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棄女,一品女皇商 271.路嬤嬤的心思(晚些還有 )
“進來吧。賀連決雖是心存疑惑,卻還是將她放了進來。
路嬤嬤進屋後便站在了窗前斜倚在矮榻上的賀連決跟前,一副欲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賀連決將手中的書往身邊一擱,坐了起來,還算客氣的道:“嬤嬤,咱們相處也有二十年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這話像是給了路嬤嬤一針強心劑,她稍稍醞釀了下情緒,開門見山的問道:“世子,不知你覺得清兒如何?”
賀連決心裡意識到什麼,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冷意,臉上卻不顯露分毫,佯裝不懂的道:“琴清她很好,嬤嬤莫不是想爲她找夫婿了?你放心,她既是嬤嬤你的孫女,本世子斷不會虧待了她……”
原來世子早便有納了清兒的心嗎?路嬤嬤聽到這裡,臉上的喜悅毫不掩飾,哪知賀連決後面的話卻是讓她臉上的笑容被定格住。
“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府中沒有成親的好男兒多的是,嬤嬤不如就在府中爲她擇個良配好了,待她出嫁的時候,本世子一定讓世子妃給她辦得體體面面的。
當然,嬤嬤若是不想她留在靖王府,想必憑着我賀連決的名頭,也能在上京城給她尋一門好的親事,到時候本世子必定將她風光大嫁,也不枉嬤嬤你跟隨本世子一場。”
路嬤嬤只覺得臉頰僵硬,神思不屬,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意識,訕然道:“世……世子,清兒早便過了議親的年紀,也不乏有人富貴人家求娶,可是老奴卻沒有將她嫁出去,便是以爲你知道老奴和清兒的心思。”
賀連決微微挑起一邊眉毛,好整以暇的問道:“嬤嬤你有什麼心思是本世子要知道的?”
路嬤嬤沒想到會是這樣,先前的自信被洗刷得一點不剩,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硬着頭皮道:“清兒她與你青梅竹馬,從小更是心繫世子你,她之所以沒有嫁人,便是在等着世子你娶妻,然後將她納進門……”
“路嬤嬤。”賀連決眉頭都鎖在了一起,神色不耐的道:“本世子曾經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過,這輩子都不會納妾,這件事曾經傳得沸沸揚揚,莫不是嬤嬤不曾聽說過?”
“世子,你可是靖王府將來的繼承人,怎麼可能只娶世子妃一個呢?”路嬤嬤只當這是推拒她的藉口,“憑你的身份,不說妻妾成羣,再不然也要納兩個側妃的……”
“依嬤嬤這話的意思……”賀連決半眯着眼睛,聲音冷然,不帶感情的打斷她的話道:“琴清便有資格做本世子的側妃嗎?”
路嬤嬤被賀連決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得不輕,這還是有史以來她第一次看見他這般看她呢!
她慌忙跪在他面前,腦子飛快的轉動着,短短時間內便穩了心神,苦口婆心的道:“世子息怒,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想的是,若是世子想納妾,清兒心思純良,與世子一同長大可說是知根知底,對世子又是一心一意,可不是比隨便納一個外人強麼?即便是世子你不願意納了清兒,就算是爲了靖王府的將來考慮,你也不能只娶世子妃一人啊!”
“路嬤嬤,作爲一個下人,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
賀連決慢悠悠的從矮榻上站了起來,揹負着手繞着路嬤嬤轉了一圈,然後停在她面前道:“就算是皇上也管不得本世子要娶誰納誰,你覺得你一個奴才管得了嗎?本世子倒想問問,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來編排本世子的事?”
“咚咚咚。”路嬤嬤忙裡慌張的磕了三個響頭,聲音都結巴了起來,“世子息怒,是老奴僭越了,老奴該死,老奴再也不敢了,世子恕罪……”
“哼!”
賀連決重重一哼道:“路嬤嬤,與本世子一起長大的人有很多,不是每個都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這大昭心繫本世子的人也很多,本世子難道要一個個的將她們擡回來?這次本世子便放過你,再有下次,決不姑息!”
“世子說的是,老奴知道了。”路嬤嬤感到汗流浹背,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機械的點着頭回應着。
“退下吧!”
