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你呢?”我迷糊着說。
“我基本沒怎麼睡。你說,會不會是妊娠反應?”
“妊娠反應是嘔吐反胃,食慾不振這些,怎麼會失眠呢?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出來蜜月旅行能有什麼事?一楠,今天上午我哪裡都不想去了,等一下吃過早飯我要補補覺。”
“行。你要休息好,這樣對孩子有好處。”
八點鐘,欒麗傑起牀勉強梳洗了一下後,我們到樓下吃早餐。吃完飯,我們又一起回到房間。欒麗傑看上去十分疲倦,鑽到被窩裡去睡回籠覺。我不願意打擾她,就拿出筆記本電腦上網,瀏覽網頁。對我來說,上網除了看新聞資訊,就是閱讀小說。這是我打發時間的主要形式。我自己的小說也快要收尾了,就是因爲結婚的事情佔去了我很大部分精力,只能先放放。
大約在欒麗傑睡下後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在上午剛過十點鐘。一條短信發到欒麗傑的手機上,叮鈴的一聲接收鈴聲在寂靜的屋子裡分外清脆。
欒麗傑的手機就斜放在電視機桌的桌角上。我看到她沒有動靜,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拿起手機查看了那條短信。手機號碼顯示是陌生號,短信的內容分明是:十分鐘前,程開國被省紀委在辦公室帶走。落款是,林。
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起來,程開國是崇寧的常務副市長,一直是顧鳳林的左膀右臂。紀委的人能上門帶人,那肯定是掌握了相關證據,對程實行雙規了。欒麗傑和程開國一樣都是顧鳳林那條線上的人。可以說是利益相連榮辱與共的。上次藤一衝被捕,判了無期。藤一衝認爲量刑過重還上訴過,但是被省高院駁回了。說不定,藤一衝在監獄裡覺得顧鳳林一幫人營救不力,把他當犧牲品而心存報復,向有關方面舉報也未可知。動了程開國,顧鳳林受牽連是肯定的了。因爲程也是個大貪,尤其程的老婆苟淑香更是大肆撈錢。
苟淑香是崇城區公路局的副局長。她在單位是無人敢惹的,全局上下畏之如虎。所以,崇城公路局的公路施工改造工程基本上是苟淑香的弟弟全部壟斷。在施工中偷工減料,導致不少地方路面通車後隨即開始出現斷裂、坑槽,沉降等質量問題,無人敢於監管。曾經有個外縣新調來的局長看不過,要開現場會處罰苟淑香弟弟作爲幕後操作人的施工方。結果在局黨委會上和苟淑香吵了一架。開現場會時,整個崇城區公路局竟然無人敢去參加。把局長一個人涼在公路上一個多小時。
最後,儘管局長屈服了,向苟淑香道歉。還是被程開國授意崇城區委將該局長調往偏遠的玉峰鎮任鎮長。這等於就是變相流放了。從那以後,崇城區公路局就長期沒有局長,誰也不敢來。主持工作的副局長更是唯苟淑香馬首是瞻。弄得整個公路局上下烏煙瘴氣的很有民憤。
這些事情都是欒麗傑斷斷續續告訴我的,一說起來她就憂心忡忡地說,這樣弄程開國早晚毀在那個婆娘手裡。
我說,程開國這個人就和水滸裡的高俅是一類人,表面道貌岸然,骨子裡卻是個小人。雖登大位,但是心術不正。他的老婆小舅子這麼折騰,他都不加約束。倒黴是遲早的。
“一楠,程開國人品不高,但是對顧鳳林忠心耿耿一路追隨。他要出事,就等於顧鳳林出事了。你知道這個利害嗎?程開國不比藤一衝,他一直是顧的副手,知道顧鳳林的事情太多了。有些顧鳳林不便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幫忙辦的。”
看到短信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這麼大的事,我看短信又可能是顧鳳林發來的,我必須得叫醒欒麗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