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惜嚇得說話都結巴了,“安宸燁,啊不,瑾瑜哥哥,你可不能……不能……”
安宸燁的氣息薰到葉念惜的臉頰上,他眼眸醉意重重,“你想成全我和阿寧,有沒有問過我的心意?”
“我只是想着你不能孤身一人一輩子,我是爲你好!”葉念惜慌忙解釋。
安宸燁苦笑一聲,“爲我好?那就應該順着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瑾瑜哥哥。”葉念惜特意補充了一句瑾瑜哥哥,提醒他兩人的關係,勿要越距,免得連這僅有的稱呼都失去了。
安宸燁如何不知?他清涼一笑,如微風拂過荒野,草綠花紅,天高雲淡……
“念惜,我只想做你的好哥哥,守護你一輩子。而我,寧願孤單一生,因爲有你,並不覺得寂寞。”安宸燁翻了個身,雙手枕於腦後躺在葉念惜旁邊。
“如果真的能夠一醉方休,該多好!”他寂寥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誰說他不寂寞?不孤苦?
葉念惜不由得微微側頭看他,那秀逸的側顏如細筆勾勒的水墨畫卷寫意般溫潤柔和,似有醉意的眸子幽靜如月夜。
這是一位絕代風華的男子,溫潤,堅毅,寬厚,他幾乎擁有了所有的優點,任何男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只是這樣的男子於葉念惜而言,更適合依靠,更適合做哥哥。
“安宸燁,阿寧對你很好,她喜歡你……”葉念惜忽然覺得自己的說辭蒼白無力,阿寧喜歡他,便要他接受嗎?那麼安宸燁喜歡自己,是不是也要接受?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連累她。”安宸燁的聲音淡淡,眼睛盯着房頂看。
只是什麼邏輯?葉念惜搞不懂。
安宸燁也認爲自己有必要解釋清楚,免得下次再出現在這種狀況,“我借屍還魂,是有代價的。我只能活十年,現在還餘下八年。所以我不會與任何女子在一起,你懂嗎?”
“八年?”葉念惜本來燥熱的身子忽然一涼,整個人都如墜冰窖。
“我要在餘下的時間裡,幫助你哥哥將車璃國振興強大,不能再受人欺負。所以,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談兒女私情。念惜,希望你體諒,我不能跟阿寧在一起!”安宸燁的聲音越來越低。
“瑾瑜哥哥……”葉念惜悲傷,不由得靠近了他。
“別動,這******太厲害,我可不能保證將它壓制下去。”安宸燁身子一僵,呼吸不穩。
葉念惜急忙靠到了牆角,與他保持距離。
房間裡很靜,靜的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安宸燁的呼吸一會兒平靜,一會兒急促,他在努力壓抑。忽然他從**上起來,踉踉蹌蹌到了椅子上,大口喘着氣兒,端起涼茶猛灌,咕咚咕咚,喝完了一壺茶水。
這******總是一陣一陣的發作,葉念惜也忍的辛苦,“安宸燁,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安宸燁起身踢門,“阿寧,開門!”
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想來阿寧已經跑遠。
安宸燁和葉念惜被反鎖在房間裡,無計可施,兩個人一個在**上角落裡蜷縮着,一個在椅子上坐着,不敢靠近,也不敢看對方一眼。
“咱們說說話吧。”安宸燁提議,說話至少可以分散注意力。
於是兩個人開始聊天,刻意避免聊到過去,聊到兩個人之間的情意,生怕勾起情絲,壞了事情。可是,怎能徹底避免?即便是聊到天下大勢,也免不了提及一句車璃國,而一說到車璃國,就能讓兩人回到在車璃國時的記憶,那是,她是青梅,他是竹馬……
安宸燁騰的站了起來,走到**邊,“念惜,對不起了!”
“你想做什麼?”葉念惜嚇得花容失色。
安宸燁沒有吭聲,伸手將她攔腰抱起來,摟在胸前。
“放開我,瑾瑜哥哥,你不能這麼做!”葉念惜掙扎。
“別動!”他低聲喝道,轉身走向門口,使勁兒兩腳,將門踢爛,抱着葉念惜飛身出了房間。
外面陽光和煦,一片絢爛,葉念惜緊張的心情不由得放鬆,任由安宸燁抱着自己想院子外走去。
阿寧正坐在院子門口嗑瓜子兒,聽到動靜站了起來。
安宸燁沒有理睬她,徑直出了院子。
因爲是正午,所以宮裡侍女很少,安宸燁抱着念惜公主並未讓人瞧見,腳下步伐加快。
葉念惜靠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他身上火熱的溫度,禁不住心猿意馬,在******的發作下摟住了他的腰身,“軒轅諗,我,我……”
“忍一忍!我不是軒轅諗!我是安宸燁!”安宸燁低聲。
被他抱在懷裡,親密無間,哪裡能忍住?