“是。”路嬤嬤只覺得腳耙手軟,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出了書房,離開時還不忘爲賀連決帶上房門。
賀連決視線停在合攏的門縫上,滿眸的寒意。
琴清躲在書房外的一棵碩大的樹後,將賀連決和自家祖母的談話大致聽進耳中。那句“與本世子一起長大的人有很多,不是每個都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這大昭心繫本世子的人也很多,本世子難道要一個個的將她們擡回來”尤爲的刺耳,刺得她耳朵嗡嗡嗡作響。
哈哈哈哈……
她琴清沒資格做他的側妃,沒資格做他的妾,甚至連與他青梅竹馬的資格也沒有嗎?這樣冷漠無情的話讓她感到一顆心拔涼拔涼的,那滋味,便是心被分裂成八瓣也不過如此!
聽到路嬤嬤的腳步聲走到近前,琴清忙從樹後站了出來,隱忍着眼淚正欲說什麼,路嬤嬤忙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旁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急匆匆的拉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子。
“哇!”
一進屋關上房門,琴清便伏在路嬤嬤的肩上哭了起來,一抽一抽的,好不傷心,“祖母,我不過就是想做他的側妃而已,側妃做不成,妾侍也是可以的,可是他爲什麼看不起我?爲什麼看不上我啊?”說着從路嬤嬤的身上拱起來,挺了挺傲人的雙鋒,“我琴清哪裡比那楚雁回差了?”
路嬤嬤也是無語凝噎,她何嘗想到賀連決竟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她原以爲這些年在潑墨軒他的縱容是對她的回報,卻不過是他的施捨罷了。這十五年不離不棄的相伴,原來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真正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還是她太有自信了,以爲賀連決也和其他男人一樣,只要娶了妻便會想着納妾,哪知她看走了眼啊!如果說因爲這件事而讓賀連決對她心存芥蒂,還真是得不償失。
“清兒不哭,小心隔牆有耳,這話傳進楚雁回的耳中,她定不會饒了你的。”
路嬤嬤乍然提到楚雁回,心裡突然很是恐慌,要是世子將剛剛的事告訴了她,以她那霸道專橫的性子,還不得報復她們祖孫倆?便是遣到府中其他主子那裡幹服侍人的活計也是可能的!
這些年賀連決出征在外,鮮少回潑墨軒,這偌大的院子彷彿就是她的一般,她和清兒早便適應了在這潑墨軒裡穿金戴銀呼奴喚婢如主子一般的生活,要是被賀連決給打回原形,去做那服侍人的下等事,她如何適應得過來?
特別是她的清兒,從小被她嬌養着,十指不沾丁點陽春水,便是城中那些四五品官員家的大小姐,也不一定有她這般生活,她又該如何適應去服侍人?
“祖母,我不管,我這輩子就要嫁給世子。”琴清雖是不情願,卻還是壓低聲音,抹去眼淚,改爲小聲抽泣。
“唉,清兒啊,剛剛世子的話想必你都聽到了。”路嬤嬤嘆口氣道:“依祖母現在的意思,這事你還是別想了,不如祖母給你在京中物色個四五品的官家公子,總比做人妾室強。”
“祖母,你昨兒還信誓旦旦的,怎麼時隔一晚,你便改變主意了?”琴清瞠大眼睛看着路嬤嬤,有些不能接受的道:“祖母你應該很清楚,四五品家的官家公子的正妻,便是連世子一個通房都比不上,如何能違心的說比世子的妾室強?不,那樣的生活,我琴清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要!”
路嬤嬤一個頭兩個大,苦口婆心的道:“清兒啊,世子是個什麼態度你也清楚,他被那楚雁回給迷得團團轉,一心只想與她一人過一輩子,祖母又能如何?”
琴清腦中忽然想起昨晚花蓮找她時說過的話,眼中發狠的道:“祖母,有一個人能幫我達成目的!”
路嬤嬤怔了一下問道:“什麼人?”
“老夫人!”
琴清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幾個字,讓路嬤嬤驚異不已,抹了把琴清的額頭道:“清兒你莫不是糊塗了?老夫人她根本就不喜歡咱們潑墨軒的人,又如何會幫你?”
“祖母,老夫人不是不喜歡咱們潑墨軒的人,而是不喜歡世子和楚雁回罷了!”琴清說着將昨晚花蓮找她的事告知了路嬤嬤,然後道:“花蓮姑娘說了,只要我答應這事,便去找她。”
路嬤嬤錯愕不已,不敢置信的道:“老夫人她爲何要這麼做?”
