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紫霄宮的門口,張遠有些彷徨,王成龍的事情沒有一個結果,心中總是有些牽掛,即使現在回到未來世界也是獨享孤寂,不若在這洪荒之中尋找一番答案。
在紫霄宮快要失去蹤跡之際,張遠聯通了羅睺,身影再次出現之時卻是在一個簡陋的竹屋之內,而羅睺的一身打扮也是完全的出乎了張遠的意料之外。
只見羅睺身披一件異獸之皮,坎坎可以遮住臀部,腳上也是兩塊較小的異獸之皮簡單的纏繞一番,頭髮凌亂的披撒與背後,一根植物藤蔓經過額前系與腦後,可笑的是竟然還插着兩根不知何種鳥類的尾羽,手中是一根齊眉長的木棍,和現在的洪荒人類沒有什麼兩樣。
羅睺似乎是準備要離開竹屋,突然出現的張遠本尊還令羅睺有些驚詫,轉身命令身後的兩個女人先行離開,而後便向着張遠輕輕的揮了揮手,時空聯絡儀的提示音再次開始響起。
聽到時空能量增加的提示音張遠輕輕的笑了笑,他就知道羅睺不會小氣的讓自己消耗時空能量的,“一段時間沒見,沒想到羅睺大哥榮升爲部落首領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有事快說,我們該出去狩獵了!我的道需要我融入人族。”
張遠雖然也觀察過人族部落的狩獵,卻是沒有親身參與過,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有些興趣,便對羅睺要求同去,自己的事情會在路上向他講述。
羅睺所修習的便是情緒之道,張遠身上深深的失落和無奈怎會感覺不到,深深的看了一眼張遠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出得屋來,張遠發現在竹屋之外的空地上早已集結了三羣人,一羣是一些老人和小孩子,他們在一座山壁之前祭祀叩拜,山壁之上被雕刻着一個奇怪的動物,也許那是他們的圖騰。
剛剛在羅睺身後的兩個女人帶領着一個全是女人的隊伍,女人們拿着一些獸皮或藤蔓編制的漁網,準備出發去採集。最後一羣全部由壯碩男子組成的隊伍則是在等待着羅睺的領導。
羅睺一聲出發後,女子和男子的兩個隊伍分別向着不同的兩個方向離開了部落聚居地。
在路上,張遠將王成龍的事情告訴了羅睺。羅睺沉默了一番後,對着張遠說道:“張遠,你不會覺得聖人是無所不能的吧?這樣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是不可能再改變的,它只能不斷地向前發展,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到原點。不過既然你詢問我的建議,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二。”
羅睺的回答沒有出乎張遠的意料,既然連合道的鴻鈞都不可以改變,想來羅睺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了。不過聽到羅睺竟然有一些建議,忙向羅睺鞠躬請教道:“望羅睺大哥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隊伍中那個最小的你看到了嗎?從此刻開始你便一直默默觀察他,對於他所遇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我相信你觀察的越久,自己所領悟的也將越多。”
看了看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張遠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知爲何羅睺會讓自己觀察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羅睺問道:“羅睺大哥,不知他有何特別之處,或者說羅睺大哥準備改變他的命運,讓我從中領悟一些什麼?”
“改變命運?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只是我可以模糊的預測到一些他的生命軌跡將在今天發生改變,至於你可以領悟到什麼,我更是沒有辦法去控制的,至於是否可以領悟也需要看你自己的造化的。”
羅睺既然說的如此明白了,張遠知道一切便是靠自己了,請求羅睺爲自己持續供應時空能量後,張遠便離開了羅睺的部落,在隊伍的附近默默地跟隨,一直觀察着那個男孩的一切。
從男孩和其他人的交談之中,張遠知道了那個男孩名叫炙,父親早已在幾年前的一次狩獵之中被野獸所傷,由於傷勢過重不治身亡,母親便又跟了部落中的其他男子。
炙是在兩年前開始加入狩獵隊開始爲部落獵取食物的,小小的年級力氣便是很大,所以慢慢的也成爲了狩獵隊中一員主力隊員。
很快的狩獵隊來到了一片草原地帶,目力可及之處,可以看到一條蜿蜒的河流在草原上流過,此處四周空曠,正是各種動物飲水的最佳地點,狩獵隊便在森林的邊緣地帶埋伏了起來。
不多時,一隊野鹿羣便出現在了狩獵隊的視野之內,隨着羅睺的一支竹矛飛出,狩獵隊的戰鬥也打響了,緊接着石塊木矛便向着野鹿羣飛了過去。
