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惻隱之心

輕舞策馬奔騰到馨而面前,兩個人奮力廝殺起來,輕舞眼角餘光,瞥見旁邊有一片小樹林,就有意識的把她引進樹林,然後飛身跳到馨兒馬上,點了馨兒的穴道,再把她抱下馬,放在地上,馨兒站在那裡,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輕舞。

輕舞起初奇怪爲何馨兒不認識自己,想起自己臉上帶着**。馨兒肯定是不認識的,連忙扯下面具,激動地對馨兒說:“我是你的輕舞嫂嫂呀,馨兒,你不認識我了嗎?”

馨兒看着輕舞,臉上依舊除了極端的憤怒,沒有絲毫表情,輕舞一陣心疼,馨兒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好像一點也不認識自己了。

這時白髮老人也飛馬趕來,輕舞暗暗說聲對不起,就把馨兒拉到身邊,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對老人說,不要近前,不然我殺了她。

老人顯然極其疼愛馨兒,頓時站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動,過了許久,他笑着說:“你我乃是舊識了,我記得原來在大理,和另外一個翩翩公子經常來聽老夫講書。”

輕舞略一點頭道:“原來在下和兄長就很欽佩您的仙風道骨,想不到你竟然是皇叔。我心裡有一疑問,望你老人家明示,如今國泰民安,您爲何不享清福,反而要領兵造反,讓百姓生靈塗炭呢”

皇叔冷笑道:“國泰民安,這話從何說起,現在我朝的江山像是有蟲的梨子,看似完整,其實從骨子裡都是爛的。”

輕舞驚異地說:“您何出此言。”

老人憤然道,當初我的父皇立最平庸之子,我的四弟爲太子,後來還順利承繼皇位,我自然是不服氣,一直在招兵買馬,試圖取而代之,但是在他繼位後,竟然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我一想,罷了罷了,我想做皇上,無非也是想憑藉自己的能力,讓天下百姓豐衣足食,既然他也能做到,我也就不必過於執着,就這樣我隱姓埋名就是幾十年。

直到當今皇上繼位,這個皇上任由下面的官員粉飾太平,而坐視不管,這幾年因爲連續大旱,顆粒無收,他不僅沒有開倉賑災,而且斬殺無數無辜饑民,真的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輕舞道,在下方纔知道皇叔造反,還有此內情,可見您也是關心百姓疾苦之人,只是這當中另有隱情,據我所知,皇上還算得上是個勤政愛民之人,只是一顆參天大樹,難免會有枯枝,我一路走來,也看到了您所說的確屬實,百姓們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已經把這些實情啓奏皇上,讓他派遣官員前來處理。相信此事,不久就會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

只是皇叔當真不是爲了皇位嗎,輕舞用了一招激將法,皇叔幽幽嘆道:“老夫已經是這把年紀,還要什麼江山,就是坐上龍椅,又能做得幾年,再加上膝下無兒,將來的千秋基業,又傳給何人。

輕舞說,那麼我有個提議,我們來比試一場,如果你贏了,我隨你處置,如果你輸了,也遣散軍隊,隨我入京,把這些話直接和皇上說,百姓們已經如此苦況,再也經不起戰爭了。”

老人搖頭道,那麼誰能保證百姓的疾苦有人過問呢?

輕舞斬釘截鐵地說,我,她舉起右手,發下重誓,我必定保護皇叔的安全,必定讓百姓脫離苦況。

皇上接到捷報,鎮國將軍竟然不費一兵一卒,就將皇叔帶回京城,衆叛軍也一一如鳥獸般散去,不由欣喜若狂,下朝後就徑直飛奔到麗妃宮中,興高采烈地命人擺上酒餚,舉杯慶祝,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有快樂或者傷心地事情,第一個就要和麗妃一起分享,也許是愛屋及烏吧,他心裡和明鏡似的,在這宮中,麗妃和舞兒是最好的,因此自己也特別善待於她。只是近年來,麗妃身上原有的暴烈之氣漸去,心境平和,舉止端莊,越發地顯得清新淡雅起來,和當日的舞兒竟生出幾分相似之處。

見輕舞領兵出征後,這些日子一直都愁眉不展,茶飯不思的皇上,今日盡露歡顏,不由親啓朱脣笑道:“皇上怎麼如此開心呀?”

皇上笑道:“愛妃,已經傳來快報,舞兒就要回來了。”

麗妃驚喜道:“皇后這麼厲害呀,竟然這麼快就班師回朝。”

皇上開心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舞兒是的確不簡單呀,當初大戰匈奴時,就已經讓匈奴兩位大將,一死一傷了。”麗妃點頭稱是。

看着麗妃,皇上想起一事問道:“你父親病情如何。”

麗妃盈盈道:“謝謝皇上關心,父親經太醫信心診治,已經完全康復了。”皇上說:“如此甚好。”

皇上說,此次皇叔造反,朕是一定要殺一儆百的,要讓天下知道想要顛覆我天朝的人,朕絕不輕饒。

麗妃見皇上眉目之間盪漾着濃濃的殺機,不由心頭一顫,這位皇叔算起來已經是年過花甲了,沒想到臨老還不得善終,想來也是可憐。

皇上見麗妃臉上露出惻隱之情,不由笑道:“愛妃果然心地仁厚,這點和舞兒很像,但是你要仔細想想,如果他的叛變得逞,殺入京師,將我取而代之,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要說朕,就是你們這些後宮嬪妃,在亂軍中恐怕也難逃一死。”

麗妃點頭稱是,歷朝歷代都是如此,興兵叛變,最終改朝換代的皇上,都是踏着被推翻的皇室家族的累累屍骨走上大雄寶殿,坐上龍椅,所以自己也該收起這份慈悲之心。

皇上說:“這次舞兒回朝,我應該怎麼賞賜她纔好呢,是賜她黃金萬兩還是綾羅綢緞。”

麗妃笑道:“那些世俗的黃白之物,皇后纔看不上眼呢。”

皇上沉吟片刻道,是呀,舞兒想要什麼呢?

麗妃無語,其實女子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疼愛自己,又一心一意的丈夫,但是多半不能如願,就好像自己陪伴在皇上身邊多年,他對自己看似恩寵有加,其實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朋友而已。

皇上露出傷感的神情,對麗妃說:“愛妃,你知道朕最想封舞兒爲什麼嗎?”

麗妃說,鎮國將軍已經是官居一品,再往上就是和我父親平起平坐,應該是鎮國公了。想起輕舞一介女流,居然位居三公,她又不由竊笑。

皇上神往地說:“朕最想給她的封號是一國之母當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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