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好酒。”何仲容笑道。

何仲容坐在馬車中,一個人自斟自飲,他左手拿着酒樽,右手拿起酒罈往酒樽裡面倒酒,他很喜歡這個動作他每次做起這個動作都會放慢速度,看着酒一點一點地進到酒樽裡面,酒落在酒樽上那個聲音更是讓人心醉。

不醉人的酒永遠都不是好酒,正因如此,何仲容只買能夠醉人的酒,若是不醉人那未免太過盡興了。

他將酒慢慢倒入嘴中,酒入心腸實是人生一大快事。

“好酒!”何仲容笑道。

何仲容喝的酒是長沙郡的溫酒,這種溫酒溫暖且讓人想起以前的往事,將一切感情融入酒中,接着一飲而盡最後大聲說一句“好酒!”

這種事情應該是每一個人喜歡做的事情,恰恰何仲容也是這麼幹的人。

何仲容任由馬車自己行走,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所以纔會這樣子慢慢地喝酒吧。

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讓何仲容不停地不停地灌自己,十幾杯過後何仲容的臉上已經有些紅了,但他仍然還是十分清醒。

酒差不多喝完但是人卻沒有醉這個時候最是讓人頭痛,想要喝酒卻已經沒有酒喝了,想要大睡一覺卻睡不着。

突然,馬車停了,馬車不再前進,也讓何仲容清醒了一點,他停下喝酒卻發現一個人單手擋住馬車前進,這時,又有幾十個人跟上來,各個人都身穿着黑衣戰甲,何仲容看着擋住馬車的人,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捋了一下頭髮。

這時,所有人都圍住了何仲容的馬車,何仲容喝了一口酒,眼前的這個擋住馬車的人力氣巨大,竟然僅僅只是用一隻手就能夠擋住馬車行走。

此人手臂粗壯,濃眉黑目,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壯漢的感覺,何仲容卻與這種壯漢的不太一樣,何仲容面容俊俏,雖然三年的戰役讓他的臉上多了些滄桑的感覺,但他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很文雅的劍士,他的談吐不像一般江湖人那種粗獷的風格,他的談吐偶然會帶點開玩笑,給人一種無形的親和力。

就這樣子,何仲容打量了前面這個壯漢有十秒了,壯漢仍舊不說話,他就象是一個木頭人,雖然擁有無比的力氣,但卻不肯說任何一句話,而且周圍的那些人都沒有講話,就這樣子,何仲容的馬車就被無聲的圍住,沒有人告訴他爲什麼要圍住他的馬車。

何仲容捋了一下頭髮,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們要圍着我和我的馬車要多久?”

“你便是何仙?”粗漢問道。他的聲音洪亮帶着一絲沙啞,看起來他是一條直直的漢子。

何仲容嘆了一口氣,捋了一下頭髮,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剛纔盯了我這麼久還看不出我是什麼人嗎?”

“我猜你八成是何仙,但我還是得確定一下。”粗漢道。

“八成,那你要怎麼確定?”何仲容捋了一下頭髮嘴角翹起笑道。

“傳聞何仙畢生有三個絕技。”粗漢道。

“哪三個?”何仲容問道。

“劍法、掌法和輕功。”粗漢道。

“不錯,他的劍法、掌法和輕功都不錯。”何仲容附和道。

“那麼,我便試試你的武功如何。”粗漢道。

粗漢大叫一聲,直上馬車,一拳打過去,何仲容往左一側,反身左掌同時打出,拳掌打在一起,粗漢的力氣特別大,但何仲容的力氣也不輸。

這時,粗漢也收起拳頭,從馬車上下來,何仲容也收掌負手看着那位粗漢。

“看來你是何仙。”粗漢道。

“不用比劍?”何仲容問道。

“不用了,剛纔我和你交手我便知道你是何仙。”粗漢道。

“爲什麼?”何仲容道。

“剛纔我一拳過去你用你的身法躲開,動作極快我原本以爲能夠打到的,但你還是比我的拳頭快,接着你反身那一掌力氣巨大,我和你打在一起,你的力度完完全全在我之上,但你還是保持力度與我相同,因爲這樣子兩方都不會受傷,我聽聞何先的掌法名滿天下而且從來不亂傷人。”粗漢道。

“有道理。”何仲容附和道。

“在下是廷尉左監萬里雲,特此來這裡等候何仙大駕。”萬里雲尊敬地說道。

“我犯法了?”何仲容問道,他帶着一些開玩笑的語氣,而且絲毫並沒有爲自己而擔心。

廷尉中的左右監負責抓捕,如今左監在此等候何仲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好事情要發生。

