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被戲弄的關元鶴

122 被戲弄的關元鶴

慧安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瞧見關元鶴,登時便愣住了,瞧了瞧站在窗戶邊上嚇得面色慘白的夏兒,便又回頭怔怔地瞧着關元鶴。

她尤自眨巴了兩下眼睛,還是不能消化一下子瞧見他的事實,回想一下只覺從昨夜到今晨的事都像是做夢一樣!

直到關元鶴驟然收了收撫在慧安腰間的手,慧安才吃疼之下猛然回過神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此人的突然出現和他此刻的暴怒。只這回過神卻是叫她當即便面色微白,被關元鶴摟住的身體也跟着抖動了一下。

慧安被他陰沉的目光盯着,只覺麪皮迅速地升了溫,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這便本能地低了頭,餘光卻瞧見腳邊躺在地上的繩索,只覺得那東西礙眼的緊,仿似它就是爲了躺在那裡提醒她方纔的爬窗之舉一般。

一個大家閨秀,在外面呆了一夜,天亮還爬牆回來,丫頭們還幫着打掩護。天知道她這一輩子也就幹了這一回,可關元鶴不會就覺着這事她是駕輕就熟,這兩年不定總是做吧?

這事說出去也算是驚世駭俗了,更何況她做下此事,竟還叫關元鶴這個未來的夫君給撞了個正着,這可真是房漏偏遭陰雨天啊!

只這裡雖說是臨時的安置處,但也算的上是她如今的閨房了,關元鶴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啊?!

慧安頭皮發麻,腰身被關元鶴一雙大掌勒的生疼,卻也不敢開口呼喊,只低着頭瞧着腳尖,心中發急。

關元鶴見她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猛然便拽住了她身上的外裳,那領口處還粘着血跡。他的眼就又眯了眯,因面色沉冷而顯得越發如刀劍般橫着的眉梢高高揚起。

慧安被他拽住襟口完全不知他想幹什麼,直嚇得一哆嗦,匆忙着擡頭用一雙盈盈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瞧着關元鶴,可那人卻視而不見,慧安只聞撕拉一聲,她身上的外衣便被關元鶴扯了開去,露出裡面的中衣和一下片肌膚來。

脖頸處一涼,慧安驚的睜大了眼睛,擡手便拽住了關元鶴的衣襟,聲音細弱的道:“夏兒……還在呢。”

慧安是想着自己爬牆被當場逮住,算是硬氣不來了,但關元鶴私闖她的閨房,這卻也是於理不合啊,自己沒法子發火,但是夏兒你身爲姑娘我的貼身服侍,你應該跳出來維護姑娘我纔對啊。

故而她才這麼喊了一句,可誰知她話音剛落,關元鶴就冷着臉盯了夏兒一眼,沉聲道:“出去!”

夏兒本在牀上躺着戰戰兢兢地裝慧安,可誰知下一刻屋中就多了一人,竟直接掀開了她的被子,瞧見是關元鶴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差點沒叫出聲來。

而關元鶴瞧見牀上躺着的竟是她,當即那臉沉的夏兒想想都覺着怕。

她當時嚇得爬下牀,正不知該如何交代,慧安偏就這會子和關元鶴幾乎前後腳的從窗戶爬了進來。

這兩年夏兒幾人早知慧安對關元鶴的那點心思,加之兩人又定了親,故而她們早拿關元鶴當主子看了,加之她也算半個軍人,當初在軍營那陣子,關元鶴已闖出了名聲,她們對關元鶴的敬仰之情實際上早已在那時候紮了根。

故而此刻關元鶴一盯來,開口下令,夏兒別說想着維護慧安了,還真就沒想着應該留下,當即她就如蒙大赦從牀邊兒的春凳上拽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撒腿就往外跑,慧安瞧見夏兒竟這般不濟事,當即便氣的直想跺腳。

只她這會子才發現,夏兒方纔竟只穿了一件裡衣,而這屋中的牀鋪卻是展着的,只怕是方纔夏兒在牀上躺着裝她,可不想關元鶴竟闖了進來。

那他也是從窗戶跳進來的?可是因爲擔心她出了事,這才專門過來一探?

