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巫族,紫薇

原本已經順着天河落入弱水的那一縷念頭,直接被雲中君引到自己的身上——感受着這兀然間變化的氣機,師北海也不由得一驚,情不自禁的便是後退了一步。

“怎麼可能?”雖然心中猜測,這新出現的雲中君,便是幻境當中所誕生的那雲中君,但這一幕真的浮現在師北海眼前來的時候,師北海也依舊是生出了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片刻,師北海纔是回過神來,“這個時候,雲道友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幻境中的他,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我就知道瞞不過師道友你。”雲中君本身的氣機,再度顯現出來。“不過,師道友,其他的東西姑且不論,但紫薇背棄天庭之事,已然是八九不離十了。”雲中君的神色變得肅然。

“怎麼說?”師北海緊跟上雲中君的腳步,臉色同樣是變得肅然無比。

“在那幻境當中,紫薇帝君的表現,和這二十五萬年以來,他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是大相徑庭。”雲中君出聲道。

“如此,我有理由懷疑,他這二十萬年在戰場上的縱橫不敗,都是因爲對手刻意配合的緣故。”

“雲道友,你在幻境當中應對紫薇的時候,用了幾分力?”師北海整個人,都似乎是變得陰沉起來——天庭的對手,乃是巫族,紫薇帝君在戰場上得到了巫族的可以配合,這隻能證明,他在一定的程度上和巫族有所默契,甚至於是倒向了巫族。

對於任何一位屬於天庭的神聖而言,這種指控,都足以致命!

“一分都不到!”雲中君看了一眼師北海——在戰場上二十五萬年縱橫不敗的紫薇帝君,在幻境當中和雲中君對陣的時候,在佔據優勢地位的情況下,卻連雲中君一成的力量都招架不住,這已經是能夠說明很多事了。

……

“我該如何處理你呢?”回到了天河水府之後,雲中君纔是伸出了手,一個念頭,或者是一縷意識,在他的指尖浮現出來——正是那幻境當中另一個‘雲中君’的意識。

這樣的一個同源而出的意識,對於天地之間任何一位神聖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瑰寶——這天地之間,最玄妙的秘法,也即是那化身之法,想要施展出來,最爲重要的東西,便是這樣的一個同源而出的念頭。

以天帝太一冠絕洪荒的功行,在知曉那化身之法的本質以後,所凝練而出的化身,帝均,都只是有一個泥塑木胎,其原因,便在於太一凝練化身的時候,少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也即是能夠作爲承載化身的念頭。

於常人而言,這樣的念頭並不算難得,只需要從自己的身上切割出一部分本源,便已經足夠——但這樣的行爲,卻會導致修行者自身的本源殘缺,令修行者在道途之上,舉步維艱,稍微一個正常些,理智些的修行者,都不會以這種方式來凝練化身。

而云中君此刻獲取的這念頭,無論是根基,乃是潛力,都不下於雲中君本身,若是以這念頭爲根基,將之凝練爲一具化身的話,那這化身的潛力,以及實力,可想而知——在之前的時候,這念頭,就已經是在那弱水當中滾了一圈,和那弱水有了緊密無比的聯繫,雲中君稍加放任,那這樣的一個念頭,必然就會在那弱水河中自發的生成一具執掌弱水河的身外化身,弱水河神。

但云中君爲難的地方,也正在於此——他一身所學,看似純粹,但實則駁雜,這天地之間的一切,他可以說是都有所涉獵,而從緣之境登臨掌之境的關鍵,便在於要將一身所有的一切,都融爲貫通,從中分出一個高低主次來。

但偏偏,雲中君所涉獵的東西,根本就無法分出一個高低主次——無論是那氣運之法,還是那戰陣征伐之道的極致所代表着的人之道,又或者是雲中君所執掌的,貫通天庭和洪荒的天河-弱水的體系,都可以說是這洪荒天地之間極致玄妙的大道,不要說以此成就掌之境,便是以此登臨大羅,也未必是沒有可能。

