱的女孩子。”
蕾妮用聊天的語氣再稍稍加上點認真，回道：“在戰場上的作戰帶來的進步是很大的。”
“沒錯，戰場是效率最高的訓練場，”艾德里安娜很贊同，旋即她話鋒一轉，“聽你和父親說，你們臥虎接下去要執行潛入淪陷區的任務。”
“是的。不死的灰皇后對北境戰線的威脅過於大，必須提前調查出令她不死的能力的秘密，在灰皇后下一次率軍強攻邊關城牆時掌握她的弱點。爲此就需要臥虎冒險潛入淪陷區。”
艾德里安娜的語氣漸漸變回正常平靜。說起潛入淪陷區的任務，她就曾執行過。那個時候她也是軍隊中年輕一輩的精英翹楚，同行的11人都是。
然而結果非常非常的慘烈，活下來並回到牆內交任務的只有她和另外兩名軍官，其他的精英全部葬身於吃人不吐骨頭的淪陷區荒原。
經過那一次潛入淪陷區的任務，艾德里安娜獲取到了晉升少校軍銜的足夠功績，本身實力亦有了翻天覆地的進化。但如果再讓她去一次淪陷區，她曾被破壞的心態圓鏡也不可能再如當初那般自信了。
“蕾妮，用‘冒險’二字來評價潛入淪陷區的任務難度，不太適合。”艾德里安娜話裡有話。
“那......”
“是‘致命’。”
艾德里安娜的話冷不丁給蕾妮的心敷上了一層冰。艾德里安娜是在強者林立的懸鷹之中也被評爲“天賦極佳”的天才少校，她強到很大一批人都需要仰望她。但艾德里安娜卻一上來跟蕾妮說潛入淪陷區是“致命”的。
“安娜，你別給蕾妮徒添壓力。”格雷戈壓低了的聲音飄了過來，其實蕾妮聽得很清楚。
艾德里安娜並沒有把格雷戈的勸告聽進去，相反她還繼續道：“蕾妮，我知道我無論怎麼形容，你一定都對潛入淪陷區這個任務的危險性沒有實際感覺。沒辦法，這世界上許多事情超乎人的想象的事，總是要人親身經歷的才能體會的到。你別怪我打擊你的自信，至少在我這個執行過潛入淪陷區任務的前輩的想法裡，你對淪陷區裡的一切隨時隨地抱有警惕謹慎，即便稍稍草木皆兵一點，也比充滿自信，相信自己、同伴、軍事裝備的力量要好上千百萬倍！”
艾德里安娜越說眼神越銳利，蕾妮不禁感到微微心驚。
“我必須這麼告訴你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我知道在臥虎戰士的觀念裡臥虎在戰場上是‘無敵’的。沒有瘟疫種近身能贏得過臥虎的戰士，你們殺瘟疫種如屠土雞瓦狗，闖敵人陣線毫不畏懼。因爲你們的實力和自信都足夠的強，在此基礎上的團隊配合堪稱無解。可惜淪陷區深處和幾百米外就是邊關城牆的戰場完全是兩回事，你們越自信，越危險。”
蕾妮隔着屏幕凝視艾德里安娜的眼睛，艾德里安娜說完停頓了半晌，然後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喝完茶，艾德里安娜眼睛深處的感情平復了一些：“不好意思，我可能有點嗦。”
“不嗦，謝謝你這麼用心地提前告訴我這些。”蕾妮真摯地道。
艾德里安娜這幾番話給蕾妮的最大感觸就是，這次是艾德里安娜發自私人情感地關切她。蕾妮想，或許是因爲自己是變強了，成爲了臥虎戰士，成爲了“蕾妮中尉”，還要和曾經的艾德里安娜一樣執行極度危險的任務，所以艾德里安娜對自己的印象一步步提升。自己用貨真價實的實力徹底進入了艾德里安娜的視野內。
艾德里安娜說話直接而不拐彎抹角，正是如此，她那句“你現在厲害了，幾個月前明明還是個很脆弱的女孩子”的評價，就是她對自己印象改變的寫照。
現在，不止項科平、格雷戈對自己抱有期待了。
蕾妮一隻手蓋在胸口上，她能感到心臟是暖的。
“最後說句題外話，對你應該挺重要的，”艾德里安娜雙眸中流露出一抹精光，她紅脣輕啓，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嗎？吳奇，他和他的同伴在數月前翻過人類領地西邊的邊關高牆，逃入了淪陷區。”
蕾妮聞之，平靜的眼睛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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