慧安想着這些,心中又是一陣跳動,蜜蜜的漾起一絲甜意來。

夏兒出了屋,待房門吱呀一聲關上,慧安便抖了抖身子,縮着小肩膀低着頭不吭聲了。關元鶴卻將手一揮,直接將慧安身上那件染血的外裳給撕成了兩片,目光銳利地盯着她,見裡面未曾染血,這才又冷哼了一聲。

慧安便諾諾地道:“不是我的血……你莫擔心,我……”

只她的話沒有說完,擡頭便見關元鶴一臉沉肅的模樣,她那話便斷了音兒,有些拿不定他到底是在擔心自己呢還是在查探懷疑什麼!

慧安不說話,屋中的氣氛便有些沉悶,只這沉悶未曾持續多久便被外面春兒的聲音打斷。

“夏兒,葉夫人來瞧姑娘了,姑娘還睡着嗎?”

出了這種事情,又是在葉伯昌的地界上,葉夫人於情於理都得看來慧安,這也是禮數,而慧安若是據而不見卻是託大,是失禮了,更何況先前春兒還擋了來請脈的大夫。

這事如今不會怎樣,最多那葉夫人對慧安會生出些微議罷了,但來日若是有風言風語傳去,再被聯想到她據而不見葉夫人的事,卻是要壞事的。所以慧安這會子是一定要出去轉上一圈的,也得叫人瞧見她是在這屋子裡的,不然以後真不定會被人編排什麼話。

所以慧安聽到外頭春兒的聲音便乞求地瞧向關元鶴,關元鶴見她還知道着急,便鬆了手大步行至牀邊坐了下去。目光卻是盯着慧安,慧安被他瞧的不自在,面頰紅透。

只關元鶴這態度,也分明是允她出去的意思,他還願意護着她,這便說明他還是要娶自己的!慧安心下稍定,在關元鶴有如實質的目光下,緩緩脫去被扯裂的外裳,又走至櫥櫃胡亂取了一套衣裳,這便喚了一聲春兒,道。

“請葉夫人先到花廳稍候。”

春兒應了一聲下了樓,夏兒忙又推門進了屋,伺候慧安進了淨房,收拾了一番,這才低着頭跟着慧安出了屋。房門被帶上,慧安只覺大鬆一口氣,那股一直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才稍稍放下。

她一面往樓下走,一面聽夏兒低着聲音道:“當時情況太亂,奴婢們被馬羣一衝再尋姑娘時,姑娘卻已不見了。後來恰好遇到郕王的侍衛隊,有他們幫忙,那夥刺客氣勢纔算弱了,待馬隊安置下來,官兵也就趕到了。奴婢們遍尋姑娘不到,春兒說似乎聽到姑娘喚了王爺一聲,奴婢們心想興許姑娘和王爺在一處,就不敢聲張姑娘失蹤了。這便商量了一番,沈景和沈影去尋姑娘,奴婢們仍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就僞裝成姑娘還在的樣子。奴婢在車中換了姑娘的衣裳又挽了發,待被護送着進了這院子,就裝着受了驚嚇腿腳發軟,埋着頭被春兒和秋兒扶進了屋,應是沒人瞧出端倪來。後來關將軍便來了,奴婢還沒能交待姑娘的去向,姑娘便回來了。”

慧安卻是腳步一頓,郕王恰好在青屏山,關元鶴又突然出現在這裡,他並不是兒女情長之人,不可能是專門趕過來瞧她的……

方纔他那樣子,倒似擔憂她,這纔來此相探,擔憂她?難道他早先就知道昨夜會出事?

慧安想着,便又瞧向夏兒:“你說馬隊後來恰好碰上了郕王的侍衛隊?”

夏兒點頭,道:“是啊,好在如此,要不然那些刺客還沒那麼容易就撤退呢。”

慧安便又追問道:“郕王爲何會在青屏山啊?”

