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中,周昊是主角,主線劇情也是圍繞周昊和沈寶蘭這對母子而展開。
作爲反派對照組的裴子珩和原主,本就是襯托主角的存在。
作者對兩人的刻畫,一個是心理扭曲的反社會,一個則是惡毒且愚蠢。
大概是爲了讓反派童年受虐的劇情合理化,或者爲了突出反派童年的悽慘,裴颺和裴文萍,這兩人對於裴子珩至關重要的親人,在書中都只是被一筆帶過的路人甲乙。
裴颺是英年早逝。
裴文萍的結局,她剛剛想起來,是在裴子珩七歲時過世了。
裴子珩還有一個多月就滿七歲了,也就是說,裴文萍滿打滿算也最多還能活一年。
可氣的是,書中只用“過世”二字概括,並沒有寫明裴文萍的死因。
她想避免也不知從哪着手。
“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打斷了沈明珠的思緒。
她剛一接起電話,就聽到話筒那端傳來裴文萍的哭聲。
沈明珠立刻將父子倆叫回了家。
“妹妹睡了,你好好守着家,看着妹妹,我和你爸去一趟姑姑家。”
“你一個人在家害怕的話,可以把趙雲喊到家裡來玩。”
“好。”
裴子珩懂事的點頭。
目送夫妻倆出門後,他將門關上,插上門閂,隨即回到沈明珠的房間,坐到牀邊,望着睡容香甜的妹妹,陷入沉思。
……
沈明珠和裴颺很快到達陳家。
陳家人都在,包括婚後搬出去住的陳良小兩口,只除了裴文萍不在,其他人都圍坐在沙發上。
不過氣氛卻不太好,瀰漫着說不出的沉寂和尷尬。
兩人的到來,讓本就尷尬的氣氛更添了幾分火藥味兒。
陳母起身對沈明珠說:“文萍在房間裡,明珠,伱去勸勸她吧。”
沈明珠也沒問出了什麼事,手上解着圍巾和外套,腳下徑直向裴文萍住的房間走去。
裴颺留在了客廳裡,像塔一般的高大體魄,銳利分明的臉龐,帶給陳家人的壓力可不小。
他嘴脣微抿,如炬的目光緊盯着垂頭喪氣的陳沂,“姐夫,到底怎麼回事?”
陳母搶着解釋,“裴颺,你先坐,也沒什麼,就是一場誤會……”
……
沈明珠敲過門後才推門進去,“大姐。”
裴文萍獨自坐在牀上,看到她來,眼淚險險就要掉出眼眶。
沈明珠忙上前安慰,“裴颺也在外面,有什麼事你直接說,我們一起解決。”
裴文萍抹了抹淚,哽咽的講述起事情經過。
吃過年夜飯,陳沂便帶着雙胞胎去樓下放煙花炮竹。
她不放心,擔心雙胞胎被火炮炸傷,又擔心火星子燒壞了雙胞胎的新襖子。
新襖子是沈明珠買的,孃家侄女和婆家的外甥,她不會厚此薄彼。
等裴文萍拿着罩衣去樓下後,雙胞胎和院裡的其他孩子們一塊玩,卻不見丈夫陳沂的身影。
她當時心都涼了。
她在家附近找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在一個沒關門的副食店裡找到了陳沂。
陳沂說是出來打電話,但裴文萍並不相信。
家裡有電話不用,天寒地凍的跑到外面找電話,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甚至她認爲打電話只是一個藉口,陳沂是出來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裴文萍會這麼想,並不是沒有依據的。
前兩天的時候,她就在陳沂的圍巾上發現了一根女人的頭髮。
那根頭髮有20多釐米長,而裴文萍是短髮。
在裴文萍歇斯底里的質問下,陳沂承認了前兩天跟外遇的女人見過,但只是見面把話說清楚而已,分別時擁抱了一下,除此外再沒有別的。
至於今晚出去打電話,是跟導演商量一個劇情,因爲家裡人多太吵鬧,纔來了外面打電話。
但裴文萍並不肯信。
說到底,夫妻間的信任早已分崩離析,一點風吹草動就如風聲鶴唳。
講述完來龍去脈,裴文萍擡手捂着臉默默垂淚。
沈明珠沒有馬上開口安慰裴文萍,比起傾訴,哭同樣是宣泄情緒的最好方式。
忽然,門外傳來孩子的大哭聲。
緊接着,門被推開,弟媳易玲焦急的跑進來:“大嫂,大哥跟裴颺打起來了!”
聞言,兩人都立刻出去。
客廳裡,裴颺和陳沂已經被陳母和陳良隔開。
準確來說,是陳母和陳良一左一右死死抱着裴颺的胳膊。
陳沂眼鏡掉在了地上,額發凌亂,左邊臉頰又紅又腫,很是狼狽。
受到驚嚇的雙胞胎驚慌無措的站在一邊,放聲大哭。
裴文萍上前將雙胞胎攬在懷裡,低聲哄着。
裴颺怒聲質問陳沂:“你忘了當初怎麼跪在我爸媽面前,說會一輩子照顧好我姐的嗎?你以爲我爸媽不在了,我姐就能任由你們陳家欺負嗎?你做夢!”
裴颺邊說着,邊掙扎着想要衝上去揍陳沂。
沈明珠上前扯了裴颺一把,“當着孩子的面,你幹什麼呢?”
裴颺扭頭看了眼驚慌哭泣中的外甥和外甥女,強壓下心裡的怒火,對裴文萍大喊:“姐,收拾東西跟我回去!曉露曉朝也一塊帶回去。”
一聽裴颺要帶母子三人走,陳母頓時急了。
“消消氣,別衝動,哪有除夕夜回孃家的,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笑話呢。”
裴颺冷笑,“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姐,我姐可不怕。我今天是一定要把我姐帶回去的,誰也別阻攔,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明珠,帶我姐回屋收拾東西。”
裴颺唱完了白臉,沈明珠唱紅臉。
“事情到了這一步,繼續湊在一起也是兩看生厭,不如讓大姐帶着孩子回孃家小住幾天,各自冷靜一下。也請你們放心,孩子們在我那,我一定會照顧好。”
“讓她們回去吧。”陳沂愧疚出聲。
見此,陳家只得讓裴文萍帶着兩個孩子離開。
眼看着孫子孫女被帶走,陳母哭得淚眼婆娑。
兩個孩子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可謂是她的心頭肉。
她邊哭邊朝陳沂抱怨,“你不是說跟那個女人斷了嗎,你還見她幹嘛啊,好好的一個家,非得折騰散了才高興是不是?”
陳父目光嚴厲的瞪着陳沂,朝老二陳良吩咐,“把我教鞭拿過來!”
陳父教了一輩子的書,既是嚴師,同樣更是嚴父,師威父威齊上身,陳良不敢不去。
等教鞭到了手上,陳父照着陳沂後背就是一頓抽打。
噗噗噗。
盤得包了漿的教鞭,硬度堪比鐵棍,隔着薄薄布料重重擊打在肌肉上,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