“我昨晚想了一整晚,大致想透了其中的關鍵。”琴清爲路嬤嬤解惑道:“祖母你想啊,昨兒世子在那麼多人面前抹了老夫人的面子,老夫人心裡怎麼會爽快?連帶的,楚雁回也是不得她歡喜的。所
以她纔想要藉助咱們挑撥他們夫妻間的關係。”
“說得倒是在理,可是就算那事成了,世子他未必會願意納你啊。若是到時候世子發起火來,老夫人倒是可以摘得乾乾淨淨的,可咱們卻是跑不掉了。”路嬤嬤心裡有些慌慌的,這件事若是惹怒了賀連決,可不是好現象。
“祖母,你忘了你交給孫女的技藝了嗎?”琴清半眯着眼睛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臉上的淚水早已被風吹乾,只剩下滿眸的堅定,“只要給孫女機會,孫女敢保證世子他一定逃不過女兒的溫柔鄉!祖母,到時候你估摸着事成,便將這事宣揚開來,有人撞見世子破了孫女的身,他們便是想推脫也不行了!”
見路嬤嬤神色猶疑不決,琴清繼續遊說道:“祖母,你想想,靖王府資產雄厚,就算是那些姬妾都有獨立的院子,到時候咱們祖孫倆分一座院子做主子,不比在這裡看楚雁回的臉色強嗎?到時候孫女先楚雁回生出長孫,便是提爲側妃也是可能的啊!”
路嬤嬤沉默了,許久才眼露狠光的道:“清兒你說得沒錯,這墨蓮軒有了楚雁回,咱們祖孫將來的日子可想而知,定是不好過的,與其畏首畏尾的過日子,還不如放手搏一個好前程!”
琴清面含桃花欣喜若狂,“祖母,你這是答應孫女了?”
路嬤嬤點了她的額頭一下,嗔怨的道:“傻妮子,你都已經心意決絕,祖母豈能拖你後腿?”
“啵!”琴清在路嬤嬤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喜逐顏開的道:“祖母你對孫女太好了!”
屋頂上,一道青色人影聽到這裡,嘴角牽起一抹詭譎的冷笑,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跡。
楚雁回已然從外面回來,同時帶回來幾十摞編着年號的賬冊,它們有的紙面已然泛黃,有的卻成色極新,此時正佔據着賀連決偌大的書房一角。
賀連決看見那一大堆的賬冊,只覺得頭都大了,走到楚雁回的身後,雙手圈着她的腰,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委屈的抱怨道:“娘子,管那女人有沒有做假賬,虧的又不是爲夫的銀子,你給自己找那麼多事做什麼?娘子,咱們現在可是新婚,該是你儂我儂蜜裡調油的時候,大好時光被這些成年老賬給佔據了,讓爲夫情何以堪?”
還你儂我儂,還蜜裡調油……他們早便儂過了,也調過了好伐?否則那天天翻牆到她的牀榻上將她吃幹抹淨的人是誰?
楚雁回非常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拍拍他的手道:“夫君,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目前這靖王府不屬於我們,父王百年之後可是屬於咱們的吧?既然咱們已經肯定文側妃從中貪墨,怎麼能讓蛀蟲逍遙法外呢?查出這件事來,讓她交出貪墨的錢財,再對她大懲小誡,也算是爲她對你小時候下毒手的事報仇了。”
憑着貪墨一些銀子便將她給打殺了,顯然不現實,不過休棄倒是可以的,至於她派人圍追堵殺她家男人的帳,再慢慢和她清算!
當然,休棄這種事到時候還要看賀靖仇的意見。
“夫君,再說咱們早就過了蜜裡調油的時候,這事你可是心知肚明,便乖乖的一邊看書去啊。要是不願意看書,便去街上逛逛,再不然去軍營練練兵也行。”楚雁回說着已然爲賀連決安排好行程。
賀連決臉色鐵青,才成親一日便讓他去練兵,有些心思多的,豈不是要想他賀連決那方面不行,被新婚妻子給趕了出去?
見身後沒聲音,楚雁回在賀連決的懷中回頭,剛看清某人黑沉黑沉的臉,小嘴便被某人給堵上了。心裡暗道不妙,小嘴嗚嗚咽咽的發出一些聲音,身子也扭動中想要從某人懷裡擺脫出來,可是某人哪裡能讓她如願?
只見某人手一揮,大開的書房門竟然合攏了來,再一揮,窗戶也緊閉上,緊接着,她便被某人直接給壓倒在窗前的矮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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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青色衣裙的清影尋到書房前,對花影和月影道:“我在府中尋了好幾圈了,原來你們在這裡,兩位妹妹,世子妃呢?”
