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來說去，到底是在幫他說話，還是在埋怨，讓人摸不着頭腦，華英望着申英，「這是在說誰呢？直觀且即興，脾氣急，不會想多久的，這是誰呢？」華英一臉不解地瞟了一眼申英，皇妃似乎對申英已是無可奈何，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再次端起茶杯，慢慢轉移話題。
總之事情圓滿了結，甚是萬幸，這樣能安靜一陣兒了。
即使不說，之前因爲熙蘭也很是傷腦筋，說完話，皇妃飲了口涼茶，申英則撫弄着手中的茶杯，開口講道：
事情都平息了，我也有話稟告。
請講。
成婚的日子什麼時候訂？
昨天選秀的秀女們鬧得烏煙瘴氣，好不容易平息了，而申英又要催着成婚，這到底是什麼話啊。皇妃注視着申英。
成婚的日子？
既然已經公認了，想着要趕緊成婚。另外，也沒法保證像昨天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所以想趕快了結。
總之一句話，後宮裡的那些秀女鬧心、不順眼、不舒服，那些女人中間，就華英孤零零一個人，這也讓人放心不下，所以，趕緊成婚，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選秀吧。聽了申英的話，皇妃不禁笑了。這笑的原因並非是申英的可愛，而是因爲現在還不是時候，是冷冷的微笑。
在這之前，我想問太子。實際上，也正是因此才喚太子和華英一起來的。
請講。
昨天不是計較的場和，所以我就放過去了那個時間，太子爲何在後宮？
皇妃言辭犀利，一言擊中要害，申英和華英都不再言語，皇妃於是婉轉地說道：
那麼晚了，我不記得曾喚過太子，後宮衛士也稱沒有看到太子殿下進去。肯定不是從大門進去的，那是從哪裡進去的呢？
皇妃的問題讓申英和華英變成了啞巴。皇妃用很是生硬的語調說道：
我分明說過吧？見面要在朗朗白日。
所以，請儘快讓我們成婚。這樣就不必再私下晚上見面了。
聽到申英的話，皇妃無奈地笑了。
就那麼想成婚？
是的，直接就想明天如何？簡簡單單地操辦。
「聽到的話裡，這話聽上去最是荒誕。這次真是瘋了。」皇妃想，臉上漏出兇狠的笑容。她輕聲呼喚。
太子。
在。
別做夢了。選秀會按計劃到秋天結束。
爲什麼？
申英直截了當地問道。皇妃用寒心的目光盯着申英。似乎在說：你現在真的是不知道才問嗎？
並非是真的不知道緣由才問的吧？
真的不知道才問的。反正太子妃已定，爲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呢？我想快些成婚，那些入圍後宮的小姐們，也是把最美好的年齡，都在這白白浪費時間，互相不都是損失嗎？
面對申英的反駁，皇妃簡短答道：
太子妃的決定，是非正式決定，正式選秀
還在進行中。
所以，希望能正式結束。
那些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們齊聚於此，豈能如此荒唐地結束選秀？
反正是爲了選皇太子妃，現在選出來了，這不就行了嗎？
申英的說法儘管極其實際，但，又是極端不現實的。即使去掉皇太子這個頭銜，作爲一輩子生活在皇宮裡的人的頭腦也不能想出來如此單純的倫理，皇妃默默凝視着申英。
世間事情假如都能隨心所欲，那該活着多簡單啊？
有什麼不行的？
萬事皆有名分，因此要遵循合法的程序和禮儀。倘若因有了名分，便無視程序和禮儀，此乃市井小人之爲也。
爲了程序和禮儀，而互相浪費時間，這也不妥。一句話，我特別想成婚，要省略一切中間過程。
對此，皇妃咂舌。
太子要再學習政治了，選秀既然已經開始，就要進行到底。對於皇太子妃人選，皇太后娘娘和本宮都會無條件依從太子的選擇，所以，選拔到最後，太子選中華英，那一切就結束了。但是，絕對不允許中間停止，這意味着剝奪其他待選人的機會，假如那樣，太子能爲以後的事態負責嗎？達官貴人們會討個說法的，都已經定下了皇太子妃，還要我們選什麼，這不是耍我們嗎？即使出了亂子，也沒事嗎？
皇妃如此一問，申英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這樣進行選秀，豈不是定好太子妃，其餘小姐都當擺設啦？
這不一樣的，太子並非現在決定，而是到最後公佈時，到時候假如是太子選出的人，誰都不會反駁。即使太子現在選擇了華英，待選秀進行到最後再決定，那看上去其餘待選人都有同等機會。言下之意，無論如何，讓進行的過程看上去無可挑剔，纔是最重要的。
皇妃說着，申英聽這話嘆了口氣。
結果是給人看纔是重要的啊。
在皇家，給人看當然非常重要，百姓們怎麼可能知道所有的皇室詳細情況？所以，皇家一個小小的決定，都要有能服人的正當理由，處理過程也要按照程序透明化。假如突然中止皇太子妃選拔，外部或會認爲皇家有問題或者其他陰謀。
皇妃如此一說，申英好像很是無奈，沒好氣地問：
那什麼時候能成婚呢？秋季，或者冬季能行嗎？
看申英想着儘快催促的樣子，皇妃喝了口茶，慢悠悠答道：
快的話，該是明年春天吧。
對於這一出乎意料的回答，申英不由自主地喊出聲來。
什麼？!
