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沈奕和駱寒同時問向蓬萊道長。
蓬萊道長撓撓頭,他怎知道呢?“或許是魂魄剛回來,還沒有很好的融合吧,睡一覺興許就好了。”
“道長,你確定將魂魄歸還給她了?”沈奕不放心。
這不是懷疑蓬萊道長的法力嗎?蓬萊道長當然不悅,“沈奕,應該問問你自己,偷的是念惜的魂魄嗎?”
“是順手拿的,不是偷!”沈奕再次糾正。同時心裡自問,應該沒錯啊,天子說是念惜的魂魄,他不會騙自己!
“你不會偷錯了吧?”駱寒問他。
這個偷字,是無論如何也改不掉了。沈奕額頭冒汗,“小爺是那麼糊塗的人嗎?”
沈奕搖了搖葉念惜的頭,“好好想想,要是想不起來,肯定是蓬萊道長的事兒。”
蓬萊道長冷眼,“本道長的法術絕對沒有問題。”
這兩人互相推諉,誰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過錯。就在這爭論聲中,飄來了一句話:“葉念惜吃過忘川水。”
忘川水?忘情?忘往昔?
衆人循聲望去,文瑾瑜勉強伸手掀開了馬車窗簾,他倦倦之態,脣畔色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那忘川水的藥效,會在五年之後散去。”
“五年?”駱寒和沈奕當即失望至極。
這忘川水不是毒藥,沒有任何症狀,所以駱寒爲葉念惜診脈也沒有診斷出來。若非文瑾瑜說出來,只怕這輩子都猜不透。
沈奕忽然眼睛一亮,“駱寒,你的醫術不錯,總該能找到解藥吧?”
駱寒看着葉念惜,難得的露出了脆弱無奈的表情,“忘川水,沒有——解藥!”因爲它不是毒藥!
“五年?那小爺豈不是有機會了?”沈奕並沒有喪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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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寒就悲催多了,他一把拉過葉念惜,“她心裡那人是我,你休要妄想趁人之危!”
“哎,駱寒,你誤會了,我是說有機會重新做人了,你也知道我在念惜心中的形象不咋地,這回正好重新塑造一番……”沈奕望着駱寒拉葉念惜上馬車,越解釋越無力,最後聲音沒了。
“五年之內,不得靠近念惜!”駱寒發話,“過來趕車!”
沈奕灰溜溜的過去充當車伕,小侯爺容易嗎?也就是駱寒能差遣得動他,換了旁人,早就翻臉了。
後來有人問小侯爺爲何那麼怕駱寒,或者說是軒轅諗,小侯爺只回了一句話:“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該他的,一併還給他,但願下輩子離他遠點兒!”
不過旁人理解爲:“小侯爺打不過人家!”
有人問:“既然打不過,就不能躲着點兒嗎?”
有人找出了個看似合理的答案:“小侯爺愛慕人家啊!”
回去的途中,葉念惜十分輕鬆,她掀開窗簾四處觀看,眼睛沒閒地要將外面所有景色看盡。
因爲九州內烽煙四起,戰火連天,所以馬車繞道而行,走的都是人少之處,這風景自然好看的很。碧水藍天一望無際,閒雲野鶴,鳥兒高飛。
葉念惜將文瑾瑜扶了起來,“瑾瑜哥哥,你說這裡好不好?”
“當然好了。雖然不是世外桃源,卻也是人間清淨之地。”文瑾瑜戎馬一生,很少像現在這樣放鬆。
“那咱們在這裡居住養傷可好?”葉念惜指着遠處的一座青山,山腳下有牛羊成羣。這裡一定是個好地方。
“咱們?”文瑾瑜猛然轉頭看她,以爲聽錯了。
葉念惜點頭,“是啊,我陪着你,你不能走,我就做你的腳,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我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我照顧你!”
“這……”如果是以前,文瑾瑜一定喜出望外,這是他盼了多少年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全無喜悅之色。
“不行!”駱寒一心想着帶葉念惜回宮,不再分離,沒想到她竟然要與文瑾瑜在一起,如何能接受?
“這是我和瑾瑜哥哥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葉念惜語氣生硬。
駱寒性格冷漠,天天陰沉着一張臉,而且好像有暴力傾向。那剁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沈奕親和有趣兒,男女通吃,身邊男人和女人都不少,還是少招惹爲妙。
文瑾瑜,溫潤如玉,事事順着自己,人又好,脾氣也好,對自己更好,這樣的男子不選他,天理難容!
葉念惜暗中將三個男子做了對比,始終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瞧上駱寒,眼瞎?人傻?
駱寒那比春天花朵還好看的一張臉冷若冰霜,“葉念惜,你是我的皇后,跟旁人私奔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你可以休掉我啊!”葉念惜說的輕鬆愉快,毫不放在心上。
駱寒氣的臉色醬紫,不知道說什麼好,又不便對葉念惜發脾氣,只能暗自惱火,手指抓着膝蓋,骨節發白越抓越狠,發泄自己心頭的惱怒。
此時,駱寒才明白自己最大的情敵不是沈奕,而是文瑾瑜。
“啊呀!駱寒,你輕點兒,我這老骨頭都要被你捏碎了。”一旁公良鶴慘叫。
駱寒低頭,自己的手何時按在了公良鶴的腿上?
