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一十五變故中

兩百一十五 變故(中)

清娘一時吃吃,竟然也好似話兒都說不出來,面頰更亦是漲紅。然而裕陽王妃又是何等玲瓏剔透的性兒,心下如何猜測不到。卻也是見她猛然站起來,面頰之中更添了些個驚慌之情:“你來這兒做什麼,怎不去好生服侍華兒?”

清娘想起惠娘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兒,一時心下亦是頗爲惶恐,那滾到了脣邊的話兒,卻也是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裕陽王妃嗓音微微一顫:“可是華兒身子,如今又有什麼不妥之處了?”

她心裡十分着急,一時嗓音亦是微微顫抖,雖然知道自己模樣有失儀態,大約也是顧不得了。

“世子,他,他沒了氣息了。”清娘說到了這兒,似乎所有的力氣都是消失了,整個人也是軟綿綿的,就這般癱軟下去。以主子性情,定然也是不會饒了自個兒的性命。也是怨自己命苦,所以方纔如此。

裕陽王妃雖早知道自己的兒子定然有些個不好,可是當她親耳聽見,這心尖兒也是不由得浮起了錐心痛楚!她素來是個極爲堅毅的性子,此刻眼中淚水亦是微微有些模糊。一時裕陽王妃心下更升起了些個說不出的惱恨與後悔,若是自個兒早知曉些個,也是斷然不至於讓自己兒子沒了性命。隨即裕陽王妃那心口,頓時亦是升起了那等滔天巨浪,一股恨意亦是生生襲來,讓她面色更是隱隱難看了幾分。

自己那愛兒無論是誰動的手腳,自己是必定要狠辣報復,定然亦是讓對方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裕陽王妃掏出了帕子,輕輕擦了自己面上的淚水,方纔緩緩說道:“太后娘娘,你要華兒的性命,輕輕吩咐一聲也就是了,何苦費這些個手腳?”

德雲帝聽了,面上卻也是浮起了幾分涼意:“好大的膽子,太后風光霽月,又豈能容你這般猜測。”

若是別個時候,裕陽王妃只恐怕早便嚇得腿軟,此刻她兒子死了,卻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心口卻也是越發清明剔透。

“若不是太后娘娘,我護着華兒,他又如何會被人算計了去?今日太后怎麼會想到我這個不要緊的人物,又邀我前來。太后亦是分明知曉,我便是爲了華兒,也是不樂意在太后心下留下一個不恭敬的名聲。可惜我便是顧惜這般顏面,故此連個兒子也是護不住了。陛下嫌棄我不恭順,不必陛下殺了我,我自個兒自盡也就是了。可巧今日又有這麼多人,可又在這邊這麼瞧着的。”

裕陽王妃亦是越發發狠。

蘇後只覺得她這話兒實在也是鬧得不成樣子,正欲說些個話兒要將裕陽王妃給壓制下去。胡太后卻也是阻了蘇後,緩緩說道:“我也是知曉你是因爲沒了兒子,方纔說出這麼些個沒體統的話兒。哀家身爲太后,又有什麼必要,非得和個宗室子孫爲難?料來,裕陽王妃心下也是通透的,只是卻也是與我來鬧,無非是盼着哀家替你尋出這個兇手就是。這不敬之罪,哀家暫時也是不予你計較。而這宮中真正傷了世子的人,我亦是定然不會饒了去。”

裕陽王妃被蘇後說透了心思,也是並不分辨,只跪了下去:“臣婦的心思,太后亦是瞧得清清楚楚的,我也是並不辯解。這不敬之罪,妾身也是認下了就是。只是我原本也是個無依無靠的婦人,兒子死了更沒有半分依仗。而傷害我兒的,可不就是在場這些宗室貴族之中其中一位!”

她說到了此處,人羣之中亦是添了那麼一陣喧囂議論之聲。然而裕陽王妃目光掃過了這些人,被她瞧過了的人,心尖兒也是都是禁不住生出了一股子的涼意了。裕陽王妃這些話語雖然是極爲得罪人,可是亦是無不道理。德雲帝和蘇後膝下卻也是沒有子嗣,而這唐國宗族之中,子嗣總是不多的。衆人亦是心知,德雲帝與蘇後,總也是會挑一個合適的,將這個孩子過繼在自己膝下。趙華原本是第一個挑中的,亦是最有機會的,既然是如此,趙華若是死了,這些機會也就是頓時讓別人有了機會。

只是裕陽王妃既將這些個話兒都是說出口了,大約也是什麼臉面都不要了,亦是這般豁出去了。而裕陽王妃確實亦是毫無顧忌,自己兒子死了,自家那個夫君是什麼性情她又如何不知?自己以後亦是再無半點依仗。此刻自己唯一能做的,亦只是爲了自己兒子鬧一鬧。而如今胡太后既然開了口,裕陽王妃心裡也是稍稍安了些個。如此歹毒猖狂之人,大約宮裡面亦是不能輕饒了去。

姚雁兒黑色的睫毛輕輕顫抖,卻也是遮掩住自己眸中光華。那趙華年紀輕輕,就已經很有些個手段,確實也並不是一個性子好的孩子。可是他年紀輕輕,就這般死了,卻也確實有些個可憐。這宮中冷鋒暗劍,步步驚心,更不由得讓人心裡添堵。如今爲了太子之位,就先爲這宮中添了幾分血腥氣兒。

旋即胡太后目光頓時落在了清娘身上:“清娘,如今我且也是問你,只說世子趙華,究竟是如何死的?”