夏兒笑道:“姑娘也知道,這位老王爺是皇上的嫡親皇叔,過慣了閒雲野鶴的生活,終年都在大輝各處遊山玩水,通常連皇上都尋不到他。老王爺又極愛鷹梟之物,這回來青屏山卻是聽說這裡有一種鷹,身形巨大,極爲不凡,這才親自獵鷹來了。”

慧安聞言心中一緊,目光閃了閃卻沒再說話,只點了點頭,便快步下了樓。

那葉夫人只是來進禮數,帶了不少壓驚的補品,慧安陪着她吃了一盞茶,她便笑着告了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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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的熱水早已備好,慧安上樓匆匆洗漱了一番,叫夏兒給她絞乾頭髮又挽了個篆兒,這才穿戴整齊回了屋。這一來一回已是過了小半個時辰,而屋中關元鶴卻還是那樣四平八穩地坐在牀榻上,見她進來也未說話,只又用他那一雙銳利的目光盯着她。

慧安方纔已想的清楚,唯今只有他問什麼自己就坦言什麼,再施些溫柔攻勢方是上策,這事被他湊巧撞上倒也不全是壞事。

此事瞞的住倒還罷,若然將來又個什麼風言風語再傳到了關元鶴的耳朵中,卻是要出大事的,倒不如如今被他撞破,說個清楚明白的好,反正她是問心無愧的。

而且這事也不能全怨她,他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慧安這般想着,便迎上關元鶴的目光,緩步過去,在他身邊站定,目光溫柔又細密地落在他面上,糯着聲音道:“你怎黑了這麼多?這兩年很辛苦吧?”

慧安這一瞧目光中還真聚集了心疼,關元鶴瞧着和兩年前變了許多,原先如玉的肌膚或許是因爲北邊風沙的緣由呈現一種古銅色,但是膚質還是極好,細膩而平滑。

只這古銅色的肌膚卻將他原本就剛棱有力的輪廓顯得更加棱角分明,寬闊的額頭,高聳的鼻樑,堅毅地下巴,緊抿的嘴脣,嘴角的線條堅硬無比,好像是被定格住一般,顯示着他此刻的不爲所動。

發現自己的溫柔攻勢完全沒有作用,慧安心中就有些泄氣。

只關元鶴怎麼可能全然不受影響,兩年未見,如慧安這個年紀的女子是變化最大的。如今的她已非兩年前的模樣,面龐赫然長開了許多,身體更是猶如吸收了充足陽光雨露的花朵一般,由花骨朵一下子盛放開來,方纔將她從窗櫺上抱下來,那玲瓏的腰身和胸前的曲線已經叫關元鶴極爲吃驚,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如今瞧着她那張尤自還帶着水汽,緋紅如同熟透的紅果般的美麗面龐,這樣的感覺便更加強烈,瞧着她衝自己笑,瞧着她用溫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說着關切的話,他只覺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着訴之不清的風姿,說不上有什麼特別,但就是直直抓住他的心,叫他有些狂躁起來,只想將她摟進懷中狠狠的吻她。

只他終究還記得自己此刻還在暴怒之中,竭力遏制住將慧安拉入懷中的衝動,使得他渾身的肌肉都倏然緊繃了起來。只瞧着慧安眸光中閃過一絲失落,他那一張冰臉卻到底有些繃不住了,沉着聲音道。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喚沈景來問?”