自從天帝太一爲衆人分說掌之境的玄妙之後,無數萬年來,雲中君養傷之餘,好不容易纔是以自己的氣運之道,貫通了自己所修持的其他幾條大道,勉強令那氣運之道,超出其他幾道半頭,令他看到了以氣運之道來統合自己所修持的一切的可能。

若是此時,那放任這念頭不管,任由這念頭只有成長爲一具獨立的化神,那麼他所修持的其他的大道,必然便會在這化身的反饋之下,再度得到提升,重新和那氣運之道持平,令雲中君好不容易纔看到的通往掌之境的道路,再一次被堵住,甚至於是令他永遠都看不到登臨掌之境的希望。

若是不能登臨掌之境的話,那他在緣之境當中,再如何的強橫,也沒有任何的意義,畢竟,只有登臨了掌之境之後,修行者纔會有登臨大羅的可能,而大羅之下,皆爲螻蟻——雖然雲中君曾經以一己之力面對過執掌大羅之機,且引動了大羅之妙的接引道君和準提道君,但云中君之所以能夠在那戰鬥當中獲勝,並非是因爲大羅之力不夠強橫,而是因爲準提道君和接引道君就算是引動了那大羅之妙,也絲毫不敢令那真正的大羅之力加諸於他們的身上——否則的話,在那大羅之力加諸於身的時候,便是準提道君和接引道君的道途,徹底的被那大羅之力所侵染,最後徹底的在這力量當中迷失自我。

“既然如此,我何妨不試一試此法?”沉吟良久之後,雲中君的腦海當中,便是有靈光陡然一動。

他最初的想法,乃是打算將這一縷念頭化入弱水河中,練成一件氣機相連的靈寶,以統帥他所執掌的天河和弱水,以及他預想當中的另外一條河流,並且以此成爲樞紐,成爲這三條河流合而爲一的氣機,不過,在和師北海溝通之後,雲中君便是又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道理也很簡單,這一縷意識,畢竟是另一個自己所遺留下來的——中君對自己實在是太過了解,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絕望,不會放棄,那另一個‘雲中君’,也必然會具有這樣的特質,雖然雲中君殺敗了另一個自己,且其本源,也化作了雲中君手中的一個意識,但云中君卻絲毫不敢保證,另一個‘自己’在隕落之前,到底還留下了怎樣的後手,而自己手中的這一縷能夠凝練爲化身的意識,到底是巧合而成,還是另一個自己‘刻意爲之’。

雲中君自忖,若是易地而處,自己倒了隕落的絕境,必然會以玉石俱焚之態,燃燒一切的本源,做拼死的一搏,就算是敗了,也會直接湮滅自己一切的痕跡,而不會留下這樣的一縷意識,任由他人折辱。

是以,雲中君手中的這一縷意識,有相當大的可能,是另一個自己爲了翻盤而所留下的伏筆,爲穩妥起見的話,這一縷意識最好的處理方式,治安室直接將之磨滅,而云中君爲難的地方,也就在於此——以他當前的力量,竟是完全無法磨滅這一縷純粹無比的意識。

“連師道友對我的瞭解,在我戲弄他的時候,他也會有片刻的錯愕,擔心我真的是敗於你手,你的強大,可見一斑——將你煉做靈寶,並不是一個恰當的選擇。”恍惚之間,雲中君面前的這一縷念頭上,似乎是有一張陰冷無比的笑臉浮現了出來,正以挑釁的姿態看着雲中君。

“勝了又如何,你能奈我何?我不一樣按照我所預料的,出現在了這真實的洪荒天地當中?”恍惚之間,那笑臉便是朝着雲中君道。

“能耐你何?當真以爲,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嗎?”雲中君的臉上,同樣也有冷厲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他毫不猶豫的,便是拈起這一縷念頭,直接將之按進了自己的眉心當中……