公良鶴噝噝兩聲,揉自己的腿,“駱寒,你是不是對老朽有意見啊?我知道去九闕宮我沒出什麼力,可是你也不能狗眼看人低吧?”
駱寒黑臉,“公良鶴先生,你出沒出力,我根本不在意,也沒指望着你能幫什麼忙。即便是你拖了後腿兒,我也絲毫不介意。是你狗眼看人了。”
公良鶴纔不相信他的話,這一路上駱寒沒好臉色,他總覺得是針對自己,“駱寒,別以爲我一無是處。我既然能毀了念惜的容顏,就能修復好。”
“真的?”正在趕車的沈奕將頭探進了車廂中。
“懷疑我的本事?我現在就展示給你們看。”公良鶴說着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兒來。
這總算是個好消息,駱寒稍稍收斂冰冷,“那就麻煩公良鶴先生了。”
葉念惜一心想知道真正的自己有多美,自然十分配合的讓公良鶴先生將那藥瓶兒裡的藥膏塗抹到臉上。
都說念惜公主比那畫卷上還要美三分,不知道是真是假!葉念惜十分期待。
只覺得臉上微微痛癢,如同無數螞蟻在上面爬行,越來越難以忍受,“公良鶴先生,你這不會是給我毀容吧?”
公良鶴將手中藥瓶兒蓋上塞回懷裡,“當初文朔讓我將你的容顏改變,我瞧你樣子極好,若是改動太過可惜。便私自做主在你臉上粘了一層皮膚,這才讓你樣子有所改變。這層皮膚若是沒有這個藥膏,一輩子都不會脫落。”
“你騙了天子?”葉念惜又發現了一個膽大妄爲之人。
公良鶴絲毫沒有愧疚,反正在九闕宮裡天子按動機關按鈕時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死活。“也不算騙,他只是說讓我改變你的容顏,我也沒讓他失望啊。”
一會兒,葉念惜臉上的皮膚起了皺紋,公良鶴拿着銀針挑起,一張薄如蟬翼的軟皮挪開,葉念惜覺得臉上一陣涼爽,看到了沈奕和駱寒眼睛放亮光,帶着喜悅。
“停車!”葉念惜喊道。
“做什麼?”沈奕放慢車速,不過沒有停,他和駱寒一樣,不希望葉念惜帶着文瑾瑜在這裡隱居。
葉念惜從車上跳了下去,沈奕嚇得急忙勒住繮繩,“你瘋了?”
駱寒急忙跟了過去,“你要去哪兒?”
葉念惜跑了幾步,來到湖水旁,伸脖子瞧了過去,都說念惜公主傾國傾城,一定要看一看這是怎樣的一副容顏。
只見湖水中的影子嬌美動人,與之前的樣子相像,但是精緻了許多。如果現在的樣子是原版精品,那麼之前的樣子連高仿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個九塊九包郵。
葉念惜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光潔細膩的肌膚。對着湖水擠眉弄眼,看着倒影跟自己一樣的舉止,卻是怎麼做都好看。
這纔是真正的美女,傾國傾城之姿,怪不得連駱寒那樣的男子都被自己迷住了。喜不自勝,這回賺大發了。
“葉念惜,烤雞腿,吃不吃?”沈奕從旁邊遞過來一隻雞腿。
葉念惜這才覺得肚子餓了,“哪裡來的雞腿?還是剛烤好的?”
沈奕指了指不遠處,“我和駱寒抓了兩隻野雞,你不會不知道吧?”
葉念惜此時才知道自己臨水照花用了多麼長的時間,這幅容顏果然是看不夠啊。
幾個人坐在火邊吃的舒服,又從湖中捉了幾條魚燉湯喝,吃的心滿意足。
葉念惜抹了抹嘴邊油光,“瑾瑜哥哥,這地方真好,讓我想起來咱們先前隱居的那個地方,不如咱們去那裡?”
“你不是希望暢遊天下嗎?”文瑾瑜不希望葉念惜因爲自己而放棄什麼。
“等天下太平了吧。這四處打仗,弄不好遊不成反倒丟了性命,那可不划算了。”這一次九闕宮之行,讓她看到世間紛亂。
如果自己是個男子,定然喜歡這樣的亂世,因爲亂世出英雄。可是自己是個女子啊,當然是喜歡太平了。
駱寒盛了碗兒魚湯遞給文瑾瑜,這一舉止讓沈奕詫愕,那高傲的皇上怎麼會伺候人了?只聽駱寒清潤聲音,“文瑾瑜,或許有一天你可以陪念惜遊歷天下!”
“你退出?”文瑾瑜纔不相信他這麼容易放棄。
“想得美!”駱寒醋意十足,“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爲你療傷,讓你像個正常人一樣!”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了駱寒!他不是神醫,而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