慧安本以爲他不會開口了,正無措,聞言她猛地擡頭瞧向關元鶴臉上便就帶上了愉悅的笑容,只要他開口便好。

若然他真要喚沈景問話,方纔幹什麼去了,還能等到現在?慧安心知他是刻意板着臉,只怕心中已消了些氣,一喜之下,也不敢笑出來,只拼命忍着,急切地道。

“你也知道,昨夜在青屏上出了事,當時馬羣一驚便將整個馬隊徹底衝散了,我和夏兒幾個也被隔了開來,當時我離秦王殿下很近,所以……”

後來她給李雲昶處理了傷口,還和他呆了一夜,這些話慧安卻是不能親口說出來的,她不說關元鶴也自是會知道。慧安不是傻子,也知兩個人在一起,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心知肚明便好,說出來卻會成刺,故而她很果斷的停了話,咬了咬下脣,便忐忑的瞧着關元鶴,眼眶紅紅的道。

“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關元鶴瞧慧安因自己的一個神情忽喜忽愁,心中便受用的緊,那氣便又消了一些,瞧着慧安眼眶紅紅的說出這話,當即那心就跳了跳,險些真繃不住臉敗下陣來。

只想着自己擔憂她,特意爬窗進來瞧她,結果卻看到躺在牀上裝病的夏兒,再想到慧安和李雲昶呆在一起一整夜,關元鶴心裡就抓心抓肺的難受,那氣就又擁了上來。

慧安見他神情分明鬆動了一下,接着卻目光比先前更冷,一雙眼睛更是翻騰着凜冽的巨浪鎖着自己,她便生了些怯意。只想着方纔自己稍稍軟一些,他便明顯氣弱了,慧安心中還是涌起了一絲得意和甜蜜來。這便乾脆淚珠子一滾,哭着道。

“你嫌棄我了,真不願娶我了嗎?”

關元鶴見她嚶嚶的哭了起來,肩頭不停抖動,便想起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來。那晚他當時沒覺着怎麼,後來每每想起那夜,卻是又心癢難耐,又愧疚感動。

一方面感動慧安對他的縱容,也越發知道她對自己的愛意和信任,另一方面卻也因自己那夜的孟浪而感到愧疚,尤其是那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卻又離了京,留她一個想來也是擔驚受怕的。

慧安現在如此問他,是不是這兩年來心中一直擔心自己會不要她了?這個想法一經出現,關元鶴的心便隱隱作疼了起來,瞧着慧安越哭越傷心,腦中便不期然閃過那夜他吻去她臉上淚珠兒的場景。

那淚澀澀苦苦的,卻又甜甜的……還有那小腰,那白玉一樣的胸部,那麼神奇的又綿軟又緊挺,還有那下頭更好,裹着他的手指又溼又熱……

關元鶴這一想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整個人都端坐不了,有些難受地挪動了一下,乾脆探手便將慧安猛的拽進了懷中,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摟住方纔就有些捨不得鬆手的曼妙腰身。

慧安驚呼了一聲,眼淚便不再流了,有些傻傻地瞧向關元鶴,心中想着,他這是不是不生氣了?

關元鶴似乎不滿意她的走神,手臂一緊,慧安便幾乎整個上身緊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柔軟含香的曼妙身軀較之兩年前更加突兀有致,已充滿了女人的妖媚氣息,那股股幽香刺激着關元鶴的神經,叫他瞧着慧安的目光幽深起來,問出的聲音也愈加的低沉沙啞:“知道錯了?”

他問着她,開口的同時卻也靠近她,鼻尖幾乎觸碰到慧安的,慧安感受他的目光炙熱起來,面頰便唰的紅透,顫抖着點了點頭。

關元鶴瞧她緋紅了臉,這才挑眉微微挪開面頰,盯着慧安,冷聲又道:“錯在哪裡?”

慧安咬了下脣,這才道:“我不該強出頭,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可你早該知道我是個蠢的……你爲什麼不早來!你爲什麼不早來啊!嗚嗚,你可知道昨晚我有多害怕!我怕我就那麼死掉,死在亂馬下,或是死在流箭下。後來保住了命,卻是更怕,我怕閨譽被壞掉,怕被人瞧見我和他在一處,怕你誤會我,怕你不要我了,我嫁不成你怎麼辦!我連死都想到了,你卻現在纔來,還如此兇我!”

慧安一開始只是想說些好聽話哄哄關元鶴,可說到最後卻真的想到了這一夜的驚險,想到了那時候心中的無限驚恐來,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抱着關元鶴便哭泣着捶打起來。

若然此刻她還不知自己被耍了那便真成了傻子了!

