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多了,我先想想。
重新理一遍思路啊,首先是我被那個追樂樓的盯上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知情的除了我只有夜霖和竇非,夜霖告訴誰了我是不知道,同樣竇非跟誰說了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兩人反正不會害我就是了。
再次,我去了豔尋芳,這事應該就沒有誰不知道的吧?離飛是最清楚發生什麼的,除了我沒人比他更知情的。
最後,我總結一下,就是追樂樓的事還沒弄明白,還攤上了豔尋芳的破事,折騰這麼久,基本就是沒有進展的。
看來我的確很失敗。
我差點忘了,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瞎眼的公子。
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眼睛看不見,他要是說假話騙我呢?雖然我想不出來爲什麼他要拿這說假話的原因,可是畢竟沒有親眼看見,所以那位公子是不是瞎子這還有待確認。不過正常人好好的也沒必要說自己是瞎子,算了,暫且當這是真的好了。
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同樣的我想他應該也不知道我是誰,所以,他暫時沒有威脅,可以不用管他。
可是,這麼一個人出現在豔尋芳,總覺得有點不尋常,之前沒什麼感覺,現在仔細想想倒是覺着有些問題了。我認爲,最好還是查探下這個人的底細,要是沒什麼就還好,可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我也好事先想個辦法防範一下。
只是問題是,我怎麼查?
我身邊現在能信賴的而且有本事的,大約只有離飛、夜霖和竇非了。
離飛雖然說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沒和他說過我遇到瞎眼公子的事情,要是讓他去查,恐怕不知帶到怎麼個說法啊。
夜霖,皇帝啊,本事大,最有辦法了,可是這事也不能讓皇帝知道,要是他知曉了,肯定會問個明明白白的,我這編騙話的估計瞞不了。
竇非,怎麼說呢,我們之間的交情,讓他幫忙應該是可以的,可是他這人本來就有些神神秘秘的,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幹什麼的,看來,也不能讓他摻和這事。
這麼看來,要不就是我想一個絕頂好的說辭讓離飛去打聽,要不就只能我親自出馬了。前者我沒那個本事,這一次去了就行了,我還捱了好些罵,第二次我看是沒希望的。後者啊,就我這本事,我看更沒什麼希望。
既然這樣,還不如放棄吧,反正不就是一個人嗎,不就是湊巧碰上了嗎?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擔心,反正沒人知道。
這天下那麼大,這寧城也好歹那麼多人,我就不信我沒機會再見到,總有一天我會弄清楚的。
話說過來,最近好像挺太平的啊,我好像都沒什麼事做了。
前些日子風侯爺去帶人查抄那個大嗓門的家,這不抄家不知道,一抄家嚇一跳,原來那傢伙的家裡不少錢啊。那明擺着的銀子金子就有不少,還有一些藏起來的就更有多了。這人也是會藏,不過,你也不看看陛下帶出來的人會是一般的人嗎?怎麼可能會被糊弄住,就是那小侯爺都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花瓶裡的金銀,這牀鋪底下的珠寶,你說這人也不怕睡覺硌得慌。值錢的字畫也是不少,最讓人想不到就是,有間屋子就是金絲楠木做的,你看看,這到底有多少錢啊。
反正陛下知道了後,又是發了一陣怒火,原來貶爲庶民還算輕的,這還要重罰,死了太便宜他了,還是把人關到大牢去好生折磨吧。
我個人認爲陛下做的最絕的一招就是,他竟然是派劉太傅去拿人的。不知道太傅親自捉拿自己的侄子再把侄子關大牢是個什麼感受,反正肯定不好受,這簡直就是在打太傅的臉啊。而且這樣做,就是太傅想要包庇什麼的都不行,那麼多人看着的,一旦出了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他怕是不敢的。
小侯爺說起這事的時候可是興奮着,說是什麼大快人心的,說是什麼陛下幹得好,反正他對陛下本來就很崇拜的心情,現在又增添了許多。
我嘛,不管這事,我自己的事還沒處理好呢。
豔尋芳是不能去了,青樓什麼的都是不能去的,那我應該從什麼地方找線索呢。總不能真的聽陛下的話,等着那些人自動上門來找我吧?
“主子,他們上門來找了!”
這一喊把我的魂都快嚇沒了,不是,這麼快就上門了,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給我把刀或者劍啊,木棍也行啊,要不給我找塊磚,我總不能赤手空拳的跟人家拼吧。
我忙手忙腳的,拼命想着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防身的。
可立刻,我就停下來了。等等,這事不對啊,再怎麼樣,追樂樓的都不會這樣就上門吧,還有離飛不會這麼慌亂啊,要是真是厲害的,離飛肯定會給攔住啊,不至於這麼慌神啊,看來是另有情況啊!