葉念惜喘息聲重,伸手撫摸他的胸膛,微微睜開眼睛看他,抱着自己的男子分明是軒轅諗啊,眉目如畫,白衣勝雪,依稀是梅花樹下初遇時的模樣,清冷中帶着柔情,讓人一見傾心,從此誤了一輩子……
葉念惜伸出手撫摸眼前男子的臉頰,眉眼,脣角,探入他的衣衫……
安宸燁身子一僵,險些失控,低呼一聲,“念惜……”
“軒轅諗……”她輕聲喚他。
如果,我是軒轅諗,該多好,一定珍愛於你……
可惜,我是李瑾瑜,是安宸燁……
嘩的一聲,葉念惜那燥熱的身子頓時冰冷一片,心頭的**柔情煙消雲散。一個激靈,看清楚自己仍然在安宸燁的懷裡,只是周圍碧波盪漾,竟然在湖中。
“好點兒了嗎?”安宸燁問道。
“好,好多了。”葉念惜想到自己方纔的失態,立即臉頰緋紅,避開安宸燁的眼睛。
“出於無奈,請見諒。”安宸燁鬆開葉念惜。
兩個人在湖水中泡着,漸漸平靜下來,******的藥效終於過去了。都是長舒一口氣,“這個阿寧,還真是過分!”
葉念惜汗顏,害人終害己啊!沒好意思說那葡萄酒裡的******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身子漸漸感覺到寒冷,安宸燁將葉念惜拉上岸,兩人就像兩隻落湯雞一樣,嘩啦啦的抖了一地水。
“啊!”有侍衛巡邏路過,嚇了一跳,圍了上前,“念惜公主?寮國太子?你們這是?”
葉念惜的腦子轉得快,“寮國太子落水了,我將他救了上來!”
“寮國太子怎會落水?”侍衛表示懷疑。
“喝多酒了,河畔溼滑,一個沒注意唄!”葉念惜替安宸燁解釋,轉而眼珠一瞪,“你們這些侍衛是幹什麼吃的?幸好本公主救了他,若是寮國太子因此溺亡,我們車璃國的麻煩就大了。”
侍衛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讓出一條路……
走出老遠,安宸燁搖頭,“若方纔是你落水,我施救,可信度更高一些!”
“你會水嗎?”葉念惜問他,印象中,李瑾瑜似乎不會水。
“不太會,不過救你沒問題。”安宸燁將葉念惜送回庭院。
阿寧正坐在院子裡,聽到腳步聲,“念惜,是你嗎?”
“當然是我了!”葉念惜沒好氣。
“怎麼樣?有沒有……”阿寧低頭抿嘴笑。
葉念惜更加氣惱,上前拉住她的手摸自己身上,“弄了一身水,才解了你下的藥。阿寧,拜託你以後別害我了!”
阿寧摸到溼漉漉的衣衫,嚇了一跳,“太子殿下呢?他如何了?”
“啊呀,他還在湖裡呢!我只顧着自己,沒瞧見他,不會淹死了吧?”葉念惜裝出驚慌的聲音,臉上帶着笑意,欺負阿寧看不見。
果然,阿寧神色大變,“那湖水在哪裡?快去救他!”
“我帶你去!”葉念惜一把將阿寧推到安宸燁懷裡。
“阿寧,本太子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若是再有下次,唯你是問!”安宸燁微微怒色。
阿寧立即明白是葉念惜捉弄自己,不過在安宸燁面前,她不敢造次,立即規規矩矩請罪:“是,太子殿下,是卑職冒犯了,以後不敢了。”
“起來吧。”安宸燁拂袖而去。
阿寧鬆了一口氣,“葉念惜,一定是你惹到了太子殿下。”
“阿寧,他明明是看到你才氣惱的。關我何事?”葉念惜回房間換衣服。
接連幾天,安宸燁很少來找葉念惜,原因是他要回寮國,所以被葉啓軒和陸羽珩拉着日夜商討事情。
期間,安宸燁找過阿寧一次,詢問她的心意,勸說她嫁給葉啓軒,這纔是最好的選擇。而阿寧答應了。
葉念惜聽到時,失落,傷悲,同時也是無可奈何,或許安宸燁說得對,他給不起阿寧任何幸福,不如放手幫她找個好的歸宿。
對於阿寧這樣的女子來說,不爭不奪,平平淡淡最好,而葉啓軒也答應善待於她。阿寧已經過了女子最好的出嫁年齡,雙目失明,滿身傷痕,即便是貴爲將軍,也無人願意迎娶,所以,嫁給葉啓軒入宮爲妃,無疑是目前最好的結局。
安宸燁走了。
沈奕來了!
紫胤國新任皇上親自來車璃國要人,不是這人重要,而是沈奕實在受不了每天埋在奏摺中不得自由,終於找了個藉口帶着楊青竹來到車璃國。
沈奕此行,是要兩個人,一個是紫胤國的皇后,不,應該是前皇后——葉念惜。另一個是被關在大牢裡的楚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