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妥當,葉念惜直接將水百花叫了過來,“我要給他贖身,多少銀子?”
水百花看了看兩人,都是穿戴整齊,髮絲未亂,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看對了眼兒,手也未牽,就要贖身?這位姑娘也太真性情了吧?
姑娘不怎麼美,十一月也不願意在這裡呆,倒不如成全一番,順道掙些銀子。水百花伸出一個手指,“這個數!”
“一兩?”巫百草開口。
水百花險些沒吐血,費了那麼大勁兒將他騙來,不至於連路費都掙不回來吧?
“一百兩?”葉念惜倒是清楚這個行情。
水百花最善於察言觀色,看葉念惜眉頭未皺,又想着她急於給十一月贖身,應該能狠狠撈一筆,心一狠,“一千兩!”
葉念惜上下打量巫百草,“這哪裡能值一千兩銀子?水百花,你逗我的吧?”
“姑娘,你瞧我們這位十一月,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最重要的是他還未接過客人,這身子清白,談吐有禮,而且還懂得草藥,若是姑娘你生了病什麼的,由他給你治療,這一輩子的看病費就省下了。很划算。”水百花若是知道巫百草是個老頭,估計不會要價這麼高,不過他若是知道巫百草是神醫,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一千兩銀子?葉念惜抖了抖包袱,這可是全部家當啊,就這麼給了水百花?心有不甘!
“一百兩銀子,給他贖身,行的話,我就給銀子帶他走。”葉念惜毫不客氣。
“不行!”水百花直接拒絕。
“不行的話,我也要帶他走,一兩銀子都不會給。你考慮清楚再說話。”葉念惜坐在桌子上晃盪雙腿,胸有成竹。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帶他走!”水百花拍拍手掌,衝進來五六個打手,拿着棍棒,凶神惡煞。
看了看自己的打手,水百花笑道:“我又仔細考慮了一下,五千兩銀子。”
坐地起價,這一下子就翻了五倍,葉念惜低聲罵了一句:“無恥!”
“曾經,我這百花樓有個花魁,****賣了上萬兩銀子。姑娘,我要你五千兩銀子,不爲過吧?”水百花雙手叉腰,得意洋洋。
葉念惜暗暗叫苦,巫百草怎能和軒轅諗相比啊?這身形?這容貌?這才藝?無一能及啊!
“這樣吧,樓下那個凌千羽將軍走了沒?幫我請她上來一趟吧。”葉念惜只有動用私人關係了。
“你認識我們凌將軍?”水百花不相信。
“與你們凌將軍不算相熟,我是想請她將你們主公請來。”葉念惜一本正經。
水百花更加不信,“我們主公深居淺出,怎麼會認識你?”
葉念惜嘿嘿一笑,“認不認識我倒是不打緊,主要是這位十一月是巫百草,他認識你們主公,還爲你們主公治療過雙腿。他是你們主公的夫君的兄長的師傅。”
主公的夫君的兄長的師傅?這麼複雜?水百花算了算,也沒算明白,“你逗我的吧?”
“凌千羽呢?”葉念惜推開窗戶,看到先前凌千羽坐的位置換了人。
“你以爲凌將軍是你這種人想見就能見的?”水百花終於弄明白自己搶來的十一月是紫胤國皇上軒轅諗的師傅,這怎麼可能?
眼前男子三十出頭,比軒轅諗大不了十歲,如何當師傅?更何況十一月文不成武不行,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徒弟比師傅厲害,也是正常之事,可是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吧?
“五千兩銀子,是現在付呢?還是讓你的家人送來呢?”水百花問道,身後打手靠近葉念惜。
這陣勢是要打架,葉念惜心底發毛,笑了笑,“水百花,萬一我真是你們主公和凌將軍的朋友,這打起來,於你百花樓沒有任何好處吧?要不這樣,你派人去找一下凌將軍,只需說葉念惜和巫百草兩個名字,她若是不來,我就乖乖奉上五千兩銀子,如何?”
一旁巫百草嚇了一跳,這丫頭膽子太大了吧?竟然冒充葉念惜?“你能不能換個人冒充?這名字的主人我認識。”
“葉念惜?這名字很受歡迎嗎?”水百花捧腹大笑,“先前我那**收一萬兩銀子的花魁就叫這個名字。”笑罷,命人去找凌千羽,再三叮囑,莫要打擾了將軍的休息。
葉念惜這才知道凌千羽得到了今晚的花魁,正在閣樓裡享受**一刻。葉念惜汗顏,打擾人家的美事了。
一炷香的工夫,凌千羽來了,推門而進,這讓水百花十分意外,“葉念惜?在哪裡?”
葉念惜急忙湊了近前,凌千羽嚇一跳,噌的一聲,拔出身上長劍,“做什麼?”以爲她要行刺。
葉念惜也嚇了一跳,“凌千羽,我悄悄跟你說。”
“站住!就在這說!”凌千羽長劍點住她的胸口。
葉念惜無奈,摘下軟皮面具,“我就是葉念惜啊,他是巫百草。”
一旁巫百草看傻了眼,“葉念惜?還真的是你啊!”