且不說郕王會恰好出現在青屏山這事就極爲不對,只此處離雁城還有兩日的路程,關元鶴卻在青屏山一出事便到了這裡,這就不對勁。他方纔的各種神情,分明都說明他早就知道這夜會出事。

聽夏兒的話還有一點極爲不對,那些官兵去的太快了,郕王剛剛現身穩定住局面,官府便到了。是葉伯昌能力太強,還是他早先便有準備?

還有昨夜李雲昶懷裡放着的上等金瘡藥和那把似乎專門爲了處理傷口用的匕首!當時她沒覺着有什麼不對,可如今想着卻是異常。

李雲昶可不像關元鶴,關元鶴身上習慣帶着傷藥那是因爲他常年帶兵,是極容易受傷的人。而李雲昶堂堂王爺又生在京師別說是常受傷了,就是磕着碰着都是少的,而昨夜他身上卻備了藥!

這次只不管事實如何,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李雲昶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還就計地演了一出苦肉計,那郕王十之**就是他早先引至此處的。而她卻被傻乎乎地戲弄了一晚,還差點就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清譽。

這該怪李雲昶戲演得太假,還是該怪自己太蠢?

慧安想着關元鶴早知這事,但卻任由她跟着大隊受着驚嚇,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若然他早先就告訴她這夜會生變,她又怎會想岔了而做出傻事來。

關元鶴被慧安質問,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想通其中關節,再被她一逼問,心裡還真有些愧疚,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

此事本就隱秘,他沒有行事前泄密的習慣,更何況這是朝堂之事,是外事就沒有告訴女子的道理。在他想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要慧安老老實實呆在馬車裡,春兒幾個都是會武功的,那流箭也不會傷到她。片刻郕王就能現身,那些刺客失了先機,事情不成官府馬上就會趕到,慧安又怎麼可能出事呢?

可他後來終究是放心不下,生恐慧安受到驚嚇,這纔在事一了就潛進了她的落腳處。可誰知慧安當時竟不在馬車裡,還那麼大膽妄爲,非但不躲着危險,還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她便那麼放不下李雲昶,擔心他的安全?

這個想法在他心中浮現,便翻攪出巨浪來,叫他片刻也不得安寧,故而剛剛纔會氣的面色鐵青。倒並非他不相信慧安,而是從兩年前他便覺出慧安對李雲昶的不同來了,如今又碰此事怎能不叫他多想!

可後來他想着慧安費勁爬窗進來,還生恐清譽壞掉,忙着補救。瞧着她爲他的一個神情而忽喜忽憂,他那些心思便就被壓了下去,如今慧安如此一哭,一質問,他的氣勢就徹底沒了,心中倒是升起一陣後怕來。

只怪自己先前行事太過拘泥,也太過小心,這事早先他就該知會沈景和沈影一聲,起碼也叫她們多留意一些。是他行事稍欠穩妥了,想來慧安當時也是怕很了,擔心李雲昶真出了事,會被牽連這才弄成了這般。

關元鶴想着這些,聽着慧安委屈的哭聲,便愛憐地撫了撫慧安冰冷而掛着淚珠的臉蛋,將她抱起放在牀上,欺身壓上去吻了吻她的面頰,哄道:“莫哭了,以後我什麼事都不瞞你便是。”

慧安只覺男人雄性的氣息猛然襲來,幾乎瞬間便侵略地把她包圍,睜開眼睛她就瞧見了關元鶴黑沉沉的目光,這目光何其熟悉,和那夜一模一樣!甚至燒的更加炙熱,鎖着她似要將她吞噬!

