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別找茬了。喝麪條哪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服軟了,我就算了。開了幾個小時車,我想早睡覺。
吃了一杯泡麪加兩個茶葉蛋,我又吃了半隻燒雞,這才飽了。用面巾紙擦了擦手說:“姐,我吃飽了。我要回去睡了,早晨我叫你。”說着我站起來去取我的旅行包。
“等一下。”欒麗傑把啃了一半的鴨脖放下,把手指放在嘴裡*吮。忽然覺得不妥,就紅着臉也拿了紙巾擦手。
“一楠,我和你說一件事。”她站到我身邊說。
“什麼事?我們明天要做遷墳的事,今天晚上不能在一起,要分開睡。”我說。
“一楠,兩個月了,我的那個沒來。以前都一直很準的。我怕是真的懷上了,前天晚上我用試條試過。”說話的時候,欒麗傑揚起臉,用很嫵媚的眼神看着我。
“什麼?我不是叫你事後採取措施嗎?你怎麼不聽呢?”我一聽,頓時有點五雷轟頂的感覺。
“我,我就想試試,看我能不能懷孕。我從來沒懷過孕。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你給種上了……”欒麗傑膩聲說着話就襲身上來倚在我懷裡,還無賴般地把油乎乎的嘴巴貼到我的睡衣上擦抹。
“一楠,怎麼辦?”她虛着眼睛問我。
“唉,能怎麼辦呢?事到如今你先別慌了,好在時間還不長,可以做藥物流產。明天,啊不,後天回去我去給你買藥。”我嘆息一聲,垂頭喪氣地說。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孫一楠!都兩個多月了你叫我去做藥流?”欒麗傑聞言忽地擡起頭來,目光冷冷地盯視着我。
“你這是幹什麼?誰叫你自己不小心的?你老大不小了不知道後果嗎?”我氣急敗壞地說。
啪!
一記耳光。
我捂着臉,一聲不響地看着他。
“孫一楠,這可是你的骨肉啊。你就這麼狠心,隨隨便便就處置掉它?你把手給我,你先隔着肚皮摸摸它再決定它的命運。我也三十四了,我要珍惜這個找上門來的孩子。我是它的媽媽。好,姓孫的,你不要它,我要。”欒麗傑咬着牙齒,眼裡有了淚光,有些神經質要發作的摸樣。
我有些害怕,沒想到這女人對她肚子裡那個不請自來者如此地看重。
“姐,那就只有一條路。我們趕緊結婚,給孩子留出生存的權利。”我咬着下嘴脣說。我不敢再刺激她,否則就不是一個耳光的問題。
“這還算是句人話。我不管那麼多了,回去我們先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其他的再說。我決定了,快刀亂麻,老是瞻前顧後,什麼時候也下不了決心。”
“那好吧姐,我聽你的。說真的流產還是很傷身子的,我知道。”從最初的慌亂裡冷靜下來,我覺得欒麗傑說的對。我們倆的事,遲早都要過這一關。早晚都是這樣了,那就晚不如早。只有熬過那個註定的風頭浪尖,我們纔有風平浪靜。
聽我這麼說,欒麗傑慢慢鬆弛下來,但是眼淚也終於滾到臉上。
“一楠,我明天要告訴我地下的媽媽和弟弟。我也要有娃娃做媽媽了。這麼多年的苦我總算沒有白受,我碰到了一個我愛的,能託付終身的小男人。一楠,我可把寶都押到你身上了,你可不能騙我。”
“我不騙你。事到如今你還不相信我嗎,傻女人?”我眼睛一熱,張開胳膊摟緊了她。如今除了和她同舟共濟,我還能做它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