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聽到聲音,忙從蘇素家跑了出來,當她看到王虎時,老淚縱橫大喊道:“我的兒啊!!”
王虎也是淚流滿臉:“阿孃!不孝子回來了!”
說着便想衝王阿婆跪下,但是阿婆哪捨得他跪下,忙扶着他起來:“回來就好了!你回來了,阿孃便能安心去見你爹了!”
倆母子抱着哭成了一團,悲愴動人,讓周圍的蘇素和那婦人都忍不住擦了擦淚。
林清言抱着蘇素的肩膀,給了一絲絲安慰。
“阿婆,王大哥和嫂子舟車勞頓,肯定是累了,要不先進屋吧。”
“對對,都怪我,快進屋!”王阿婆小心地扶着王虎,招呼着身後的婦人和孩子進屋。
王阿婆和蘇素早就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還將以前王虎住的房間收拾妥當,全換上了新的蚊帳被子,就連新衣服也準備了幾套,雖不說是頂好的,但是在普通家庭裡也算是講究的了。
蘇素忙到廚房煮水泡茶,泡了一杯菊花茶笑道:“王大哥和嫂子餓了吧,我家那裡煮了飯,待會兒過來吃頓飯吧。”
那婦人聞言,紅着一張臉結巴道:“太、太麻煩你了。”
王虎也忙道:“蘇家妹子,哪好意思再麻煩你了,這次要不是林大人,我們母子這輩子怕是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王大哥說這話就生分了,這幾年要不是阿婆幫襯着我們母子,我們的日子怕是難熬了。”
林清言聽聞此話,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內疚。
王虎和那婦人將身旁的小孩子拉到身前道:“狗子,快給你家蘇嬸子磕頭!”
“狗子謝過嬸子,讓我爹爹能再次回家看望祖母!”小孩說完真的就跪在地上向林清言和蘇素磕了一個頭。
“好孩子,快起來!”
蘇素將孩子扶起來笑道:“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會說話了,以後長大了還了得?”
王阿婆也從椅子上起來了,拉着孩子慈愛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狗子,今年八歲了。”小孩也不怕生,任由着王阿婆拉着他:“祖母您快坐着。”
“哎,真是還孩子,這模樣竟和虎子小時候一模一樣!”
蘇素也笑道:“我看狗子這麼壯實的身子,一看就是幹活的好手。”
婦人想插話,但是又怕不合適,只站着賠笑。
王虎見蘇素和林清言都站着,有點不知所措地站起來:“林大人和蘇家妹子怎麼還站着?”
蘇素知道如果他們在場的話,王虎必定會有所顧忌,便笑道:“王大哥就別客氣了,要不你和阿婆聊天,我和嫂子出去將行囊都搬進來吧。”
婦人聞言忙道:“車上沒什麼東西,我來就好了!”
“嫂子要不是不讓我幫忙就是看不起我了。”蘇素裝作生氣道。
“不、不是的!”婦人聞言紅着一張臉,急得都結巴了。
王阿婆拉着孫子的手笑道:“你就別鬧你嫂子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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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們出去吧。”
“嗯!好的!”見蘇素過來挽着自己的手臂,婦人有點受**若驚,忙點頭應道。
林清言也跟着兩人出來了,隨後他抱着蘇青嵐先回了蘇家:“我回去看着,免得火熄掉了。”
“恩恩。”
因着王虎家中貧寒,馬車上確實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就是幾個包袱,婦人羞澀地笑了笑。
“嫂子,阿婆知道你們要回來了,連夜將王大哥之前的房間收拾出來了,你看看合不合適?”
婦人隨着蘇素來到房間裡,見裡面的家居雖然是舊了些,但是卻很乾淨,被褥都是全新干爽的,比他們之前的破棉被好多了。
婦人不由自主地笑道:“真好!”
蘇素將手中的包袱放下,拿起一旁的衣服道:“因着時間比較匆忙,所以只能做了幾套衣服給王大哥和狗子,就委屈你暫時穿着我的了。”
婦人見那裙裝布料光滑,繡工出色精緻,比自己身上的破舊麻衣好太多了:“真是麻煩你了!”
蘇素指了指一旁的幾匹布料笑道:“等嫂子得空了,就可以自己做衣服,這些布料雖不是極好的,但是用來保暖不錯。”
“這是你和大哥的房間,狗子的房間則是在旁邊,裡面也是收拾妥當的了,這個月來怕是累壞了吧,今晚就能睡個好覺了。”
婦人沒想到狗子竟還有單獨的房間,在過去了那麼多年裡,一家三口就窩在一個小茅房裡,雨夜漏水,大風一點都能將屋頂吹開,每日有一頓沒一頓的過着,沒想到回到家鄉竟有這麼好的房子住。
如此想着,眼裡都含着淚了。
蘇素忙道:“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讓嫂子傷心的事了?”
婦人搖頭道:“不是的!妹子不要多心,我只是覺得回家太好了!”
“嫂子是有福之人,王阿婆慈祥心善,王大哥憨厚老實,狗子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婦人擦了擦淚笑道:“妹子說的都是對的!這種大喜日子確實不該哭的。”
“對了,嫂子家中可還有什麼人?這次回到蓮花村,怕是很難纔回京了。”
“不瞞妹子,我其實是一個孤女,從小在大伯家長大,雖然艱苦了點,但是日子還算過得去,但是某日大伯孃見堂哥娶親要銀子,竟想將我買入**,我抵死不從,而相公剛好看到一幕將我救下,於是便花了十兩銀子將我娶回了家中。”
說完婦人臉上還有一絲紅暈,雖然這幾年來家中環境一直很不好,但是夫妻二人的感情卻越發深厚了。
“沒想到王大哥英雄救美還救了個妻子回家呢。”
蘇素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告辭道:“嫂子,我家還煮着湯,我要回去看一下火了,等會兒午飯你們一起到我家來吃午飯吧,我做了好多菜呢。”
婦人見蘇素是真的熱心而不是表面功夫,也願意和她親近:“既然妹子這麼說,那嫂子就不客氣了。”
蘇素見王阿婆抱着孫子,慈愛地看着兒子,整個人幸福得不得了,讓人看了也替她高興。
與此同時,蘇素更是想到遠在京城的林夫人了,她也是守寡將兩個孩子養育成人,雖然衣食無憂,但是聽林清言說侯府中的勾心鬥角和陰險,更是覺得林夫人的日子艱難了。
如果林夫人見到嵐兒這個大孫子肯定也會想阿婆這麼幸福快樂的吧,如此一想,原本對於京城的未知和恐懼竟減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