這胡太后眼裡,自也是有一股不容違逆的力量,瞧得清娘心裡竟然禁不住平靜了些個,方纔輕輕開口說道:“奴婢服侍世子,原本今日清晨還好好的,中午還照着囑咐,給世子吃了一碗藥。王妃走之前,也還好些個。可是過了陣子,卻見世子竟然大口大口的嘔出鮮血。我心裡十分恐懼,可巧因爲世子生病的關係,又早有御醫待在一旁。那徐御醫瞧過,說世子身子裡的毒素卻也是並不知道爲何又發作了,於是也是不知道怎麼了。世子到底也還是毒發而死了!”

別人聽了這番話兒,都是不由得想,不過是趙華病情反覆,所以方纔如此。這個裕陽王妃實在可恨,竟然也是將這般事情扣在別人身上,真是令人惱恨。

然而裕陽王妃面色陰沉,顯然亦是並不肯相信這些個事兒。

“太后請想,又怎麼會有這般可巧之事。我在華兒身邊,自然也是防得滴水不漏,然而我方纔一走,就鬧出這般事兒,必定是有人趁機算計,尋到了機會就去害我那孩兒。”

說到了此處,裕陽王妃心下也是好生酸楚。

“哀家就命太醫令高大人親自去查,他品行高潔,必定也是不會假的,你瞧瞧,又是如何?”胡太后也是並不動怒,裕陽王妃這般言語雖然十分無禮,可是亦是未必沒有什麼道理。

裕陽王妃聞言,亦是不由得面上垂淚:“這自也是極好的。”

那高大人去了之後,不久回來,面色亦是添了些個難看。

如今衆人無心飲宴,然而胡太后居然也是沒有讓人離席的意思,瞧來竟然也是有那麼些個見疑之意了。如此一來,在場諸位,內心之中亦是禁不住添了些個不安之處。

“微臣一直診斷世子脈搏,這些日子,世子脈象逐步平緩,亦是有逐漸痊癒之態,卻也是絕無可能突然毒發。微臣今日忽而聽聞世子突然毒發,心裡也是十分震驚,當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般事情發生,並且覺得此事必然是有些個蹊蹺。果然微臣一番檢查之下,在世子枕頭之上,發現了些個醉仙芙的花粉。太后不知道藥性,自然也是不知道這些個花粉的用處。這醉仙芙尋常入藥,也不過是略略讓人醺醺欲醉,十分飄飄然,食用得多了,容易上癮而已。然而世子是中了丹毒,吸入了過多的花粉,那可亦是頓時會引發丹毒,中毒身亡!微臣從枕頭之上,發現了這麼些個花粉,心裡已經是覺得極爲可怕,檢查之下發現此物又是醉仙芙的花粉,心裡更是惶恐。如今微臣大膽,更是能認定,世子趙華並不是因爲病情反覆,忽而就死了,而是,而是被人謀算而死了。”

說到了此處,在場衆人面色更也是變了變。

若那世子趙華只是因爲病情反覆所以死了,便是裕陽王妃鬧出了一朵花兒也似,原本也是絲毫無損。然而如今,想不到世子趙華居然是果真讓人害死,誰知道最後會鬧出個什麼,指不定自己便也是被連累到了。

裕陽王妃淒厲的眼神向着這些宗室親眷望了去,心裡卻並沒有半點震驚,自己兒子又如何會輕易便死了,定然亦是被人算計死的。

高大人亦是將一封小小的紙包掏出來:“這些個粉末,原本亦是微臣從世子枕頭上發現。有人將這些個花粉輕輕抖在了那枕頭之上,過了陣子,世子自然亦是便死了,那亦是不動聲色。”

那些個粉末亦是被轉送到胡太后跟前,而胡太后面上也是添了些個惱恨之情。

料不得如今宮中,竟然也是有人這般大膽。

高大人略一猶豫,亦是方纔緩緩說道:“且微臣心下,更有一樁事情,不免心中狐疑,亦是不得不說出來。雖世子原本亦是中毒而死,然而那枕頭上花粉的痕跡亦是明顯,經驗老道的人,亦是斷然不可能不明白。微臣也實在不知曉,他的心裡又怎麼會恍恍惚惚的,竟然也是連這般痕跡也是看不出來。”

