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門,就有歌聲傳出來。我進去一看,除了欒麗傑還有兩個男的。欒麗傑扭着身子站在那裡,正在唱《女人花》這首歌。
……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縱?
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
她的歌聲婉轉優美,人也顯出萬種風情,配合在一起似乎有一種磁力,叫在場的三個男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都有點神往地聽着她唱。
一曲終了。我們禁不住鼓起掌來。
欒麗傑放了話筒,給我們介紹。
“這是小孫師傅。”
“這是國土廳的兩位領導。”
我們握手問好。
“小孫你唱個?”欒麗傑問我。
“小欒,你再唱。今晚我們就聽你唱了。你唱得真好,我們都愛聽。”兩個人裡的一個胖子說。“你這樣的女子,就是一朵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秦處你這麼說,小女子可不敢當。大家都是俗人,在官場上混,工作壓力大。唱唱歌可以放鬆放鬆。”
“再唱一首吧,最拿手的。”胖子真心實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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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唱一首《西遊記》女兒國裡的一首歌《相見難別亦難》。歌有些老了,你們不一定喜歡。”欒麗傑瞟了我一眼說。
“你唱吧。你唱什麼我們都聽。呵呵,我們就快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胖子半真半假地說。
“小孫你愛聽這歌嗎?”黑影裡,欒麗傑眼眸迷離地看着我。
“主任您隨便唱吧,我們都愛聽。”我故作拘謹地說。
欒麗傑就點了這首歌。在等伴奏的時間,欒麗傑給我開了一杯可樂。很體貼地問了一聲,晚上吃的什麼?
“我買得盒飯,已經吃飽了。”
“叫你出來吃飯,還不來。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又沒有外人。”欒麗傑說着很嫵媚地白了我一眼。這麼失態,真是有點醉了。
我敏感地看到,胖子和他的同伴交換了一下目光。
“你們是領導,談的事情我又插不上嘴。就不跟着添亂了。”我侷促不安地搓着手說。
伴奏來了。欒麗傑姿態優雅地拿起麥。站在前面的空場上,面對三個男人。開始演唱這首歌。我們很快都被吸引了。
……
人間事常難遂人願,且看明月又有幾回圓。
……
欒麗傑目視着我,唱得極其深情,纏綿嫵媚就更不用說了。我們三個人都聽得癡了。就在這首歌要收尾的時候,我聽到那個胖子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個尤物……
我覺得欒麗傑今天晚上有點過分了。她這樣的身份更該有的應該是含蓄和適當的矜持,而不是在這些人面前真情流露。
她唱完了,叫我們唱,我們誰都不敢也不想班門弄斧。於是就坐着聊天。一直到十點多,胖子的老婆打電話來查問行蹤。他們兩個才站起身告辭。
欒麗傑喝的有點醉了。那兩個人喝得也不少,但是心情很好。在夜總會門口互相說了拜拜。
“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麗傑,以後有機會再來聆聽你的天籟之音。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秦建海很有面子。”胖子臨走,用一種很動情的語氣說。
我們一起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
“一楠,我難受。可能要吐。”到了門口,她低着頭說。
我輕嘆了一口氣,看看整個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就接過她的房卡開了門。扶她進去。
一進門,欒麗傑一聲嘔,就推開衛生間的門到馬桶裡吐。
我跟進去從她的胳膊上摘下她的包放在洗手檯上,然後一手攏住她披散的頭髮,一手給她捶背沖水。
我覺得世上最噁心的東西就是人喝酒後嘔吐的污物。幸好欒麗傑動作快,幾乎全都吐到馬桶裡了。
“你怎麼喝這麼多?求人辦事也不一定非得喝成這樣。”我扯了點洗手檯上的紙巾遞到她手裡。
“誰叫你不跟着?他們灌我酒了。”欒麗傑一邊咳嗽一邊擦着臉上嗆出來的眼淚鼻涕。“你用水把馬桶沿上的髒東西洗了。我一會來沖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