“不是,當今皇帝叫我請何仙到蘭池宮一趟。”萬里雲說道。

“噢~我若是不去呢?”何仲容笑道。

“這個...恐怕我們就要使用武力帶何仙去了。”萬里雲道。

“既然如此,”何仲容坐下來,“你們便帶我去吧。”

“多謝。”萬里雲說道。

“走。”何仲容笑道。

“我們去前方帶路。”萬里雲叫喚自己的手下,這時,圍住何仲容馬車的人也都去到前面帶路。

接着,何仲容又繼續喝酒,他將酒罈倒到酒樽中最後慢慢地飲盡。

蘭池宮內,馬車漸漸進到宮中。

何仲容聽到了陣陣鳴響,編鐘那沉穩的聲音環繞在整個宮中,但隨後編鐘的聲音又變爲清幽的聲音,顯然它是在歡迎何仲容到來。

兩道隔一段距離兩旁就會有士兵把守,蘭池宮建築以黑色爲基調,這是屬於皇宮的顏色,也是代表皇權的象徵。

即便天下已經把皇上的所有皇權讒食了很多,皇權已經漸漸衰落不被人記得,但是,人民隱隱約約還是記得蘭池宮住着一個皇帝。

現在的蘭池宮裝飾依舊奢華,不知再過幾年這裡會不會破爛不堪,何仲容細想也猜不出一個結果,只因爲,時間更替實在非人力所爲,越是想便越覺得可怕。

人們會被自己所不能掌握的事情嚇到,但是,何仲容卻是有一個好方法能夠破解。

他緩緩地飲下了一壺酒。

不錯,酒能夠讓人能夠冷靜下來,至少何仲容是這樣子的而且效果還不錯。

“何仙,請下馬。”萬里雲道。

萬里雲轉身面向着何仲容,何仲容捋了一下頭髮,從馬車上下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被所有人帶着進了宮中,走了一會兒,便看到有兩個銅人戰士立在那裡。

皇宮內裝飾奢華,進到宮內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流水聲,以及一個人彈奏樂器的聲音,這種享受恐怕也只有皇帝才能夠享受得到。

何仲容進到室內便看見一個人正對着自己,此人面容嚴肅,身穿着一襲黑衣長袍,長袍極其華麗肯定是用這天下最上等的絲綢所製成,何仲容看着此人心中敬佩之心升起,這個人一身王者之氣,只有這種人才配坐上皇位,成爲一名皇帝。

“陛下,這便是那天在嶽麓山破解韃狗玄機的何仙何仲容。”左監萬里雲說道。

皇帝端詳了何仲容一番,點了點頭露出滿意地模樣笑道:“果然是何卿呢。”

“在下常聽聞,皇帝長得是一副帝王之相,您擁有虎口,日角,雙目炯炯有神,出聲如神龍鳴叫,腰板直挺如松柏,如今見到皇上確實如此,但是我覺得人們往往只談到皇上的外貌卻少有談及皇上的品行。”何仲容道。

“噢~莫非寡人有些事情做的不對?”皇上問道。

“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秦昭王向來以法家立國,我們都能夠講出秦昭王的好或者不好,但是恰恰皇上您我們往往不敢下定論,只是因爲皇帝您這天下雖然已經被江湖四盟漸漸瓜分,但是,這天下仍然治理得很好,在嶽麓山上四盟盟主皆拼死護主,我想這就是皇帝您的可貴之處,您對人友好,你雖然看上去失去了許多主權,但是你卻可以用一種無形的東西來讓別人順從你,我想這是隻有帝王之道才能夠做出的事情。”何仲容道。

“在嶽麓山若是沒有衆卿家保護,寡人或許已經生死難保了。”皇帝道。

“所以,皇上還是小心便是,雖然如今我大秦境內人民安居樂業,但是疆外仍然有蒙古韃狗到處作祟,若是防禦不慎將來恐怕會引來禍患。”何仲容道。

“善!何卿請坐。”皇帝笑道。

何仲容看的出皇帝很開心,何仲容所說的事情句句屬實,若是我們沒有防好蒙古韃狗肯定會引來後患,即便我們退居自守不過是當做籠子裡面自稱安穩的懦夫罷了,匈奴永遠不會停止侵略,因爲他們十分地貪婪,我們不可能僅僅只是靠搖頭晃腦才能夠保護到領土安全,更要披上戰甲出征,這或許就是爲什麼何仲容這三年一直待在九華郡的原因,也是他對這三年的感慨。