凌千羽收了長劍,望了望葉念惜的身後,又看了看巫百草,“安宸燁呢?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雖然鳳起國對外開放,可是這長期形成的習慣還未改變,一個將軍竟然不知道九州大事。葉念惜暗暗感慨。
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凌千羽看着巫百草,說話毫不客氣,“就這麼個東西能值五千兩銀子?”
水百花笑容虛僞,“給凌將軍個面子,一千兩銀子吧。”
葉念惜咳嗽了一聲,“你們拐騙他來**,竟然還想要贖金?水百花,這位可是你鳳起國主公的恩人,若是讓你家主公知道,我看你的腦袋不想要了吧?”
凌千羽聽鳳熙寧提及過巫百草,再次抽出長劍,“水百花,你敢拐賣人口?逼良爲娼?”
逼良爲娼?葉念惜瞟了一眼巫百草,他也險些氣樂了。
最終,因凌千羽的干涉,沒有花一兩銀子就將巫百草從百花樓裡帶了出來。
凌千羽也不去找那花魁了,帶着兩人直奔皇宮去見鳳熙寧。一路上又問了些關於安宸燁的事情,得知他險些喪命,不由得心疼連連。
鳳熙寧有了身孕後,極少露面,她的雙腿不便於行,每日呆在宮裡看書,給腹中骨肉準備衣裳物品,倒也不覺得悶得慌。
聽聞葉念惜和巫百草來了,她十分高興,推動輪椅迎了出來。
鳳熙寧還是那般清瘦,帶着淡淡笑容,不施粉黛,衣着素然,“念惜,百草神君,你們怎麼湊一起了?”
巫百草快步上前,“鳳熙寧,你的腿我治好了啊?怎的又成這樣了?”他以爲自己醫術不精。
“百草神君,幫她瞧瞧腿吧?”葉念惜建議。
“過了年吧。我今年不能再救人了。”話雖這麼說,巫百草還是蹲下身子檢查鳳熙寧的腿。
距離過年不足半個月,葉念惜欣然同意。鳳熙寧也是高興,“兩位正好在我鳳起國住上一段日子。”
巫百草漸漸皺起眉頭,“鳳熙寧,你這腿治不好啊。就是軒轅諗也沒辦法。”
“真的沒辦法嗎?”葉念惜看到鳳熙寧略略失望的眼神,追問了一句。
巫百草暗暗嘆息,“骨頭都碎了。去毒的本事,軒轅諗不如我。不過這治療傷筋動骨之事,他若是不行,天下便沒有人再行了。”
“算了,我已經習慣坐輪椅了。”鳳熙寧請兩人到殿上敘話,凌千羽上前爲她推動輪椅。
鳳祥殿的擺設與裝飾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還是沿用了鳳熙寧的母親做主公時的風格,優雅高貴。
葉念惜和巫百草落座,凌千羽便離開大殿,鳳熙寧命人奉茶,聊起來自從分開後各自的經歷。
得知葉念惜和沈奕在一起,鳳熙寧多問了幾句,葉念惜便講的十分詳細,其中講到了安宸燁的夢與生死簿之事,“他說生死薄上寫着軒轅諗的壽命止於下個月初七,像是真的似的,連我都有點兒擔心呢。”
“安宸燁真是這麼說的?奇怪了,子無也是這麼說的。”一旁巫百草插言。
這麼神?葉念惜請巫百草將蓬萊道長當時的言行講的詳盡些。巫百草本來就極爲囉嗦,這麼一講起來,便一直講到了天亮。
那日,葉念惜在蓬萊道長的指點下去請軒轅諗救安宸燁,她走後,蓬萊道長便每天晚上觀天象,有時嘴裡嘟嘟囔囔沒個完,有時又是靜靜坐一宿,一聲不吭。
一直到前幾天,他終於說了一句:“軒轅諗的死期快到了,下個月初七。”
不過這蓬萊道長也說這只是軒轅諗的一個劫難,能不能闖過去要看天意,闖不過去,以後每年的正月初七就是他的祭日,闖過去了,那就另當別論。
“什麼劫難啊?”葉念惜問道。
巫百草搖頭,“他沒說,我也沒問。不過他算出來後,就急匆匆下山去找軒轅諗了,說是要提醒他,躲過這一劫。”
“你還在乎軒轅諗?”鳳熙寧知道軒轅諗廢后一事,卻不知道原因。
“誰在乎他?死了活該!”葉念惜嘴硬,心中卻想,有了提防,以軒轅諗的本事,逃過一劫不是問題,更何況還有沈奕的相助,所以,她並不太擔心。
在葉念惜的心裡,軒轅諗無所不能,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他都熬了過來,所以,他不會出事兒。
只是這一次,葉念惜高估了軒轅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