便是他不添這麼些個言語,裕陽王妃心裡也是十分狐疑。如今這幾句話,更讓那之前給世子趙華瞧病的徐御醫送到了風口浪尖。

“來人,且也是將那徐御醫傳喚過來。”蘇後面色亦是沉了沉,禁不住悄悄的瞧了胡太后一眼。

今日原本也是胡太后的壽辰,衆人宛如衆星捧月,這般爲她賀壽。如今卻也是生出了許多事情,自然顯得晦氣掃興。且平日裡德雲帝又對胡太后十分恭敬孝順,便算只是那等面子情又如何?胡太后亦是被德雲帝捧得高高的,如今掃了胡太后的興致,自然更不能不給胡太后一個交代。

飲宴衆人此刻心下亦是不由得暗暗心驚,只覺得今日之事,諸多詭異,確實亦是極爲令人心悸,誰也是不知曉,今日這事幕後究竟如何,又到底能查出些個什麼。

這些個事兒既然已經是扯到了衆人跟前,自然也是要雷厲風行,查個清清楚楚的,否則那皇族顏面又是何存?

也不多時,那傳旨的白公公亦是迴轉,面上更也是禁不住添了些個震驚訝然之色,分明亦是那等極爲吃驚的樣兒。

“回陛下,那,那徐御醫,亦是已經死,死了。”

衆人面色更也是禁不住生出了幾分震驚,這可是宮中!在陛下皇后跟前,在太后娘娘壽辰之上,竟然也是有人膽敢如此恣意妄爲,隨意殺人——

這人的膽子,可亦是未免太大了些個,這心也爲未免太黑了些個,竟然亦是這般不知輕重,恣意妄爲。

鬧得如此之大,可不知道最後會鬧出些個什麼。

白公公亦是驚魂未定,任誰亦是斷然想不到,那宮中竟然是有人,這般大的膽子,竟然亦是什麼事兒都膽敢鬧出來。

他奉旨去宣那徐御醫,心裡也恐這徐御醫不肯知趣兒,隨身更不由得帶了幾位侍衛,好生將自己給護住。

只他去時節,徐御醫卻竟然是已經死了。他腦袋似乎是被什麼重物生生擊碎,一片血肉模糊,血肉之中竟又能瞧見些個腦漿。這般噁心場景,便是白公公這等宮中老人兒,瞧着也是噁心得緊。

姚雁兒聽了,心裡卻也是添了些個狐疑。既是如此,對方行兇之後,又爲何竟然不肯將兇器留在案發現場?

莫非這件兇器,竟然也是那等不能留下之物?又或者這件兇器一旦留下來,就一定是會證明兇手的身份?

如此瞧來,對那兇手而言,除掉徐御醫,原本也是臨時起意的,並不在那意料之中。

可是除掉趙華是何等大事,怎麼這兇手所作所爲,竟然也是處處是破綻?第一,那枕頭上的花粉並沒有立刻清除,一眼就讓高大人瞧出了破綻。第二就是除掉徐御醫,對方居然沒有準備趁手的兵器。

而這件事情,要不然是兇手十分魯莽,竟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要不然,那就是那兇手十分聰明瞭,所留下的破綻也不過是刻意誘導別人。

若是前一點,這也還罷了。若是後一點,姚雁兒都是不由得心忖,這個幕後之人,佈局又是何等精密?

趙青坐在了胡皇后跟前,原先並沒有言語,此刻卻也是嬌滴滴的說道:“母后,這樁事兒,青兒倒是想起了一事。這世子趙華,既然是被人算計,讓人在枕頭上弄了那麼些個花粉,因此就死了。那麼兇手定然是能親近世子趙華的人,而自從上次世子中毒,裕陽王妃亦是將世子保護得滴水不漏。我也是相信,能接近世子,將這個致命的花粉送上去的,必定也是世子身邊的人吧。”

無論趙青說這些個話兒是什麼心思,可是亦是到底是有幾分道理的。

裕陽王妃冷冷的目光亦是頓時向着清娘望去,清娘早就是慌亂無措,此刻更也是禁不住六神無主。

“除了清娘,還有兩個婢女雲彩、水袖,俱也是我從家裡帶來的。除此以外,別的人也是不許接近世子了。”

裕陽王妃這般安排,自然也是處於一片慈母之心,更也是爲了自己親兒着想。在她想來,如今宮中之人,值得信任的卻也是並不多了,倒不如自己家裡帶來的人可信些個。

然而裕陽王妃無論如何都也是沒有想到,自己身邊帶來的老人,竟然也是包藏禍心,來毒害自己的兒子。

她的目光讓清娘十分害怕,裕陽王妃自己卻也是渾然不覺。不是清娘,那也必定是雲彩、水袖兩人裡頭的一個。若是照着裕陽王妃的性情,乾脆亦是都打死了也便是了。然而她如今卻並不能,打死一個服侍的下人又能有什麼要緊,關鍵亦是尋出幕後主使,好讓她千刀萬剮!

------題外話------

昨天的文文,水靈出了個紕漏,太后這個稱呼總讓水靈覺得很老氣,都讓胡太后成爲趙青的祖母了,其實應該是嫡母,謝謝看文的親提出來,已經修改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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