野鹿羣受驚,向着遠處飛速奔去,不過也有兩三隻受傷的野鹿留在了原地,野鹿雖然受傷也在緩慢的向着遠處爬去,彷彿知道自己留下會遭遇什麼樣的後果。
狩獵隊的衆人此時一擁而上,今天的運氣似乎很是不錯,如此簡單的便收穫了幾隻野鹿。
如此簡單狩獵讓炙有些失落,似乎沒能把自己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讓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對於圍困受傷的幾隻野鹿不是很積極,只是在外圍巡視而已。
突然,炙的眼睛一亮,發現了在幾十米之外一隻脫離了野鹿羣的小鹿。小鹿似乎還沒有斷奶,離開了野鹿羣有些茫然,逃跑的並不是很快。炙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低伏着身體快速的向着小鹿的所在地靠近着。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小鹿終於發現了炙的靠近,愈發的慌張起來,向着遠處加速逃去。
炙也隨着小鹿的加速而加速,漸漸地距離狩獵隊也越來越遠,當炙發現小鹿的速度開始慢下來時,早已不知自己現在身處何方了。
炙發現自己迷失方向後,知道自己首先需要考慮的便是捉住這隻小鹿,先解決了自己的食物問題纔是最重要的,可是天不從人願,眼看快要捉住之時,一隻豹子突然從旁躥處,一口咬在了小鹿的脖頸之處,而後有些兇狠的看向炙。
奔跑中的炙身子急停,看了看豹子身下的小鹿,只能無奈的放棄了,在豹子沒有將自己當作食物之前,自己需要快速的逃離此地。
炙便開始了長達幾天的流浪,每日沿着河流前行,渴了飲一些河流之水,餓了捉幾尾魚果腹,終於在這一天又看到了人類。
炙在再次看到一片山脈之時,發現了一隻受傷的豹子在追逐幾個採集的女子,炙分明發現這隻豹子便是幾日之前所見的那隻豹子,不知爲何豹子的後腿受了嚴重的傷,明顯的限制了豹子的奔跑速度,否則的話,那幾位女子早已葬身與豹口之下。
如果是一隻完好的豹子,炙絕對會馬上逃離,可是如今豹子受傷如此嚴重,炙知道自己未必沒有機會,便悄悄的跟了上去,趁着豹子一個不注意,從斜刺裡向着豹子衝了過去,將手中插魚用的尖竹棍向豹子的脖頸狠狠地插了進去。
豹子應聲倒地,而炙也被幾位女子恭敬的帶到了自己的部落,炙離開人羣幾天後,重新的加入了另外的一個部落,再次迴歸人羣。
加入新的部落,炙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狩獵,由於炙的武勇,漸漸地在新的部落之中名氣大漲,被推選爲部落首領的呼聲也日益高漲。
在其他人的慫恿之下,炙也正式向部落首領發起了挑戰,然而炙過於高估了自己,被部落首領完敗,完敗之後的炙遍體鱗傷,卻是被部落首領嚴禁其他人的治療,曾經圍繞在炙身邊的部落之人也不見了身影,獨留炙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草原之上。
由於傷勢過重,炙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血液流盡而亡。
不知過了多久,炙的神智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已經看不清楚,只是可以若有若無的聽到一些動物奔跑的聲音。
炙不想死亡,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試着去聽究竟是何種動物在奔跑,漸漸地,動物奔跑的聲音越來越大,炙終於可以聽清楚了,這種聲音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那麼的陌生。
炙躺在地上不能行動後,張遠便顯出了自己的身形,不知自己此時是否應該拯救他的性命,而此時,遠處突然的奔來了一個野鹿羣,奔跑的方向正是炙所在的方向,在張遠還在猶豫之時,野鹿羣已經來到了炙的身邊,頭鹿高高擡起的前蹄正好踏在了炙的胸腹之間,結束了炙短暫的一生。
看着野鹿羣從身邊奔跑而過,張遠整個人陷入了沉思,在這片草原之上只有兩三個野鹿羣,而按照這個野鹿羣的數量來看,這應該就是羅睺部落當時狩獵的野鹿羣,張遠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命中安排,總之一切都太巧合了。
炙的生命結束後,張遠再次回到了羅睺的部落。羅睺似乎早已知道張遠的歸來,在竹屋之內等待着張遠,看到羅睺波瀾不起的雙眼,張遠疑惑的問道:“爲什麼?這一切倒地是爲什麼?”
“也許這就是命運,炙和王成龍又有什麼區別?你自己想一想吧!”羅睺說完便離開了竹屋,讓張遠一人在竹屋之內沉思。
羅睺離開後,竹屋開始安靜下來,本來竹屋之外的說話之聲也漸漸地消失了,喧囂慢慢的遠離張遠而去,讓張遠可以仔細的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