“……”花影月影神色極不自在,臉上更是凝起可疑的紅暈。
清影不解的走到跟前問道:“咦,你倆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熱了?”
說着還要伸手去摸月影的額頭。
月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聲若蚊蚋的道:“我沒事。”
“哦。”清影聽她們說沒事,便沒有再糾結這事,指着書房的門道:“世子妃在書房裡面吧?我找她有要事彙報。”
話落正要去推門,被花影和月影敏捷的拉住了手臂就往外拖去。
“放開我,我找世子妃真的有事,你倆小妮子拖我到哪裡去?”清影憤然大吼。
“噓噓!”月影忙不迭的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臭月影,你噓啥啊噓?”清影少根筋的道:“咱們說了什麼話是旁人不能聽的?”
月影一跺腳,丟開她抓着她手臂的手,紅着臉氣咻咻的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了。
清影十分不解的指着月影離去的背影問道:“花影妹妹,她這是怎麼了?我好像沒招惹她啊?”
花影對於清影簡直是無語至極,平時多精明聰慧的一個人啊?怎麼在那些事方面竟是跟個白癡似的呢?無奈之下,花影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便也跟着月影的步伐走了。
“哎呀,娘啊!”清影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而後一聲高呼就跑開了,速度之快,好似後面有隻大狼狗在追她似的。
書房裡,楚雁回聽到清影一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張俏臉紅得簡直堪比煮熟的大蝦。沒好氣的擂了正在她身上施爲的某人胸膛一拳,嗔怨的道:“賀連決,我的一世美名都被你毀得成渣了!”
“娘子,就算你的名譽只剩個碎渣,在爲夫心目中,你依舊是爲夫的唯一……”
賀連決聲音暗啞的說着情話,聽起來別樣的性感,可是某個小女人卻是不吃他這一套,“姐說錯了,姐的名譽已然渣都不剩了。”
“沒事,爲夫不在意。”
“姐在意啊。”
賀連決眼中微光涌動,“娘子,你還有心思跟爲夫嗑牙,證明爲夫不夠努力,看來爲夫還得加把勁才行!”
說完也不等楚雁回反應過來,猛地一用力,便聽見某個小女人的喉間溢出一道似嗔似怨似痛苦又似愉悅的嬌喝,他這才滿意的自嘴巴漾起一抹得意的笑來。
楚雁回感到臉都都不是自己的了,咬着脣恨恨的瞪着賀連決,任憑他再努力再挑/逗,恁是不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來。
賀連決挫敗極了,心道以後千萬不能得罪了自家女人,否則她能讓你如同和一隻木偶在歡好。
“娘子,對不起,爲夫錯了,爲夫以後再也不在白天和你做這事了,原諒爲夫這一次可好?”賀連決連忙俯身道歉,嗯,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所爲。“娘子……”
“噗哧。”
楚雁回終是受不了他撒嬌賣萌的樣子,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立即又板着臉,趁機提條件道:“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再犯,便自己睡書房。爲了避免我對這種事有陰影,我不願意的時候,不許強迫我;爲了避免我做出紅杏出牆的事來,我想的時候嘛,你再忙也要配合我;爲了……”
楚雁回一下子提了十來點不合理的要求,賀連決都樂呵呵的應了。先把人哄好了纔是正理,至於以後的事嘛,以後再說。
於是,二人才完滿的將沒做完的事給做完了。
楚雁回滿面桃花的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特意沒讓賀連決跟着,不過饒是如此,在看見花影幾人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在。
平日裡她不喜歡讓人守夜,所以這種尷尬的事情鮮少發生,但是剛剛她們與文側妃交接後,從帳房將賬冊帶回書房,還沒來得及指派任務給花影月影,賀連決二話不說就將她給壓倒,才導致了適才那種事情發生。
不過也虧得花影月影還在那裡,否則被清影闖進書房看見不該看見的,那纔是臉都丟光光了。
“咳咳!”楚雁回輕咳兩聲,將幾人喚進內室,才問道:“清影,你適才說有事彙報,是什麼事?”
清影將適才在書房和路嬤嬤那裡聽來的話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楚雁回聽完後,眼睛危險的眯起一條縫,原來田蘭那老巫婆竟是抱了那樣的心思!稍作思忖,她語調清冷的道:“清影,你專門給我盯着她們,有什麼事及時彙報給我。”
既然有的人要往刀口上撞,她怎麼能不成全她們呢?
“是。”清影恭敬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