選秀結束後，先回故鄉收拾、整理好了，再來皇宮，作爲皇太子妃在宮中接受教育後，方可準備成婚，並非是選完了馬上成婚。
皇妃解釋着選秀結束後的各種程序，這時一直安靜的華英眨眨眼睛。
可以回趟家鄉嗎？
當然可以，這是婚前應進行的慣例。此前的皇太子妃均是都城出身，
所以回家後很快回來，但，華川甚是遙遠，要多費些時日。那明年這時候就行了。
話雖然是講給華英，但皇妃的視線卻衝着申英。溫柔地看着申英，皇妃似乎在笑他的姻緣距離非常遠，申英又大聲喊道：
那樣不行!
這不需要太子的意見。這是規定的程序，無論是太子，還是本宮，連陛下都沒有辦法的問題。
皇妃毅然回絕，瞬間華英的眼裡閃出希望。但是，相反，申英的面容慢慢變得如死灰般。
即便如此，哪怕一點點，也不能提前嗎？
不能。
但是
小女遵從娘娘吩咐。
皇妃和申英的舌戰正在進行中，華英突然這麼一插嘴，申英詫異地回頭看着華英。但是，皇妃對華英的回答似乎很是滿意，點了點頭。
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對書信一事不再追問了。
雖然可以正式通過宮女發送，沒必要一定經過白蓮閣的宮女和申熙，還有讓人充分誤會的書信的淫亂內容，這諸多事情充分可以成爲問題的。但，因華英的合作態度，所以一切都不再追究，皇妃如此一說，華英臉上豁然開朗，笑容滿面。
娘娘聖明。
看華英如此機靈有眼色，皇妃甚是中意的樣子，滿意的笑了。
和你能講通真好啊。嗯，課題都做完了嗎？
是的。昨晚都做完了。
就要看你的畫了，本宮對此次課題深感期待啊。
雖才藝不精，還是希望娘娘能滿意。對小女來說，那是有特殊記憶的畫。
把講不通的申英撂倒一邊，皇妃和華英聊着。申英則用不耐煩的表情看着華英和皇妃，儘管他的臉上露出很大的不滿，但皇妃和華英卻完全無視申英，繼續她們的對話。
有記憶的畫，甚是期待啊。假如是能感動本宮，將對你特別賞賜。
恐小女學藝不精，擔心讓娘娘失望。
看看，還這麼謙虛。
兩人親切的交談着，申英悄悄看着她們的臉色。在別人對話時插嘴是不禮貌的，所以想等着對話停下來，到時候再插話。但是皇妃不給餘地，她放下茶杯，對華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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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以後和太子的書信，通過賢星閣的宮女傳遞吧。也免生是非，從賢星閣裡挑一名宮女定下來，經常過來，不要有不便。
多謝娘娘關懷。
宛如親密的母女間的對話，申英看着二人的樣子，嘟囔道：
完全不聽我的話了啊。
因爲和太子講不通啊，那現在一切就都這麼了結了吧，本宮就走了。剩下的時間二位慢慢聊吧。
以後見面會很難的。皇妃又簡短補充了一句，然後起身。申英和華英隨即站起來恭送皇妃。
娘娘慢走。
嗯。還有，太子，以後的日程不要遲到，讓師傅久等是不禮貌的。
兒臣銘記。
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