屬於他的獨有的味道肆無忌憚地往她鼻間衝,低啞的聲音,溫柔的語調,慧安覺着被他觸碰的臉頰迅速升溫,想着那夜的種種,心跳也快了起來,身子有些燥熱難耐,不安地扭了扭。

她不動還好,一扭之下關元鶴登時便感受到了身下的綿軟,和那動人的曲線,當即就忍不住了,一口咬了下去,堵住慧安張口欲呼的小嘴,他的舌也強勢地擠開她微啓的脣齒衝了進去。用靈巧的舌尖細細描繪着慧安那嬌嫩而性感的豐潤脣瓣,舔弄啃咬,或輕或重的引逗。

慧安一夜未歸,開始只覺着是自己的理虧,便委曲求全地哄着關元鶴,不住失軟。可這會子關元鶴沒了氣,慧安心裡那點委屈和傷心,對他的不滿也就擡了頭。想着他一消氣,這便有動手動腳起來,登時那股羞怯和躁動過去便齊齊都化成了不甘和惱恨來。

有了兩年前二人的肌膚之親,慧安也知這會子不叫他得逞他定然不會放過自己,故而也不阻止,只腦子一根筋擰不過來,就想着得反欺過來!不能每每都叫這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事事都操控在手。

所以慧安想着,當即便恨恨地抱住關元鶴,用力回吻起他來,關元鶴哪裡想到慧安敢如此大膽,當即便睜開了眼,眸光如狼般盯了慧安一眼,接着便兩手齊下,一手插手慧安發間揉搓着她的發,一手沿着胸線去摸那團綿軟。下身更是死死夾住慧安的雙腿,難耐地動了兩下。

四脣交接,呼吸交纏,他的吻也變得更加炙熱急迫,卷掃着慧安口中每一寸地方,她想咬他卻被他反纏住舌頭,吸允着拉進他的嘴裡,細品慢嘗。

如今的慧安早不似兩年前,那腰身和發育地更加壯觀的胸部,修長的美腿,無處不散發着絕美的女性特徵,無處不是極致的誘惑。何況關元鶴正是血氣方剛,又忍了這兩年,被她一挑逗當即便動了情,小腹疼的難受,急切地去尋慧安腰間的繫帶。

慧安感覺到他下身的腫脹,心裡卻是又氣又恨,身子也疲累不堪,她當即便發了狠,猛的兩腿纏住關元鶴,環住他的脖頸,用力起身,柳腰一擰,腿一跨便半掛在他身上擡起了身。

接着在關元鶴詫異而瞪大的目光,慧安翻身而起,擡手推上關元鶴的肩頭用力一壓便將他壓在了牀上,他還沒反應過來,慧安便撲了上去,跨坐在他小腹上,探手扯開他的衣襟,埋下了頭。

發狠地親吻了兩下關元鶴的脣,接着便去吻他的脖頸,他被她扯開而露出來的半個胸膛,那小嘴落下,身子還扭動了兩下,關元鶴一愣之下,只覺全身都被點了火。瞧着慧安埋頭在他胸膛上,撕咬着他胸前的紅果,感受着她綿軟的胸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着他的胸膛,她修長的美腿夾着他的腰,還有她不停扭動的身子,當即他就渾身顫抖,意志力簡直瞬間瓦解。

他只覺着再叫慧安這麼四下點火,他是真忍不住了,今日就非要辦了她不可!

當即他便顫抖着去推慧安,幾乎咬牙切齒地咆哮:“快停下!”

慧安卻一把抓住他推自己的手,使勁拽住壓在他的頭頂,埋首就又在他的脖頸處拱了起來,關元鶴只覺她每動一下,每一下吸允和咬噬都讓他情不自禁地輕顫,讓他渴求更多,讓他無力反抗,下身疼痛難當……

他喘息着,呼吸也越來越沉重,正欲掙開慧安抓着自己的手,將她壓在身下扯光衣服,叫她知道如此挑逗自己的後果,可卻在此時,慧安突然壓在他身上,趴在他胸前一動不動了。

關元鶴只覺着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也空落落的難受,身子更是因她的突然停止而叫囂着不滿,他當即便用身下的帳篷使勁頂了頂慧安,可身上慧安竟半點反應都沒有。

關元鶴這才覺出不對來,猛的掙大了眼睛,微微擡頭卻見胸口處慧安露出半張小臉來,她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安安靜靜地躺在粉嫩的面頰上,櫻紅的小嘴微微嘟着,竟是緊閉着眼睛睡着了!