“離飛,說清楚,誰上門了?”
離飛並不知道追樂樓的事情。
“是豔尋芳的找上門了。”
哦,不是追樂樓的就好,嚇死我了,不就是豔尋芳嗎,有什麼可怕的,不值得慌。不是,什麼,什麼來了?
“你說,誰上門了。”
“主子,是豔尋芳的上門了。”
離飛一臉憂愁和慌張。
豔尋芳的上門幹什麼,我不就去了那麼一次,怎麼還找上門了啊,我又沒幹什麼,不就是打碎了個花瓶嗎?再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我打碎的啊。難不成我還損壞了別的什麼?
“離飛,你說,你是不是打壞了那邊什麼東西,人家上門來要銀子了?”
離飛使勁搖頭,“不不,我絕對我沒有。”
那就怪了,這沒事好好的上門來幹什麼,我不就是找了個姑娘嗎,又不是沒給銀子,那人暈過去了,我也沒把她怎麼樣啊。我說,那豔尋芳的該不會想把他們姑娘暈過去賴到我身上吧。想都別想,雖然確實和我有關,但是這事打死都不能承認。
不管對方目的是什麼,先去看看什麼情況好了,這氣勢不能丟。
“不就是豔尋芳嗎,有什麼,走,我們去看看。”
我們到了大廳的時候,有一人很眼熟啊,那不是豔尋芳的老鴇嗎?她來這裡幹什麼?
老鴇看到我來了,上前就想行禮,我手一揮,直接免了她的禮。
離秋上前來湊到我耳邊說話。
“主子,他們是悄悄來的,沒什麼人注意,我看着他們還算是懂規矩,又怕在外面給人看出來了,這才讓他們進來的,他們非說一定要見到您才肯說是什麼事。”
哦,看樣子是來求我辦事的,這樣,我就用不着擔心什麼了。
“豔尋芳的來我這有何貴幹啊?怎麼,本司馬是欠了你們銀子嗎?”
老鴇連忙否認,“不是不是,就是借奴一百個膽子奴也不敢做這個事,再說了,您怎麼會欠銀子呢?”
我擺出了我的官架子。
“那你來這幹什麼,當我這司馬府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
老鴇看我生氣了,說話更加小心了。
“不敢,不敢,奴哪敢來打擾,只是實在沒辦法,只有大司馬能幫忙了,所以這纔來的,還望大司馬恕罪。”
“說清楚什麼事。”
“這其實,其實是如煙的事。”
哦,就是那個我讓離飛把她弄暈的那個是吧,怎麼,她出事了嗎?不可能吧,走之前我可是讓離飛確認過她沒事我才離開的。
“就是那個陪本官喝酒,結果沒一會就暈過去的那個?本官沒向你們問罪就不錯了,你們還敢爲她找上門,你說,你把一個身體不好,這突然就暈過去的人介紹來,是什麼意思,你們是不把本官放在眼裡嗎?”
我這算不算先發制人呢?不是我不厚道,只是這事不能認下來,認下來,麻煩可就大了。
“奴不敢,不敢,這如煙只是身體虛弱了些,本來看她那段日子身體挺好的這才讓她接客的,沒想到哪天竟然又,都是小的錯,大司馬恕罪啊。以後您再去,一定給您找個好的,絕不讓您失望,也算是小的給您賠禮道歉。”
“既然這樣,你今兒來找我幹什麼?”
那老鴇說話猶豫起來了。
看樣子,好像真的有什麼事啊。
“其實,其實是,如煙病倒了,說很想見大司馬一面。”
離秋這是開口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一個青樓的女子,竟然還向我們我們家大人去見她。”
老鴇趕緊賠罪。
我向離秋擺了下手,示意她別說了,可是我疑惑了。
“好端端的,怎麼病倒了?”
“這不是前陣子下雨,如煙着涼了,這才病了,她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性子是最好的了,她那樣子我也覺得挺可憐的。小的也不是不懂規矩的,怎麼樣,也不敢真的叨擾您啊。這本來也是不想答應的,可是她遞來一樣東西,說是給大司馬一看,大司馬就明白了。”
這麼說着,老鴇遞給我一個包裹。
我讓離秋上前去接了包裹,她打開一看,原來裡面是一把扇子。
這好像是我上次不小心遺留在那的扇子,想着一把扇子丟了也就丟了,也就沒管了。把扇子這是還給我了,怎麼還想着我去看她呢?莫不是以爲這扇子是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吧?可是這是什麼意思啊。
離秋看了下扇子,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把扇子遞給了我。
我看了一下,沒看出什麼,這確實是我的扇子啊,也沒什麼啊,等到我把扇子翻過來的時候,我立馬不淡定了,因爲我發現上面竟然多了四個字。
“楚人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