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小桃被我換掉的緣故，三組的小姐要比其他小姐提前一個小時在休息室裡等着，準備接受一些人事上的安排。
當我推開門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和我第一次來一樣，整個休息室都是烏煙瘴氣的，小姐們的衣服也都沒有穿好，不是褶皺到不行，就是乾脆穿着睡衣來的。
正在閒聊中的她們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到我身上，“喲，這不是我們的陳經理嗎？真是沒想到啊，陳經理看起來天真無邪，其實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那你是你活該，在我們夜場混的人哪裡有天真無邪的，虧你還是老人了，這點道理都不懂。”
我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這些小姐就在昨天晚上對我都還算客氣，但現在確實對我冷嘲熱諷，讓我覺得自己被整個羣體都給孤立了。小桃在的時候我還感覺不到，現在她一離開，我才知道小桃在這些小姐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陳經理，你站在門口乾什麼？”
就在我進退兩難的時候，莫淵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轉過頭一看，莫淵潔還是那身標準的辦公職業裝。不得不說這種裝扮在夜場是十分另類的存在。又不是主題晚會，你一個辦公女郎到夜場來晃悠什麼。
不過三十歲出頭的莫淵潔很有女人味兒，只是往這裡一站，就比休息室裡大部分的小姐要吸引人。
我紅着臉看莫淵潔，“我……我也纔剛剛到，還沒來得及進去。”
莫淵潔對我點點頭，也沒有拆穿我。她大大方方地走進休息室，這些小姐只知道莫淵潔是實習經理，一個個也沒有太忌憚，全是吊兒郎當的樣子。
莫淵潔仔細打量了一圈，又看了看休息室裡的煙霧繚繞，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早就聽說三組養着一羣賠錢貨，現在看起來果然是這樣。”
所有人都是一楞，沒有想到這個實習經理一上來就放大招，
敢嘲諷這麼多的小姐。
紫雲一巴掌拍在桌上，恨恨地盯着莫淵潔，“這纏夢究竟是怎麼了！讓一個傻白甜頂了小桃姐的位置，現在又來個狐假虎威的貨色！彩姐要是今天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晚上我們不出臺！”
“對，不出臺！”
這種威脅對於莫淵潔來說簡直就是不痛不癢。三組的業績本來就是整個會所裡墊底的。如果不是小桃撐着，這羣小姐早就失業了。至於那一點點坐檯的提成，看莫淵潔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是不會在乎的。
莫淵潔淡淡地看了紫雲一眼，“真是愚蠢。彩姐再怎麼說也是纏夢會所的老闆，難道會因爲你們這幾個貨咋咋呼呼就聽你們的？你叫紫雲是吧？從現在起你已經不是纏夢的人了，收拾下你的東西滾蛋吧。”
紫雲愣住了，總覺得有些坑爹。她之前跳出來爲大家打抱不平，還不就是想着不管怎麼樣一個實習經理都不敢隨便開老人。法不責衆的道理她也明白，所以才拉着大家一起造反。怎麼莫淵潔還就敢指名道姓地把她給開了？
紫雲轉過頭看了看剛纔和她一起咋呼的姐妹，發現她們全都不去看紫雲的目光，顯得十分心虛。
當小姐被開除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她們又不是什麼頭牌，這邊被開了還有其他的會所搶着要。做這一行如果不能夠跟着老東家一步步爬上去，那就只有慢慢往下掉價的份兒。畢竟女孩子吃的都是青春飯，沒有幾個是越老越值錢的。
紫雲一張臉憋得通紅，現在是尷尬自知，又不好下臺。看着站在門口的我，她總算是想起了我的身份，不忿地瞪了莫淵潔一眼，“你不過是個實習經理，哪裡來的資格開除我。陳姐都還沒有說話，輪得到你？”
紫雲說完這番話後忐忑地看着我，之前她可沒有少嘲諷我。不過眼中那種懇求的神色也確實讓我心軟。如果真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夠做主，我這一次肯定就大人不記
小人過了。
偏偏我只是個傀儡皇帝，真正的實權在莫淵潔的手上。我只看見莫淵潔輕笑一聲，心就打了個突。
不敢去看紫雲的眼睛，我小聲的說，“一切都聽莫姐的安排。”
休息室中短暫的沉默，因爲我的這一句話，這些還在夢中的小姐們才如夢初醒。
把權力交給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並沒有什麼關係，畢竟很多規矩和潛規則我不懂，她們可以放心的來欺負我。但如果將權力給了莫淵潔這種老手，那她們還不被整治得欲仙欲死？
紫雲再怎麼後悔都晚了。莫淵潔本來就存了殺一儆百的心思，沒想到紫雲竟然主動跳出來。
對着門外的打手喊了一聲，那些打手們纔不管你是曾經的誰誰誰，衝進來將紫雲架着就出去了。要是掙扎或者亂嚷嚷，重重的兩耳光過去保管讓你服服帖帖的。
紫雲被帶走，休息室裡的氛圍總算嚴肅了許多。
小姐們也不像之前那樣輕鬆地坐着了，一個個都把背打直了，看向莫淵潔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莫淵潔笑了笑，“你們這些小姐我是很不想用的，都是一羣沒人要的賠錢貨，就算是放在我手上，也是砸錢。”
莫淵潔說話還是一點都不客氣。不過現在沒有小姐敢炸毛了，就算臉色再不好看，她們也只有忍着。
莫淵潔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中的一個文件袋丟到桌子上，“這是業績表，你們每人每天應該完成多少的業績我已經寫上去了。給你們一週的時間來向我展現你們的價值。完成業績的人留下，不能完成業績的人，直接走人吧。”
我不知道那些表格上寫的業績指標到底是多少。不過看小姐們一個個拿着自己的業績表臉都綠了，我就知道她們身上的任務恐怕不會很輕鬆。
跟着莫淵潔走出休息室，我遲疑地問，“小姐們還要完成業績，這是不是不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