何仲容正坐而立,皇帝也正坐看着何仲容,親自給何仲容倒酒。

“何卿,其實寡人找您是另有目的。”皇帝道。

“有何事情,儘管吩咐,在下一定盡力。”何仲容道。

“我要找回無妄劍。”皇帝一字一句地說道。

“無妄劍?”何仲容捋了一下頭髮。

爲什麼三年過後仍然有人想要找回無妄劍,不但萬機門林漫琪要找回就連皇帝也要找回去,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而且他們都來找何仲容,或許是因爲在嶽麓山上是何仲容一個人殺死了葉令,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決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因爲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那裡,而且過後只看見了葉令的屍體,何仲容已經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連皇帝也不知道何仲容其實這三年一直在九華郡待着並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出征迎敵,所以手也自然而然有了些許疤痕,身上倒是沒有受過傷就是有些累罷了。

無妄劍確實有一種魔力,不然也不會出現葉令利用無妄劍而令皇帝也來到嶽麓山上觀看比賽最後想刺殺皇帝雖然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反而被何仲容殺死,但也能夠表明出無妄劍這把劍已經被神化了很多,沒有人見過說不定如今這把劍已經消失了,但是,只要無妄劍這個名字說出來仍然會有人對這把劍充滿了無限的嚮往。

“聽聞葉氏家族世代守護無妄劍,三年前葉賊利用此劍之名妄圖刺殺寡人,後來被卿家所殺我們趕過去只看見了葉令的屍體但是卿家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三年了我們才找到何卿您。”皇帝道。

皇帝之所以要找何仲容確實是因爲無妄劍最後的一條線索就是在何仲容身上,因爲現在的人相信只有他才知道無妄劍去了哪裡。

“無妄劍在下一定會給你找回來,但我想一定要需要些時間。”何仲容道。

這時,皇帝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顯然連皇上也以爲是何仲容拿走了無妄劍。

“無妄劍不在卿家手中?”皇帝道。

“並不在,那天我與葉令決鬥,他使用的劍我想一定不會是無妄劍,無妄劍是用玄鐵打造,劍柄上帶着一絲金色,但是,當時葉令所使用的劍卻是青藍色並不相同。”何仲容道。

“噢,那麼何卿若是有需要幫忙之處請去找左監萬里雲。”皇帝道。

“一定。”何仲容道。

“你現在需要什麼?”皇帝說道。

“皇上,我懇求你一件事。”何仲容鄭重地說道。

何仲容此時的眼神極其堅定,他以前的眼神更多的是一個逍遙客所帶有的眼神,但如今的眼神炯炯有神,皇帝看着何仲容也知道了何仲容接下來要說的事絕對是特別重大的。

“何卿請說,若是合理,朕一定答應你。”皇帝看着何仲容的眼睛說道。

“我懇請皇上不能輕易放掉九華郡,如今兵權漸漸式微,只有靠我們這些江湖兒女幫忙,但若是沒有那麼九華郡恐怕是要失守,蒙古韃狗向來兇猛雖然不過是個野人雜種禮制雜亂的國度,但我們仍然不能小看他們,我希望皇上能夠專心於九華郡抗擊匈奴之事,並且支持上官文相的事業。”何仲容道。

何仲容長跪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這是最重的禮,皇帝慢慢扶起何仲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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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一定答應你,有我在的一日匈奴一定不可能佔領九華郡。”皇帝道。

“謝皇上。”何仲容道。

“何仙,您剛纔跟皇上說了什麼?”萬里雲道。

“沒有,他並不沒有對我說什麼。”何仲容道。

何仲容和萬里雲兩人慢慢地走出蘭池宮,何仲容晃了晃酒罈原本空着的酒罈也被人倒滿了酒,何仲容知道這種酒就是剛纔在皇宮中皇上給何仲容倒的酒,如此重禮何仲容自然心知,如今受人重禮而且又是賢明的皇帝的小小要求,一個子民又有什麼理由不完成他的心願呢。

“何仙,您三年都在九華郡?”萬里雲問道。

何仲容坐上馬車,他捋了一下頭露出笑容道:“我確實一步都沒有離開九華郡。”

“但是我們確實有去過九華郡也從來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聽過你的消息。”萬里雲道。

“那時,我說不定我是在外面殺敵。”何仲容面帶輕鬆之色說道。

“厲害,若是有需要幫助的,請吩咐我。”萬里雲道。

“一定,我走了。”何仲容笑道。

馬車緩緩離開,不一會兒,又聽到了倒酒聲然後有一個酒瘋子在大喊着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