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見蘇素這般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裡更是信她了。
似是想起什麼好笑之事,輕摟着蘇素笑道:“這棵葡萄樹可是西平爺爺的寶貝,這幾年越發枯萎了,他老人家是哀聲不斷,總說外祖父他們虐待他的葡萄,弄得外祖父他們苦不堪言啊。”
蘇素好奇道:“這棵葡萄樹可有什麼來歷?”
“聽母親說過,西平太妃在世時與外祖母可是閨中密友,兩人就算是成婚也多有來往,就在太妃生下西平世子的那一年,太妃和世子在國公府親手種植這麼一棵葡萄樹。”
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可是沒想到太妃在那不久後便撒手人寰了,只留下幼子和丈夫在世,西平王爺爺與太妃相濡以沫了二十年了,以四十歲高齡產下了世子,以爲終能守得雲開見月明瞭,誰知道天意弄人。”
蘇素接話道:“所以西平王爺爺纔會如此看重那葡萄樹吧。”
林清言笑道:“是啊,外祖父有時候實在煩他煩得不行了,但是看着他那落寞滄桑的樣子,不由得就心軟了,只好由着他這麼鬧下去了。”
“也是一癡**。”蘇素感慨,隨後又突發奇想道:“要不我們也親手在院子裡種一棵樹,等我們老了以後含飴弄孫,一起坐在樹下聊天逗樂可好?”
林清言**溺道:“這想法不錯,素素想種什麼樹?”
“種一棵玉蘭樹吧,雖然院子裡已經有一棵了,但是我再種一棵陪着它。”
“好,都聽你的。”
兩人相擁無言,一起看着窗外的星空遙想着未來。
之後的一個月裡,蘇素每日就是管管賬簿,做做吃的,陪林和穎聊聊天,督促林若嵐寫字讀書,有時候也會陪齊氏嘮叨幾句,不過齊氏性子冷淡,對着自家女兒也沒多少話,更別說是這個媳婦了。
不過蘇素不介意,每日都到福禧堂裡坐坐,順便也拉上林和穎,幾人有說有笑的,整個福禧堂倒比往常的熱鬧一點。
因着這個月的相處,林和穎早就和蘇素相熟了,有時候蘇素實在忙得走不開,林和穎還會親自到瑞雲院來找她,姑嫂兩人的關係好得很呢,而林和穎見到那雪白胖胖的雪鼬更是喜歡得不得了,每日都抱着不撒手。
蘇素害怕雪鼬太重了,林和穎抱着會累,於是便勒令雪鼬減肥,某隻傷心不已的肥鼬只好眼睜睜地看着美食遠離自己。
某日,蘇素正坐在桌前看着拿堆繁雜的數字,噼裡啪啦地打着算盤,自從她將那幾十箱東西歸置好後,齊氏是完全相信她的實力的,竟將侯府的賬簿都送到她這,順便將這管家大權也送到了她的手裡。
雖然她從爲做過這事,但是蘇素人聰明又勤快,實踐了幾天便完全上手了,更有王媽媽這個助攻在旁輔助,真算得上是得心應手了。
伸了伸懶腰,蘇素看到時辰已經不早,有點奇怪地看了看門外,平時的這個時候林和穎早過來了,今日怎麼還沒來,難道穎兒生病了?
如此想着,蘇素便坐不住了,對王媽媽道:“剩下的我回來再算吧,我去看看穎兒,別又是病了。”
王媽媽和藹地笑道:“少夫人儘管去就是了,老奴見小姐這個月臉色越發紅潤,倒比以前健康多了,怕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少夫人可不要太急了。”
不知是否有人陪着聊天,不再像以前那般鬱結於心,五小姐的一向蒼白的小臉不再暗黃,竟多了絲絲紅潤,整個人看起來了活潑開朗多了,就連齊氏見狀也放心多了,對蘇素這個兒媳婦的好感又上了一層樓。
蘇素披了一件披風便帶着樂笑和樂語出發了。
這麼一個月來,四個小丫鬟的性格品性蘇素大概是瞭解清楚了,樂笑雖然年紀不大的,但是卻是四個裡最爲穩重的一個,所以蘇素將自己房裡的錢財交給她管理,而樂善的針指功夫最爲了得,於是便分配到了管理衣服布料,樂語則心思深沉一些,也是最聰明的一個,蘇素便讓她跟在她的身旁打理侯府的大小事。
而樂思年紀最小,性子最爲活潑了,到了瑞雲院後,見院子裡的人都和善,一改之前的拘謹,慢慢地露出了本來的性子,蘇素也不願拘着她,樂思人美嘴甜,每次都能將丫鬟婆子哄得開懷,在侯府的下人圈裡特別受歡迎,於是樂思便到處跑,爲蘇素收集每日最新的情報。
京城的十一月早就寒冷不已,整個侯府已經換上了冬裝,感覺到臉上像是被刀割了一般,蘇素更是加快了腳步。
樂笑和樂善則在她的身後時時刻刻注意着,防止蘇素走得太快而摔倒了,瑞雲院和馨雲院的距離並不遠,只是隔了一個小花園而已,冬天將至,花園裡早就看不到那鮮花了,只有那略顯凋零的大樹,寒風吹來了,樹上的枯葉便搖搖欲拽起來了,竟有一絲淒涼之感。
“五姐姐,後天可要一同去秦小姐家中作客?”
還沒走近便聽到林和沫的聲音了,甜而不膩,帶着絲絲撒嬌的嬌俏,讓人不忍拒絕。
林和穎婉轉道:“先謝過八妹妹了,不過這事我得問過母親。”
“是我太急躁,這出門這事肯定是要大伯母首肯才行。”
林和沫也不氣餒,繼續和林和穎交談道:“聽說過幾日表姐便要到侯府裡來了。”
可能是對這事不感興趣,林和穎並未搭話,反而是林和婕回了幾句:“姑父前幾年便去世了,沒想到姑母也是個福薄的,這下表姐可算是孤女了。”
林和穎皺眉道:“十妹妹慎言,表姐可還有表哥這一親兄長,怎麼算是孤女呢。”
林和婕不服氣地撇了撇嘴:“有兄長又如何,還不是得來投靠我們侯府。”
這般刻薄之話一出,林和穎柳眉更是緊皺了,不過林和婷和林和沫卻不以爲然,一個從那些偏遠地方來的親戚,在她們心裡就是打秋風,來佔便宜的,即使這人是她們親姑姑的女兒。