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惜藉機說道:“皇上,臣妾相信蝶舞也不是故意衝撞李皇后,不如解除了她的禁足吧?莫要讓宮中流言四起,對李皇后的名聲不好。更何況若是莫將軍聽說了此事,於心不安啊。”
李芙蓉怒道:“怎的不是故意衝撞?她險些伸手打了本宮,給她個禁足還是輕的,若是依照本宮的心思,早就將她打入冷宮了。”跋扈之態盡顯,果然是靖國嬌生慣養的公主。
“李皇后好大的權利啊,你將本宮置於何地?你我地位相當,卻是入宮有先後,你這般態度與我說話,實在過分。”葉念惜有了火氣,開始挑理兒。
兩位皇后不和,蕭君武有些頭疼,“爭爭吵吵,成何體統!”
李芙蓉受了氣,哪能不還回去,顧不得蕭君武的阻攔,破口罵道:“你這個醜八怪也配與本宮說話?”
葉念惜冷笑不語,當即看向蕭君武,毀容不是她的痛,而是蕭君武的痛。
果然,聽聞此言,蕭君武皺起眉頭,“芙蓉,閉口!”
轉而看到葉念惜一臉哀怨,頓了頓又道:“方纔不是說解除莫貴妃的禁足嗎?朕同意了。”
李芙蓉扯了他衣袖一下,表示不滿,蕭君武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親暱之態不言自明。林德妃氣的臉色刷白,幸好她有些忍耐力,沒有當場發作。
葉念惜俯身替莫蝶舞謝過皇上,蕭君武寵愛誰她絲毫不在意,今日李芙蓉太過囂張,蕭君武身爲皇上不可能感覺不到,只不過是念在拉攏靖國,給足了她面子而已。葉念惜看人的眼力還是有一定水準的,蕭君武絕不是個癡情之人。
望着皇上與李皇后走遠,林德妃挽住了葉念惜的胳膊,“葉皇后,瞧她那樣子,連你都不放在眼裡。我真是氣不過。”
“我怎能不氣呢?皇上對她的寵愛非你我能及,聽說連太后也管不住她。以後這日子不好過啊。走,去將解除禁足的消息告訴蝶舞!”葉念惜拉着林德妃直奔花飛宮。
心中竊喜,李芙蓉啊李芙蓉,不是我要害你,而是你太囂張了,連林曼婷都敢得罪,就算我容得了你,這後宮也容不下你了。
莫蝶舞正氣惱的將房間裡東西砸了個遍,侍女們嚇得躲在外面不敢進去,看到葉皇后和林德妃來了,立即跑上前請求,“請皇后和皇妃勸勸我家娘娘,莫氣壞了身子。”
挑珠簾進房間,迎面一個花瓶砸來,葉念惜和林德妃急忙躲閃,這纔沒有砸住,林德妃急忙喊道:“蝶舞妹妹,你這是做什麼?衝着皇后與我撒什麼氣啊?”
莫蝶舞這纔看清楚來人,立即哭着跑了上前,撲到林德妃面前,“姐姐,我受了那賤人欺負,被皇上禁足,心中窩火委屈啊!”
林德妃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妹妹,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皇上解除了對你的禁足。”
“真的?”莫蝶舞急忙擦拭眼淚。
“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勞。不過今日我們也受了那人的氣,心裡堵得慌。”林德妃看到屋內一片狼藉,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拉着葉念惜和莫蝶舞出了房間,到庭院裡坐着,將今日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莫蝶舞自然感激葉念惜,“沒想到姐姐能爲我說話。”
“都是好姐妹,本宮自然願意幫襯,更何況這一次的確是李皇后做的不對。妹妹委屈了。”葉念惜心平氣和。
莫蝶舞聽聞落淚。
三人正合計着如何出氣時,杜賢妃帶着侍女急匆匆走了過來,一見面就開始哭訴,“皇后爲臣妾做主,前幾日,臣妾被蚊蟲叮咬,請皇后宮中的大夫做些草藥來塗抹,沒想到被李皇后的侍女搶了去。我一個皇妃,竟然受了這氣。”
這事兒,葉念惜提早就知道,其實怪不得李芙蓉的侍女,是沈奕答應了爲杜賢妃做些藥膏,轉手送給了李芙蓉,挑撥兩人而已。
沈奕說宮鬥,越激烈越好。
李芙蓉這下算是將後宮地位最尊貴的四個女人全得罪了,只差太后這位老佛爺了。
葉念惜計上心頭,嘆了一聲,“因爲一個李皇后,後宮亂成這樣,可惜本宮雖然與她都是皇后,這地位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今日林德妃也見到了,她根本不將本宮放在眼裡。有皇上袒護着,誰還敢動她呢!”
“太后!”林德妃提議,衆人眼睛都是一亮,隨即商議着去向太后告狀。
太后素來不喜歡她,葉念惜可不願意當這個炮灰,站了起來,“太后年事已高,身子薄弱,這種小事還是不要讓她老人家費心。本宮該往臉上敷藥了,先告辭。”
不等衆人挽留,起身裡去。
沈奕靠着去除疤痕的藥膏,在宮中混的風生水起,跟許多嬪妃關係不錯,遊走各宮,消息靈通許多,每天跟葉念惜嘚吧嘚講述一天所見所聞。
葉念惜不由得好奇,小侯爺怎的對宮鬥這麼有興趣呢?