……

“這一戰之後,帝君陛下應該是認清事實了吧?”雲中君因爲那意識而閉關的時候,紫薇帝君卻是再一次踏上了去往須彌山的道路——而他才踏出天庭,三個隱藏於時空當中的身形,便是攔在了他的面前。

“帝江,燭陰,還有共工!”那三個身影浮現出來的剎那,紫薇帝君的神色便是陡然一變。

“帝君何必對我們皆備如斯?難不成,這二十五萬年的合作,還不足以令帝君看清,誰是敵,誰是友。還不足以叫帝君看清,我們巫族的心意?”共工低聲的道。

“我不知曉幾位祖巫在說什麼。”紫薇帝君臉色再變,直接就打算了面前三位祖巫的言語——這三位祖巫口中所說出來的東西,可以說是當前天地之間最大的禁忌,是這天地之間,絕對不可提及的話題,在這二十五萬年以來,紫薇帝君曾經無數次的懷疑過這幾位祖巫此刻所提及的言語,但每一次這念頭在浮現出來,便立刻是被紫薇帝君給掐滅。

“自欺欺人,沒有任何的意義。帝君陛下,我們是時候該開誠佈公的聊一聊了。”

時間祖巫燭陰和空間祖巫帝江撐開時空的屏障,然後共工施施然的出現在紫薇帝君的面前。“此處,距離南天門只在咫尺,帝君只要一聲言語,天庭的大軍剎那之間便可將我等圍殺於此,而帝君至今不言,可見我們之間,還是有得談的。”

“天庭和巫族,乃是宿敵,註定要倒下一方,你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紫薇帝君的臉色,依舊是陰冷無比。

“自然是談一談,下一位的天帝會是誰,自然是談一談,帝君你接掌天帝之後,我巫族該何去何從?”

“自從當今的天帝陛下開創天庭的那一刻起,天庭和巫族,便註定了不死不休的結局——可這樣的結局,並不是我們巫族願意見到的,我想,這也不是紫薇帝君你願意見到的。”

“細說起來,天庭和巫族最初的恩怨,要追溯到這一紀元的開始,巫族強橫不可一世,以天地萬族爲血食——可事實上,這血食之舉,歷來有之,非但我巫族以萬族爲血食,便是萬族內部,也同樣是互相獵殺,以爲血食,可憑什麼,這天庭的萬族,便能夠選擇性的遺忘他們的過去,卻對我們巫族的過去死抓着不放呢?爲什麼同樣都是血食,我們巫族,卻成爲了衆矢之的呢?”

“帝君陛下不覺得,這對於我們巫族而言,實在是過於不公了嗎?”共工說着,似乎是在竭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憤怒一般。

“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祖巫覺得不公,大可去湯谷向天帝陛下哭訴。”紫薇帝君的臉上,依舊是充滿了皆備。

“有用嗎?”共工問道,“這天地之間,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立場——就算是天帝,也不例外!”

“他的權威,來自於巫族的血肉,是用無數巫族的性命所鑄造而成的,是以,他可以憐憫天地衆生,但獨獨不會憐憫我們巫族。”

“帝君不妨猜一猜,若天帝之位不變,天庭對我們巫族的態度不變的話,那最後會是一個什麼結局——必然是我們巫族玉石俱焚,帶着整個天地,化爲塵埃,歸於混沌,這樣的場景,難道是紫薇帝君你願意見到的嗎?”

“在鴻鈞道祖救世的時候,我們巫族就在思考,到底要如何才能夠避免這樣的結局——細想來,似乎是唯有我們巫族低頭,才能夠避免這樣的結局發生。”

“既然如此,巫族何不低頭?以陛下的心胸,又豈會容不下巫族?”紫薇帝君沉聲道。

“天帝容得下我們又能如何?天庭其他的神聖容得下我們嗎?師北海容得下我們嗎?雲中君容得下我們嗎?”

“紫薇帝君可知曉,在知曉了天帝將要遜位的消息之後,我們巫族,有多的欣喜?”良久之後,共工纔是撫平了自己激盪的心緒一般,繼續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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