慧安能不睡着嗎?她本就是坐了一天的馬車,在車中瞧了一日的書,瞧的還是費腦的醫書。待到夜裡本該休息了,誰知又發生了刺客的事情,這一夜來不光是身體上受不住,精神上更是繃得緊緊。

這下關元鶴明顯不再生氣,慧安心神一鬆,那疲倦早就像是潮水一般襲了過來,身體被關元鶴推上牀的那一刻就無處不再叫囂着疲累。

而她這一睡,倒是叫關元鶴一陣愕然。半響他才知道自己被慧安給戲弄了!

當即真是哭笑不得,半響才扯了扯嘴角慢慢掙開被慧安抓着的手腕,用右手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粉粉的面頰。撫弄了兩下,感覺身下緊脹稍微好些,這才嘆息一聲,也不將慧安推開,只撿了牀上一張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擡手摟着慧安便凝眸瞧着頭頂微微晃動的帳幔想起事情來。

又過了一陣,他才收回目光,側了側身子,將身上的慧安輕輕放在牀裡,又瞧了她一陣,眯着眼從她微微散開的襟口瞅了瞅那胸前的鼓起,卻是喃喃着道。

“也不知吃的什麼竟長了這麼些……”

說着吞了下口水,又擡手向慧安那裡探,到底只是觸上了她的衣襟便收了手,嘆了一聲掀開被子下了牀。理了理衣衫,這才大步向窗口而去。

夏兒那裡將關元鶴在慧安屋中的事到處嚷嚷,便是春兒幾個她也沒告訴,一直就守在門口。聽到窗戶開啓又關上的聲音,又過了片刻她才推門進來,瞧見慧安好生生地躺在牀上睡覺,夏兒拍了拍心口,嘟囔一聲。

“還穿着衣裳呢,哪裡能解乏……”

但她到底心疼慧安,不忍將慧安叫醒,這便又瞧了兩眼轉身往房門走,走了兩步卻又頓住,回身跑到窗前將窗戶落了栓,這才放下心來,出門而去。

關元鶴離開慧安的屋子卻沒有出官驛,而是直接避開人進了一處把守森嚴的小院。那裡李明早等着接應他了,瞧見他現身,忙迎了上來,道:“將軍可來了,我們王爺等您半天了。”

關元鶴沉着臉點了下頭,李明先一步去打點過後,這才帶着關元鶴進了院子,一路直接進了李雲昶被安置的房間。

屋中瀰漫着一股藥味,李雲昶平躺在牀上面色顯得有些蒼白,見他進來目光閃了下,擡了擡身子。吩咐李明在他身後墊了個軟墊,半躺在了牀上。

而關元鶴已自行在那邊的太師椅上落座,瞧着李雲昶挑了挑眉,卻道:“傷到哪兒了?”

李雲昶聽他口氣譏諷,不由抿了抿脣,過了片刻才道:“你那是什麼口氣!”

關元鶴冷哼一聲,才道:“怎麼被東宮察覺的?先前太子不是半點疑心都沒嗎?”

這次刺殺卻正是太子所設!而李雲昶卻是在不久前才得知了雁州的陷阱,他將此事火速傳過了關元鶴。關元鶴因知道郕老王爺在遂城逗留,故而便設計將人引誘到了青屏山,叫他見證了昨夜的刺殺。

而郕王臨時出現,這纔打亂了葉伯昌的陣腳,令葉伯昌不得不放棄了原先計劃,轉而指揮官兵過去救援,以求洗脫嫌疑,也儘快將那些刺客處理乾淨。

若是李雲昶早先沒有得到消息,若是他沒有防範在先,那昨日的結局可以料想。東宮一方是必定要將罪名推到淳王的身上的,很有可能會留下某個潛逃的刺客活口,將來本嚴刑逼供之下供出淳王來。

想着這些李雲昶的面孔便陰冷了下來,沉聲道:“先前他是未曾懷疑,只上次他曾開口欲令我娶李氏爲妃,被我拒後便似起了疑心,只怕淳王也動了手腳,加之先前我們按在東宮的棋子被拔出來,雖我們處理的及時,他什麼都沒查到,但難免有些蛛絲馬跡留下。石敬這個蠢貨,本王再三令他行事穩妥爲上,他竟還是中了圈套,被試探個正着!”