沈奕的解釋是:“實在閒得無聊!”
看多了,也有副作用,小侯爺再也不想妻妾成羣了,這每天的勾心鬥角陰謀算計,已經超出了小侯爺的接受範圍,“葉念惜,我發現軒轅諗很有先見之明,不納妃嬪簡直就是明智之舉!”
女人多了,鬧得慌!
沒幾天,沈奕帶來了個消息:“三位皇妃和李芙蓉鬧翻了。”
葉念惜正在看書,立即來了勁兒頭,扔下書,“怎麼回事兒?”
“就在剛纔,我去太后寢宮給太后她老人家送一盒藥膏,看到三位皇妃跪在那兒訴苦,太后便讓人請李芙蓉過去,李芙蓉架子大,請了三回纔來。與三位皇妃爭執起來,險些當着太后的面打起來。”沈奕邊比劃邊說,彷彿那福臨茶莊說書的吳老頭上身,講的是精彩絕倫,吐沫星子橫飛。
“後來呢?”葉念惜問道。
“當然驚動了皇上,不過皇上袒護李芙蓉,反而責罰了莫蝶舞。因爲她打了李芙蓉一巴掌。”想起女人打架的樣子,沈奕笑的合不攏嘴。
“怎麼責罰的?不會又是禁足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吧?”
“杖敕二十。莫蝶舞哭死了。”沈奕想想都肉疼,那一板子一板子拍下去,血染衣衫啊。
這倒是個好機會,葉念惜帶着沈奕,沈奕帶着藥膏,直奔花飛宮。看到沈奕揣了兩瓶兒藥膏,葉念惜有些心疼,“軒轅諗給了你多少藥膏啊?”
“一瓶啊。”沈奕回答,低聲解釋:“我就是把他的藥膏裡又摻了些別的東西,不就顯得多了?要不這天天給這個給那個的,怎麼夠啊!”
“無良大夫!”葉念惜罵了一句。
沈奕不樂意了,“又治不死人。我也很用心的啊,每天熬藥容易嗎!”
說話間到了莫蝶舞的寢宮,未進房間門,就聽到悲慼哭聲,旁邊有人勸着。屋子裡人不少啊,葉念惜揉了揉眼睛,頓時眼圈發紅,這才走了進去。
林德妃、杜賢妃和一衆嬪妃都圍在牀前,安慰莫蝶舞,各個都是愁容滿面。見皇后進來,立即起身施禮。
“無須多禮。”葉念惜走到了牀邊,看了看莫蝶舞的傷勢,一臉驚恐,“皇上也太狠心了,怎的將妹妹打成這樣?”
莫蝶舞哭的更兇了,“都是李芙蓉那個賤人!狗仗人勢的東西,仗着皇上寵愛,欺負我!”
葉念惜嘆了一聲,“只怕她仗着的不是皇上寵愛,而是孃家人。其實這也怨不得誰,人家是靖國公主,身份高貴,有所依仗,當初與紫胤國皇上說翻臉不就翻臉了?人家可是能休了皇上的皇后。莫貴妃只能怪自己的孃家不如人。”
莫蝶舞猛然停住哭聲,孃家人?
想起自己的哥哥在前線打仗,流血受傷隨時有性命危險,是國家的棟樑,而自己卻在這宮中被人打,受欺負。
越想越窩火,咬牙切齒。
葉念惜將藥膏遞給莫蝶舞,“當初莫貴妃禁足時,本宮提醒過皇上,善待莫貴妃,不要讓莫將軍寒了心。沒想到李芙蓉一句話勝過本宮千言萬語。莫將軍遠在邊關,看不到妹妹這番疼痛,本宮勸你,還是忍了吧。咱們加起來都鬥不過一個李芙蓉。”
莫蝶舞哪是能勸住的人?
反而是越勸越來勁兒,當即修書一封,命人送到莫將軍府中,由侍衛送往邊關。
正中下懷,葉念惜和沈奕不宜久留,隨着衆位嬪妃散去,也起身離開。回去路上心情暢快,不由得拉着沈奕去湖邊散步,一位是容顏盡毀的女子,一位是七老八十的白髮蒼蒼老者,誰能想到此時此刻兩人正在密謀陷害烏珠國第一將軍呢?
葉念惜建議:“讓莫斌與李芙蓉有苟且之事,如何?”
“你好歹也是個公主出身,怎麼能想到這麼齷齪的法子呢?”沈奕表示嫌棄與鄙視。
想想也是,自從莫斌與董淑妃的事情被揭發後,投鼠忌器,他一定不會重蹈覆轍。葉念惜開動腦筋,提了十多個法子,都被沈奕一一否定了。
“這一次,決不能失手。除掉莫斌事小,解除烏珠國和靖國的合作纔是正經事。酈城快撐不住了。”沈奕擰起眉頭。
靖國有了動靜,調動二十萬大軍壓境紫胤國。軒轅諗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