關元鶴聞言便沉了沉面,半響沒再開口,李雲昶陰曆的臉色變幻了片刻,這才蹙着眉道:“只怕這次回京,本王的處境要難了,太子已能斷定我在他身邊放了人,必有異心。”

關元鶴卻揚了揚眉,道:“倒也未必,皇上不定會以爲那郕王是淳王殿下刻意引來的呢?這事真真假假,且看如何安排了。”

李雲昶聞言目光一亮,接着便笑了起來,道:“文軒所言極是,郕王雖老但卻也不糊塗,這事只怕已瞧出了端倪,只要他肯查,咱們就將線索往淳王那裡引!就叫他以爲此事是淳王刻意誘他來看戲,那本王卻是可以摘個乾淨了!本王如今臥病在牀,就勞累文軒了。”

關元鶴點了點頭,卻是瞧着李雲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兩眼,道:“既是苦肉計,你這般卻是不行,皇上只怕不日便會派太醫過來,還是浸些冷水的好,不然露了馬腳,卻是要白忙一場了。”

他言罷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雲昶,兩人視線相對,李雲昶便感到了一股壓迫而來的威勢,他當即便兩手一握,身子緊繃了起來。

只關元鶴卻立刻收回了目光,起身衝他恭敬地行了一禮,這便大步往外走。

李雲昶瞧他這般卻氣的沉了沉臉,肩頭生疼,只怕是方纔那一下子扯裂了……

關元鶴雖一句話沒多提慧安,但他方纔那樣子卻是明着暗着的警告了,他竟敢如何!

李雲昶咬着牙,半響才緩緩平復了起伏不停的胸膛。想着關元鶴方纔那話,只覺關元鶴這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是在告誡他離慧安遠些。

昨夜他本是不必拖累慧安的,可當時瞧她不明所以地過來相救,他心中就突然生了念頭。

當時關元鶴明明知道他進宮求旨賜婚,卻還是搶走了慧安,這在李雲昶心中也生出了不滿來。故而昨夜一來他甚爲要娶到慧安,再來也想扳回一局,這才發生了後面的事。

而那些暗處的隱侍見他無礙,又得了他的暗示,自然不會再出現。可他沒想到自己如此算計,寧肯多受一些苦,寧肯失血疼痛也要拖着慧安和自己一起,還用秦王妃的頭銜相留,真情相誘,最後慧安竟還是不爲所動,更是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掌劈暈了他,這叫李雲昶想起就心中澀然生疼!

而現在關元鶴雖是半點沒提昨夜之事,但是態度卻是極爲冷,方纔那話更是語中帶刺。李雲昶又怎會不知他是爲何?想着兩人自小掐架,長大後竟還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李雲昶不由苦笑一下。

只關元鶴說的卻也沒錯,既然這箭傷都受的,索性就該叫這傷勢更重一些,這苦肉計若然失了水分,卻是極容易叫人識破的,父皇和東宮那位都是疑心極重的人……

李雲昶嘆息一聲,終是瞧向李明,吩咐道:“去備冷水!”

李明聞言卻心疼自己王爺,只覺關將軍真是多嘴,都傷的這麼重了,不定一會子就要發起燒來,若然再泡了冷水,這還不得燒死!他猶豫着瞧向李雲昶,勸道:“不若屬下就拿冰塊給王爺擦擦身子吧,總比浸冷水好受些。”

李雲昶瞧了他一眼,卻是道:“去準備吧,無礙的,本王浸下醒醒腦也是好的……”

李明覺着他的話怪怪的,卻也不敢再多勸,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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